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處嚴守的門,進入到一個類似小型會議室的房間。
房間中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方面大耳,一臉福像,而那個女的則在三十歲的樣子,相貌很是端莊,說不上很漂亮,但給人的感覺就是端正。
林少華的感覺就是這個女的就像是央視新聞聯播的女主持那個樣,端正端莊,在他的陰陽眼下,這兩個人都各自顯露出一點“氣”。
男的是黑中帶黃,女的則顯露淡金色,這種色,林少華見識過,應該是“官氣”,這個女人顯然是官場中人。
而那個男的則是富貴中包含黑暗的味道,估計這個人的財富來路不正,可能就是所謂“道上”的吧,不過他身中的氣也沒有功夫之類的技能氣息顯露,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也不是一個會功夫的人。
不過從兩個人的氣場來看,林少華覺得這兩個人是主角了,應該是比蔣興智地位還要高的人物了。
果然,蔣興智到前頭,先是向那個女的很恭敬的點頭示意問候,然後纔對那個男的說:“成總,林先生到了!”
那男的當即站起身,笑呵呵的迎上前,老遠就伸出了手來:“林老弟啊,呵呵,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一表人才,呵呵,我是成國雄,早就期盼跟林老弟見一面了……”
林少華跟他握了握手,也瞄到了成國雄眼中一閃而逝的複雜眼神,又見蔣興智對那個女的其實更恭敬,看來她的地位不低,再從自己已經看出她具有“官氣”的情形估計,這個女的是個官員,估計地位還不太低。
不過蔣興智顯然是故意不稱呼她的姓或者官職的,只不過把林少華冒然帶到這種場合來,的確讓林少華有了些許的緊張。
林少華握了握手後,也介紹了一下自己和喬振宇:“不敢當,我是林少華,這位是我的朋友喬振宇。”
“兩位請坐,兩位請坐……”成國雄熱情的招呼着,一邊又吩咐下去上茶。
而蔣興智則站在了成國雄旁邊,並不落座,林少華坐在了對面,而喬振宇倒是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林少華右側,一點都沒有緊張拘束的表情。
坐下後,林少華纔不卑不亢的問道:“成先生,不知道你讓我過來是爲了什麼事?不好意思,我可是一點兒都猜不到,糊塗着呢!”
成國雄又是“哈哈”一笑,然後盯着林少華說:“林老弟當真不知嗎?呵呵,林老弟最近可是風頭等奶勁啊!”
林少華雙手一攤,做了個無奈且不明白的表情,沒有說話,在對方沒有說出來原因之前,他最好是什麼都不說,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所以不說是最好的,等到對方自己說出來後,再見招拆招吧!
成國雄見林少華不爲所動,故意裝糊塗,心想這個林少華還真有些不簡單,一般人到了這個地方來,基本上都要被他的氣勢所壓,自動會矮三分,但這個林少華卻是絲毫不爲所動,彷彿沒事人一般,也彷彿是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底細。
遲疑了片刻,倒是蔣興智先開口了,笑問着:“林先生,聽說你在省城砸了泰興的許老大,後來更是在帝皇宮一磚頭砸倒了泰興的副總教頭楊清源,磚頭哥的名聲可是道上人盡皆知啊……”
林少華笑了笑,心裡尋思着,這個看來是瞞不過去的,發生的事雖然遠在省城,但作爲道上來說,哪裡有一點風吹草動,瞬間就能傳遍江湖,蔣興智的心思比成國雄更深沉不錯,他肯定不會就只是說這吹捧的話。
蔣興智話鋒一轉,接着就盯着林少華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林先生,你可曾聽說過麗人夜總會大門前的巷子裡,昨晚出了事兒?”
“哦?什麼事啊?”林少華“哦”了一聲,淡淡的問着,蔣興智果然還是把話題扯到了這上面來。
蔣興智笑呵呵的又說:“昨天晚上,麗人夜總會的保安經理吳龍和七個保安都被人打成了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據說治好了也會有殘疾後遺症,再後來傷人者駕車逃離時,夜總會那邊也有人駕車追趕,呵呵,林先生,你能想像發生什麼情況了嗎?”
林少華也笑着攤攤手:“我腦子很笨,可想不到啊,不過我倒是有點疑問……”
蔣興智很禮貌的伸手示意:“林先生請說!”
林少華淡淡道:“你說的那位吳龍身爲保安經理,又還有七位下屬,打人者是一個還是幾個?照你說的情況看,恐怕是一個吧?那八個人被一個人打成重傷,這保安經理是不是很名不符實啊?”
成國雄和蔣興智都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被人扯到了痛處,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也還罷了,因爲別人也不知道吳龍的能耐。
但如果是道上的人就不同了,江城道上的人,又有哪個不知道吳龍這四大金剛的名頭?打傷吳龍,其實跟扇了成國雄一記狠狠的耳光有什麼區別?
