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柳此時有點失神,好容易看清了是葉林之後,猛的推了他一把道:“你來做什麼?也是來給公羊大人報仇的麼!”
邊說還邊用眼神示意葉林順着他的話頭說。
葉林卻苦笑道:“算了吧,夜小子。你也不瞧瞧眼下是個什麼陣仗,我是他們特意放進來的。現在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也是白扯。咱哥兩八成是讓人給算計啦!”
夜柳失血過多,畢竟有些個犯迷糊,現在葉林這麼一提醒,也明白過來。不由衝着葉林慘然一笑。
反正都這樣了,也沒啥放不開的了。葉林又上前抱起夜柳道:“怎麼樣?刀子能拔不?”
夜柳伸一隻手在腹上輕按了按道:“不行,刀刃上有鋸齒。”
葉林算是服了這小子了,用自己的傷口疼痛感來計算兇器,真不愧是青衣衛中的狠人……
正在兩人唸叨的時候,那哭成小花臉兒的少女嗚咽道:“好!好你個夜柳!葉林!你們竟然利用我,偷進府來害死我父親!我非要你們償命不可!”
夜柳不由得虛弱道:“公羊小姐……夠了吧?你們這明顯是設好的局啊,這又沒有外人。何必再演?你捅我這一刀時我也沒閃避,要不是看到我這兄弟也被誆來,我還被矇在鼓裡。叫公羊大人出來吧,我最後還有幾句話問他。”
公羊蘭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哦?你還想見我父親?那好!有請老太爺出來!”
公羊蘭話音一落,就見四名家丁摸樣的下人,擡着一個擔架出來。那上面正是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公羊得財!
“哎!”葉林和夜柳同時發出驚呼!他真的死了?!
莫元宗三長老室內。
“真的死了?你確定!”軒轅燕和歸海潮都驚喜的看着前來報信的人道。
那報信人滿臉喜悅道:“確定!小的潛伏在公羊府五年,就是爲了今天給小姐帶來準確的消息!那公羊老兒千真萬確是死了!他中毒暴斃的時候,小的就在旁邊!還親手探了他的呼吸!”
“這……會否是他人假扮的?”軒轅燕沉吟道。
那報信人激動道:“請少主上相信小的!小的跟隨老宗主多年!又在公羊府悉心潛伏五年,除非五年前小的進府時候的公羊得財就是假的,否則絕錯不了!”
“這這這……哈哈!天助我成其大事也!”軒轅燕摟着歸海潮的脖子又蹦又跳!她是萬萬沒想到!夜柳竟然能這麼給力!
歸海潮也大笑道:“好!大事濟矣!對了,那個夜柳怎麼樣了?被殺了沒?”
報信人道:“被怒極的公羊蘭刺了一刀,刺的極深,看情況是活不了了。”
見軒轅燕聽完輕簇眉頭,歸海潮笑道:“你果然還是惦記那小子的。”
軒轅燕輕啐了歸海潮一口道:“七年了,養個小貓小狗的還有點感情呢。不說這個,大事要緊!我們要趕緊行事了!”
歸海潮也正色道:“正該如此!”
莫元宗大長老院內。
大長老坐在矮几邊放聲長笑道:“老夥計,你這手玩的是夠狠的!想那公羊得財也是你的老部下了!你竟然讓他親生女兒下手毒死了他?”
剛纔闖入大長老院內那個叫做姬寧的人正坐在大長老對面,一邊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一邊得意道:“不如此,要等那軒轅小丫頭髮難豈不是還要多等幾日?再說了,那公羊得財竟敢私自殺死我放在他身邊的眼線!他以爲做成意外我就查不到他了!哼!需知道,老夫要取誰的性命,那也無需什麼證據!只要老夫認爲他有不忠之心,便可殺之!”
大長老笑道:“好!好!真不愧是以窮奇爲稱號的人!果然是總
宗門的高人行事!”
