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大學男生四號宿舍樓的年輕守門保安最近很奇怪也很鬱悶,奇怪的是爲什麼天天都有漂亮得驚人的女孩子到他這裡來找人?而且還不是同時來找,而且找的還是同一個人。鬱悶的是,爲什麼這幾個美麗絕倫的女孩子找的不是自己,而是308宿舍裡一個其貌不揚的傢伙。
那傢伙年輕保安也認識,叫做凌雲,貌似在四號宿舍樓挺出名的,可惜出的不是什麼好名,不但經常請假翹課,上次還差點因爲犯事讓校警抓起來,不過最後好像走了狗屎運,被輕輕放過了,被抓走的反而是他的室友,弄到現在308一個豪華型的宿舍,就等於是給他的單間。搞得年輕保安很是嫉妒。
這樣一個不學無術又經常翹課而且相貌經濟條件都非常一般的傢伙,爲什麼這幾個比起明星也好不遜色甚至更漂亮的女孩會對他如此熱衷?而且看這幾個女孩子打聽那傢伙時盼望希冀的眼神和沒有消息答覆時失望的表情,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她們都很喜歡那小子。不禁令保安又羨又妒又十分困惑,渾然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且他還發現,每個女孩子似乎相互熟識又互相避讓,她們在打聽那個其貌不揚的小子的時候,也很緊張的詢問了還有誰來找過凌雲,似乎是很在意誰找得更多一些,唯恐把自己也落下。
前天來了兩個女孩子,一個魅惑迷人,一個冷豔明媚,一個勁的問凌雲最近回到過宿舍沒有,問得保安心裡這個酸楚啊,幸好他的性格還算老實,沒有因爲嫉妒而故意說謊,倒令那個魅惑迷人的美女甜甜的說了聲謝謝,笑得保安骨頭都幾乎酥軟了。
昨天又來了兩個女孩子,一個如精靈般的美貌,保安認得她是京華大學的校花,不由得內心驚歎之極,對凌雲充滿了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敬仰之情,居然連校花也屈尊來問他的下落。另一個則溫文爾雅又絕代風華,看上去異常華麗動人,連說話也是溫文爾雅,讓人情不自禁心生憐意。弄得年輕保安回答她時也不禁放低了聲音,唯恐聲音大了,會突然將這弱質美女一口氣吹走。
年輕保安本來覺得自己幹這一行很沒意思,每天就是裝模作樣的守在大廳裡看着學生們進進出出,靠無聊和看雜誌打發時間,把大把大把的青春都消耗在了空虛上。但是通過這兩天,他忽然又覺得工作有了意義,原來換一個角度想,保安的工作也可以如此豐富多彩,至少可以欣賞不同的美女啊。
說不定……年輕保安流着哈喇子望着宿舍一樓明亮的落地窗外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夜幕,自己也能有個豔遇啥的,凌雲那小子論相貌還比不上自己,自己又比他強壯有力,學過幾天的拳腳架勢,還愁找不到美女做朋友嗎……
正當他在拼命幻想這意yin的時候,咖啡色的自動旋轉門再次緩緩的轉動了。隨着空氣的流動,一股寒氣也隨之迎面而來,北京的十二月雖然比不上東北那般冰雪寒天,卻也涼了很多,尤其是透骨的涼風一吹,很多人都穿上了絨衣和絨褲,以抵擋不期而至的寒流。
年輕保安趕緊從面前的抽屜裡抽出一張紙巾,在來人進到宿舍一樓大廳前仔細的擦了擦嘴脣和下巴上的口水,然後正襟危坐,面上隨即換上了一副還算職業的表情。這兩天他一直保持着這樣高速而又效率的工作作風,以圖能給迎面款款走來的美女一點好的印象。
“雨琪同學你好,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年輕的保安儘量用輕柔的語句問道,雖然他覺得很溫柔很有紳士味道。但是放在別人眼裡,卻只會覺得這個小保安裝腔作勢,如同一個從沒有演過戲的演員一般生硬而又充滿了做作。
這個叫楊雨琪的女孩子昨天來過,之所以知道她的姓名,是因爲今天年輕保安利用休崗的機會偷偷跑到了女生宿舍老錢太婆那裡,故意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把老錢太婆忽悠得發矇,最後才把女生宿舍的名單忽悠到手,年輕保安這才知道這個瑰麗無姿的女孩叫楊雨琪。
也許她聽見自己能夠叫出她的名字,一定會感到很驚訝,說不定會從此對我注意……年輕保安促狹的想着,在心裡發出一陣得意的笑容。