這個林少華又太不可思議了,從他在省城砸出名頭時,成國雄這兒就查過了他的底細,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林少華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甚至可以說前二十六年一直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從出生起,一直到現在,每一段時間都清清楚楚的有記載,這樣普通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那麼厲害的身手?
身有功夫的人就清楚,要有一身過得去的功夫,那絕不可能說三兩天就能速成的,要達到高手的層次,那更是要經過多年的苦練,再說,真正的高手,苦練只是其一,更重要的還要有天賦!
比如一個不擅唸書的人,下十年的苦功也會念不出來,強迫是沒有用的,十年苦功還不如有天賦的人一年。
成國雄估計林少華是在反譏,沉吟了一下,然後沉聲說:“林老弟,既然你知道這事,那我也不妨明說了吧,大家繞來繞去的繞圈子也沒意思,林老弟,昨晚你去過麗人夜總會吧?”
林少華面上不動聲色,微微笑着回答:“去過,喝酒!”
對這事,他壓根兒就沒有否認的意思,對方既然這麼問,那肯定是有證據的。
成國雄果然是那麼說了:“實不相瞞,麗人是我的公司,吳龍也是我的下屬,昨晚的監控視頻中,我們查到了林老弟去過夜總會,而且是在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離開夜總會的……”
林少華一聽就明白了,成國雄等人只是猜測他,他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也就是說,儘管猜測,或者相信就是他,但他們就是沒有最直接的那個證據。
“哈哈”一笑,林少華開口讚道:“麗人夜總會挺不錯,有時間還會再去,那個安小姐好漂亮!”
成國雄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個林少華盡是顧左右而言他,毫不爲他所動,關鍵的是,無論他是明的暗的來壓,林少華都不爲所動,似乎壓根兒就沒把他當成一個億萬富翁!
“咳咳……”那個傅小東着實忍不住了,咳了兩聲然後就插嘴說:“林先生,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昨晚你是臨近十二點鐘出夜總會的,而吳龍他們就是十二點後被人打傷的,再後來打人者是開着黑色的別克君威離開的,你的車是黑色君威吧?嘿嘿,這可是警方那邊的監控畫面,證據我們有的是,你還有什麼好狡辨的?”
林少華冷冷道:“傅先生,那我也不客氣的說了,有證據,可以讓警察來抓我,我是開的黑色君威,不過你們所說的那些事,我一件也不知道,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告辭了!”
傅小東“霍”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冷冷道:“姓林的,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個人了?這個地方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林少華慢條斯理的道:“怎麼?軟的不行就要來硬的了?嘿嘿,我林少華別的本事沒有,磚頭砸人的本事倒還不行,這兒沒磚頭我也還有一雙拳頭……”
“好,老弟,惹火了我們兄弟就砸他個稀巴爛!”喬振宇倒是不失時機的煽風點火。
傅小東和成國雄兩個人都似‘乎是忍不住也不想忍了,只有蔣興智還有些顧慮,而那個女的,也就是林少華看出有“官氣”的女子則一直沉默,毫不爲所動,似乎這些事與她毫無關係。
成國雄一拍手掌,從門外就涌進來十幾二十個大漢,個個手持鋼管鐵條,把門口的方向堵了個水泄不通。
看這個情形,喬振宇都臉上變色,在省城他是看到林少華砸倒許老大等人,但每次的情形他都在場,對手最多不過就是七八個人,而現在對方一下子就出動了近二十個人,而且個個拿着殺傷力強勁的鋼管鐵條。
而且這還不是最終的人數,在對方的地盤裡,就算這裡打翻了天,把他們兩個都打死打殘,也沒有人知道,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見,這纔是他們有恃無恐的原因。
林少華運起了陰陽眼的能力,一瞬間就提到了極限,從來沒有面對這麼多人的圍攻,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不過在陰陽眼的能力全力運行下,對方那些人的動作一瞬間似乎就慢了起來,林少華閉了眼睛感應了一下,心裡頓時鬆了,對方人再多,對他來說,也就是普通人,再多也對他沒有威脅。
不過陰陽眼一掃中,對方中有兩個人身中有“氣”,那應該是有功夫的“氣”,看他們的眼神和動作都遠比其他人要敏捷,而那兩個人也不經意間就站到了成國雄和那個女子身側,林少華明白他們的意思,是要防備他突襲成國雄和那個女人。
林少華當即對這兩個人多加了幾分注意力,這二十來個人也就兩個人對他有威脅力,不過說實話,這兩個人比在省城見到的楊清源還稍遜了些,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成國雄拍了拍手,然後吩咐一個手下:“去拿一塊磚頭來,既然小林是靠磚頭成名,那我也不能欺負了你,我給一塊磚頭你,看看你是怎麼磚砸羣雄的!”
這個話其實就已經是欺負人了,耍耍假大方而已,俗話說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他的手下人多勢衆,個個拿着長達一米多的鋼管鐵條,揮舞起來根本就容不了對手近身,拿了磚頭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