莫元宗公羊府內。
公羊蘭得意道:“怎麼樣,兩位傻小子,在死之前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吧!我的父親大人,他老人家乃是我親手送上路的。”
葉林聽完公羊蘭的敘述都愣住了!原來夜柳下毒的事,早就被公羊得財識破了!他也確實是想假死騙軒轅燕上當。但萬沒想到,他的親生女兒竟然下手把他給毒死了!
夜柳也嘆氣道:“你這是何必?這天下間有什麼東西能比親人更重要的?他們究竟許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下這樣的狠手?”
公羊蘭笑道:“許給了我什麼?自然是權利啊!我那位老爺子也真是的,明明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卻不肯把這青衣衛統治傳給我。偏生要培養什麼狗屁的接班人!我便是個女兒身又怎地!便真個就不如男人麼!我不過是把那位大人在我父親身邊的眼線給拔除了而已,那位大人便許了我殺死我父,並能坐上這青衣衛統治的位置!怎麼樣!我的手段不差吧!哈哈!”
她一邊說,一邊示威似的舉了舉掛在她腰間的青衣衛統治腰牌。
葉林這會兒腦子都打結了,這些人啊!這麼搞來搞去的,連親爹都不要了究竟是圖個什麼!究竟是這天下瘋了,還是我瘋了?
夜柳則咳出幾口鮮血道:“我想……公羊大人並不是因爲你是女孩兒纔不將統治之位傳給你,咳咳……他可能只是不希望你也活的像他那樣而已……”
葉林忙道:“你丫傷的這麼重,少說幾句吧!”
夜柳苦澀一笑道:“無所謂了,公羊小姐既然什麼都說了,那你我今天定然是無法生離此地了。”
公羊蘭嬌笑道:“你這話麼,說的不對。我剛纔下手還是有分寸的,並沒刺傷到你的要害。只要你不亂動不拔刀,我自然是能救你的。只要你肯依了我,那你自然無性命之憂。”
夜柳道:“若是你能放過我這位兄弟,那怎麼也隨你……咳咳……”
公羊蘭道:“哎呀,這可不行,我的小鳳凰。召他過來,是爲了拖大長老一系下水,眼下成功了,那麼明天早上之後。大長老一系的人必須全部消失。包括這位小弟弟,對不起了哦,我的小鳳凰,你還是先顧你自己吧。”
夜柳道:“我身負三長老大恩,豈能背棄於她……”
“啊哈!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公羊蘭聽完笑得個前仰後合,好容易止住笑道:“你還被矇在鼓裡呢吧?我可憐的小鳳凰。軒轅燕那個騷女人,早就和歸海潮勾搭上了!她呀,頂多就把你看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寵物!你還真傻,哈哈哈!”
夜柳苦笑道:“看來……看來我一直都也是這樣啊!只不過想要個家人而已,確不可得。不過也罷了,到底也是她撫養了我七年……就當是報恩吧。咳咳……不過眼下我雖沒能成功,但也拼得一死闖入公羊府,這恩也就算報了吧。便依了公羊小姐所說。”
“好!”公羊蘭大喜!她垂涎夜柳可不是一天半天了。
葉林則很是無語的看着夜柳,你丫的,這就把我賣啦!
夜柳則對葉林道:“葉兄弟,當哥哥的我實在也是幫不了你……咳咳,我現在這個樣子,即使和你聯手,也只是累贅而已。你若實在不忿便將這刀柄絞動一下,我絕不怪你……”說完便目光灼灼的看着葉林。
“你敢!”公羊蘭一聽這可急眼了,現在夜柳就在葉林懷裡抱着。他要動手殺人,那太簡單了!眼看就到嘴邊的肥肉就這麼沒啦!那誰能甘心!
葉林則輕出口氣,輕輕的放下夜柳,起身緩緩後退,道:“夜小子說的對,他現在即便是站在我這邊也就是個累贅,我還得顧及他。不過呢
……話雖這樣說,我心裡卻很不爽啊!你個混蛋小子!他大爺的!算了,當我看錯人了!你和這連自己親爹都能宰的混蛋娘們過去吧!”