“那個,保安師傅,請問今天您看到308宿舍的凌雲回來了嗎?”楊雨琪渾不在意這個正經得有點可笑的小保安能夠叫出她的名字,只是詢問着自己關心的事情。事實上,能夠叫出她名字的陌生人太多太多了,在京華大學一個學期,四大美女盛名遠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有的外校的男生都會專門跑到京華大學來看美女。一個保安能夠知道她的名字,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年輕保安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這個……好像還沒有,凌雲好像很多天沒有回來了,雨琪同學……如果您方便,可以給我留一個您的手機號嗎?這樣凌雲回來的時候,我……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告訴你。”他結結巴巴的鼓起勇氣說完這番話,已經聽見胸膛內如雷鳴般的心跳聲,後背甚至出了一身冷汗,頃刻間溼透淺藍色的制服襯衣。
“謝謝,不用了,我還是再來找他吧,麻煩您了。”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覆,但是楊雨琪扔不可避免的感到一絲失望,絕世的容姿上忍不住現出黯然的表情,勉強禮貌的回絕年輕保安的請求後,就快步離開了四號宿舍。
媽的!那個傢伙有什麼好的,一個個都胸大無腦的對他念念不忘……年輕保安如遭雷擊,頹然的坐在靠背椅上,憤憤不平的罵着。
楊雨琪心情黯然的走在校園北區的小徑上,這裡幽靜通雅,佈置得古色古香,夜晚上只有三米高的古典式路燈發出幽幽的亮光,倒是個約會的好場所。只是此刻已近隆冬,晚上溫度頗低,再加上夜風刺骨,因此小徑上倒是空無一人,只有楊雨琪漫無目的的行走着,滿懷着心事。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努力想把腦海裡那個始終不停思念着的少年的影子驅逐出去,但是無論怎樣努力,也只是白費力氣,少女有些無力的捧住了自己那張絕美的面孔,即便冷風徐徐,也依然覺得面上發燙。
凌雲,你到底在哪呢?你知道我的心在想你嗎?雨琪邊走邊仰頭望向天空,燦若黑寶石的妙目猶如天上閃閃發光的星辰。繁星密佈,但是在雨琪的心裡,她想尋找一顆屬於自己的星星,而那顆少女最中意的星星,彷彿是道流星,只是一閃便失去了蹤跡,讓雨琪的心裡充滿了失落和思念。
眼前是一片燈火通明,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猶如黑夜中的一座座璀璨的燈塔,寬大數十米的馬路上車輛在川流不息的經過,如果從高空中看去,會發現一個又一個光怪陸離的光線組成的不夜城,既讓人感到迷人又似乎不可捉摸。
雨琪站在街道兩旁,看着一輛輛飛馳的汽車在自己身邊經過,這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自己已經出了京華大學的校門,來到一處自己也不認識的街道旁。她不由得有些自嘲的一笑,多少年了,沒有象現在這樣完全無拘無束的獨自一個人散步,而且還是在寒冷的冬夜裡。只是以前散步完全是自由而興奮的心情,而現在卻只是爲了思念一個人。
楊雨琪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有一天也會這樣思念一個還不太瞭解的男孩子。那個看上去極爲普通卻又隱隱透出不平凡的少年,就彷彿一塊磁石,可以把心都吸引過來。
少女從懷裡掏出手機,再次撥打那個已經撥打了無數次的號碼,但是毫無例外都是冷冰冰的電子女聲的合成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顯然,這一次也不例外,奇蹟,並沒有在最後一次上演。
時間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儘管雨琪仍然不想回到宿舍,可是學校的規定還是要遵守的,否則這一夜就只能夢遊了。
她剛想轉身向學校的方向走去,一塊潔白的手帕突然從背後伸過來,捂在了她的嘴上。雨琪一驚,剛要拼命掙扎,但是手帕上散發出刺鼻的乙醚味道,觸到鼻端,少女立刻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的便向後跌去,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托起了少女的纖腰,跟着一矮身,將少女輕巧的康在了粗壯的肩頭上。
停靠在馬路邊上的一輛黑色S560奔馳轎車立刻打開了車門,迷住楊雨琪的那人輕巧的如同貓一般將昏迷不醒的少女放進轎車的後排座位上,關上門之後再從容不迫走到前門的副駕駛位置上坐下。整個過程悄然無聲,而且效率極快,從楊雨琪被迷昏直到上車,還不到二十秒的時間,馬路上不少車輛經過,卻幾乎無人看到這綁架的一幕。
奔馳轎車打了一下舵盤,緩緩的向着市區外的方向開動,很快便淹沒在滾滾的車流之中。
