魔族肉身力量皆強悍,以蚩尤最爲耀眼,而其八十一個兄弟雖然有遜色,但也絕非尋常人能夠比擬。
若是論起上古來,能讓他們在肉身力量上佩服的,只有一個,但這個人不是軒轅黃帝,而是他手下大將軍通臂猿猴。
但那是天賦使然,大家都知道通臂猿猴是混世猴中,力量最霸道的一個,生來就有拿日月之稱。
可爲何眼前猴子,也展現出了絲毫不下通臂猿猴的威勢?
一衆魔將看着自家兄弟在血泊中搖晃站起,眼裡神色皆是複雜至極。
“難道他是通臂猿猴轉世?可,不像啊……”
有魔將低語,語氣狐疑。
身旁弟兄道:“不可能,通臂猿猴是大哥親手所殺,神魂被剿滅的徹徹底底,怎麼可能輪迴轉世?”
“可如果他不是通臂猿猴轉世的話,光憑後天修煉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肉身力量?”
魔將心頭疑惑不解。
雖說修行一道,少不得心性堅定後天勤奮,但其實真正修爲達到一個界限的人都很明白,若沒有與生俱來的天資和根骨,想要達到更高的成就,那是難如登天。
他們自認在肉身力量一途上,付出了常人不敢想象的努力,也達到了常人不敢想象的高度,但這種高度與那猴子比起來,爲何有種星火之光與皓月爭鋒的感覺?
雖說這個比喻過於誇大,但仔細想想,還真是有點道理。
畢竟那個猴子是在遠低與他們修爲的情況下,與他們弟兄正面以純粹肉身力量硬剛,而修爲遠低於他們,就能在肉身力量上微佔上風,若是修爲境界等同呢?又該如何?
一衆魔將心中念頭百轉,眼神複雜。
突然有人目光落在猴子身後的赤色尾巴上,眸光變了變,似乎想到了什麼,道:“對了,你們還記不記得,共工曾經說過,天下控水之術,他唯有一人無信心能勝?”
“赤尾馬猴?”
當即有人脫口而出。
衆魔將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指着那個同樣在血泊中搖晃站起的猴子,道:“原來如此,他也是混世猴之一!”
“這樣麼?”有一魔將眸子眯了眯,聲音陡然殺意重重道:“但凡混世猴,成就皆不可限量,當年我們低估了通臂猿猴,導致他後來成長起來,成爲我魔族大敵,如今又見一混世猴,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對,再也不能犯當年錯誤了,趁他還沒有成長起來,殺了他!”
其餘魔將也點頭認同。
意見統一之後,這十一魔將不再猶豫,齊齊朝陳立包圍了去。
而那個整條手臂皮肉搭着骨頭的魔將,也眼神陰冷無比地朝前走了去。
“我確實是低估了你,但是,這並不影響你必死的事實!”
他走到陳立前方,開口間,盡是殺意。
陳立癱坐在虛空上,呆呆看着自己白骨森森的手臂,語氣輕嘆,”若再給我三月時間,殺你有何難?”
“哼,三月時間?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魔將冷笑,雖說他不反對這猴子日後成就高於自己,但是三個月的時間就想成爲自己的對手,在他認爲,太過誇張。
可若是他知道,這猴子只需殺戮就能攀升修爲的話,他估計就不會發出嘲諷了。
“不要與他廢話了,逐鹿的東西應該也快取出了,儘快殺了他,然後回去覆命。”
一魔將開口,聲音帶着濃重殺氣。
其餘魔將點頭,將這猴子緩緩包圍,然後各自擡手。
而先前一拳落了下風的魔將,則最後冷笑一聲,“痛哭吧,殺死你之後,我會將你的肉身分解,然後一口一口吃掉。”
說完,他不再廢話,擡手去打。
然而就在這十二魔將出手之時,他們身前,身後,四方,上下,出現了一朵又一朵的蓮花。
蓮花突然盛開,肅殺之氣驟然瀰漫,天地好似瞬間進入凜冽寒冬,森冷刺骨。
十二魔將皆是眉頭一皺,但也不曾有多驚慌,只是各自擡手去擋,將漫天花瓣阻隔在外。
但花瓣被阻隔,抓耳撓心的禪音卻是無孔不入。
十二魔將感覺耳膜生疼,心煩意亂,知曉這是對方的音術,也不猶豫,齊齊仰天怒吼一聲。
這一聲排山倒海,震得鄰近幾洲都晃了一晃。
而身在場中的陳立,更是直接七竅流血,面目猙獰。
但他目光依舊死死盯着前方,“姐,快走!”
他聲音沙啞開口。
嘴角溢出猩紅血跡的觀音菩薩,在他的正前方衝他嫣然一笑,“該走的是他們。”
“哦?”
十二魔將聞言,眸子俱是眯了眯,有人冷笑,“想讓我們走,也得看你有沒有這樣的實力,但目前看來,你沒有。”
“不管貧僧有沒有這樣的實力,你們都該走。”
觀音菩薩平淡開口,雖然嘴角血跡猩紅,但白衣勝雪的她,依舊端莊出塵。
“你似乎在說笑話。”
魔將冷笑,回頭看了一眼七竅流血的猴子,然後又將目光落回到那個匆匆趕來的女子身上,道:“正好,這一個猴子不夠我兄弟吃,你來了,倒是勉強可以塞個牙縫。”
“是嗎?”
觀音菩薩聞言,纖細眉頭向上挑了挑,她一改雲淡風輕,臉上掛起一絲冷意,回過頭指着逐鹿之地,“如果貧僧所料不錯,你們來此,是想取魔兵虎魄吧?”
“是又如何?”
觀音菩薩淡淡開口,“如果是的話,你們最好就老實一點,拿了兵器就走,沒人攔你們,可你們要是想在三島十洲大開殺戒的話,你們的任務,可能就會因此而失敗了。”
一衆魔將聞言,臉色不由添起了狐疑,其中一人略帶譏諷道:“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可以這麼說。”
觀音菩薩點頭。
魔將頓時冷笑了起來,“威脅我們,你憑什麼?”
“憑我們三島十洲的老怪物,多少還剩下幾個。”
觀音菩薩還沒回答,遠處就傳來一道沙啞聲音。
衆魔將頓時皺眉,朝遠處看去,只見一鬚髮皆白的老頭漫步虛空,悠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