說罷,緩緩拔出背後的重劍!盯着四周圍攏過來的青衣衛們,看來今天是要到拼命的時候了啊!
公羊蘭則緩步踱到夜柳身邊,要去察看夜柳的傷勢。
這一刻葉林心裡也非常緊張,他猜測夜柳是想騙過公羊蘭然後挾持她!不過,他認爲這麼拙劣的計策幾乎不可能在狡猾狠毒的公羊蘭身上奏效!但何必不拼一下呢?反正最危險的是夜柳……反正也才認識沒幾天……
我葉林今天能爲了他來到這裡,雖然大部分是被自家大師兄給嚇的。但那也是足夠仗義了!眼下就該你夜柳仗義一把了吧!
而夜柳也確實沒讓他失望,就在公羊蘭低頭的一瞬間,猛的彈身而起撲將上去!
公羊蘭則微微一笑,什麼狗屁計策?連傻子也騙不了的老花招了!
這女人右手迅速探出,一下就握住了紮在夜柳身上的匕首!輕輕一擰!
“撲咳!哦~!”夜柳現在的狀態,那還受得了這一下!直接整個人軟靠在了公羊蘭的身上。
“哎呀,我的小鳳凰又吐血了呢,看得人家好心疼。”公羊蘭嗲聲嗲氣的靠在夜柳耳邊輕聲道:“怎麼樣?這回再也沒什麼負擔了吧?你也算是爲朋友盡了力了。從了我吧,現在還來得及。”
夜柳不語,只微側過頭去看着葉林燦爛一笑。
葉林突然覺得夜柳這一笑是那麼的刺眼!讓他心裡剛剛那點自私的小心思一下被吹了個無影無蹤!剛要說些什麼,就見夜柳那蒼白的幾乎無血色的修長左手緩緩舉起,手裡握着的,是公羊蘭掛在腰間的青衣衛統治令牌!
公羊蘭大驚!手中立刻用力一絞匕首!
“撲哧!”夜柳從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沫!但他也絲毫不停頓,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左手一握!
“咔嚓!”青衣衛統治令牌被夜柳握住一絲裂痕!
“你……你住手!”公羊蘭再不敢妄動!要知道,身爲一衛首長,連令牌都保護不好,那必然會被撤職!這乃是莫元宗,甚至是整個蒼茫大陸上所有宗門的鐵則!這就像是中國古代的虎符一樣,虎符都保不住的,你還統個屁兵?
“快……快走!我堅持不了多久!”夜柳渾身都在顫抖,卻依然定定的看着葉林。
葉林見他這樣,二話不說,轉頭就跑!直接從公羊府牆上越過!飛也似的衝到大街上!
葉林一路狂奔,幾乎看不清路徑,他的雙眼已經徹底被淚水模糊了。身爲武者的他,很清楚,從人口中吐出血沫代表着什麼,夜柳已經沒救了!他在拼死給自己爭取時間!
從今天開始就是兄弟了啊……這句話一直纏繞在葉林腦袋裡,嗡嗡做響。吵得他什麼也思考不了,只是狂奔!
媽的!媽的!只要老子今天不死!公羊蘭!還有那個什麼狗屁的軒轅燕!你們都得死!全都得死!!!
公羊府內,公羊蘭依然不敢有什麼動作,也嚴禁周邊的青衣衛有動作,就那麼任由夜柳靠在她身上。
約麼過了幾分鐘她不耐煩道:“你也該鬆手了吧!那小子已經跑的遠了!”
然而夜柳卻沒有迴應,公羊蘭用手推時,夜柳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手中還握着那塊統治令。已是沒了氣息。
公羊蘭忙上前!掰開夜柳的手搶回統治令,看着那上面一道明顯的裂痕不由得大怒!又過去拔出夜柳腹內的匕首在他身上反覆戳刺!
“雜碎!你這個雜碎!竟敢弄壞我的令牌!竟敢弄壞我的令牌!戳死你!戳死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