坐在奔馳車駕駛位置和副駕駛位置上的分別是兩名黑色勁裝的彪形大漢,大概三十幾歲的年紀,兩個人都面無表情,一個專心致志的開車,一個則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的夜色。
車子的後座上還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滿臉得意的笑容,赫然正是在冰雁咖啡館裡被陳佳萱羞辱過後的丁浩。此刻,丁浩正把昏迷過去的楊雨琪半倚半抱在懷裡,一邊輕輕的捏着少女那白裡透紅的嬌嫩臉蛋,一邊微笑着自言自語:“雨琪啊,你還是逃脫不了我的懷抱,以後還是乖乖的跟着我吧,可惜凌雲那個小子這段時間總是不在學校,否則我就連他一塊收拾了。”
兩名大漢彷彿沒聽到他的自言自語一般,宛如兩尊石塑的雕像,坐在車子的前排一動不動。
“謝謝兩位大哥幫這個忙,你們的報酬我一定會給足的,只要你們把這小妞送到我指定的地方,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回去後等着收錢就可以了。”丁浩瀟灑的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盒芙蓉王,輕鬆的打開ZIPPO打火機,點燃了一顆煙,噴雲吐霧的緩緩說着。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丁公子不必客氣。”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大漢的說了一句,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彷彿眼裡根本沒有丁浩這個人存在一般。
丁浩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過後就不再說話,他把車窗搖下來半邊,輕輕的向着不斷向後跳躍景象的窗外撣着菸灰,另一隻手也不嫌着,愛不釋手一樣不停的在楊雨琪性感的嬌軀上摸來摸去。若不是看這生冷的兩名大漢實在不好意思,只怕丁浩此刻早已醜態百出了。
奔馳車大概開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終於來到一片幽靜的花園公寓。除了司機之外,丁浩和坐在副駕駛的那名大漢都下了車。丁浩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那大漢則繼續扛起楊雨琪,跟着丁浩穿過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彎彎曲曲的小徑,最後走到一間豪華的公寓門口停住了。
丁浩走上前按了兩聲門鈴。叮鈴鈴、叮鈴鈴,隨着動聽的電子隱約傳進公寓內部,片刻後,桃木製成的公寓大門打開了,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神色緊張的隔着鐵柵欄向外看了看,見到是丁浩後這才緩下一口氣,輕聲問道:“事情解決了?”
丁浩把菸頭擲在地上,用腳踩住,手指擺了一個OK的造型,說道:“周平,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那年輕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周平,聽見丁浩說話,他這才把鐵柵欄打開,讓丁浩和扛着昏迷不醒的楊雨琪的大漢一起走進去,面上憂心忡忡:“丁浩,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在你出去後,我突然間有種很不好的感覺,非常不好的感覺,彷彿有人在暗中窺探我一樣,弄得我坐立不安,好像我們做的被人看見了。”
丁浩不以爲然的說:“就你多心,哪來那麼多不安的感覺,我找的人都是專業的,不可能出現破綻。”說着,他向已經把楊雨琪輕輕放在公寓內客廳上的沙發上的大漢說道:“你們走吧,我已經讓人把錢打到了你倆的賬上。”
那大漢無聲的點了點頭,轉身推開公寓大門出去了。
奔馳S560還停留在原地,只是車內的燈熄滅了,在黑暗中顯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那大漢有些奇怪,他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問道:“怎麼把燈滅了,又沒有條子跟着,怕什麼。”
似乎是爲了響應他的話一般,車內的燈光立刻亮了起來,大漢頓時楞住了。
一個相貌普通的少年悠閒的坐在原來司機坐在的位置上,向大漢淡淡一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