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吉醫生的那帶着些好奇意味的考驗,徐澤很是不屑地癟了癟嘴,暗自嘀咕道:“有必要麼?您可是帶教老師,還是副主任,有必要總拿着咱尋開心?”
不過嘀咕終究是還只是嘀咕,他可不會沒事就拿這個說出出來尋開心,只得上前去,從頭到腳地給這個病人詳細地進行了一番體格檢查。
徐澤現在可是想通了,覺得也沒有什麼忌諱,要他去裝什麼都不會他可是不會去裝的,反正現在這個醫院也沒有什麼太讓他忌諱的地,既然他現在要來這地見習,那麼免不了還會要去其他科室的,說不得什麼時候就遇到熟人,被揭穿了。
所以,現在他倒是無所謂了,反正這些個同學,大多知道他以前在診所上班的事,而且不少人都知道他醫術不錯,在這裡稍稍張揚一點,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至於眼前的吉老師吉醫生,徐澤就更是懶得去顧及人家的感受,你叫我做,我便做就是…讓你也見識見識咱們的手段,省得到時候你在咱們面前教得不得力。
看着徐澤嫺熟的手法和利落的動作,幾乎已經是按照最標準的手法在做,這位吉雪萍副主任醫師卻是越發地張大了眼睛,滿臉詫異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學生,她是在不明白了,爲什麼人和人的差距這麼大。
這一組學生定然是一個班的不會錯,可是爲什麼眼前這小子自己什麼都還沒教就這麼利落,其他學生卻是一臉白癡相,然後又看着這眼前小子似乎是理所當然。
“自己當初剛來上班的時候,只怕是也比不過眼前這小子吧…爲什麼人跟人差距真這麼大呢…除非這小子以前幹過這個…”吉醫師的腦海中滿是混雜的念頭,不過想着又覺得不對,眼前這小子雖然看起來比其學生要成熟一些,但是年紀最多也不過是二十一二,而且現在愣是在讀大四,難不成大二大三就能在醫院混?這自是不可能的。
所以吉醫生雖然滿心的驚訝,卻是也只能驚訝着,見得徐澤嫺熟的手法,便也省了自己的事,在一旁一邊對着徐澤的手法進行誇獎,一邊順着徐澤的手法,對其他學生們進行教導,讓他們也學習如何對病人進行體格檢查。
看着這吉醫生的行爲,徐澤眼中不禁地『露』出了一絲鄙視之『色』,還副主任醫師,竟然還會這樣偷懶,難怪總是抓着我做事…
徐澤憤憤然地將整套的體格檢查做完,吉醫師這時也順利地講解完畢,對着而徐澤點頭笑道:“徐澤你這個小組長很不錯,比我們當年可是要強多了…”
雖然心底不忿,但是面對帶教老師,徐澤依然是裝的一臉的恭順,謙虛地點頭微笑着道:“吉老師過獎了…”
好奇的吉醫師正待向徐澤詢問他到底是如果會對這些東西這般熟悉,突然卻是聽得廣播中傳來聲音:“吉醫師…請到搶救室,請到搶救室…”
聽得廣播中的聲音,吉醫生臉『色』卻是一整,趕緊對着徐澤道:“徐澤…你帶着他們先到辦公室坐一下,我等下就過來…”
徐澤自然也聽得廣播中的聲音,自然知道吉醫生要去做什麼,當下便點頭應了,待得吉醫生小跑着出去之後,便帶着帶自己小組的衆人去辦公室坐着,等着吉醫生回來。
徐澤小組的十來個組員,有男有女,大傢伙又都是同學,坐在辦公室裡,倒是也不覺得無聊,衆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在議論着這幾天來醫院見習的新鮮事。
衆人這幾天可是過得新鮮自在,以往每天都是在學校呆着,現在卻是換了個地方,到醫院感受了一番新鮮滋味,自然是新鮮的很。
聽得同學們在那裡說道着這星大附一,議論着星大附一的諸般好處,還有人意『淫』着將來要是能到這裡來上班就好。
徐澤卻是十分無味的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如果是一年之前的他,或許現在他也會和這些同學們一般,爲能到醫院見習,而感到興奮和新鮮。
但現在的他,視界已經和這些同學們,完全不同了,在這些同學們眼中新鮮的東西,對他來說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東西了,而現在卻是得重新聽人將這些東西講解一便,所以覺得是乏味無比。
看着同學們談論的熱鬧,徐澤倒是笑了笑,感覺着辦公室裡有些氣悶,便自己一人走出了辦公室去,在外邊逛了逛。
呼吸內科的病房這時已經住的滿滿的,徐澤在走廊裡逛了一圈,也覺得是無味之極,慢慢卻是在不經意間走到了搶救室的前邊。
看着吉雪萍醫生正在裡邊一臉嚴肅地指導着醫生護士搶救着幾個病人,徐澤倒是來了些興趣,靠在門邊看了起來。
作爲僅次於科主任的總住院醫師,在科室中的權責是極大的,在這種搶救病人的時候,如果主任不在,那麼她就是最高上級醫師,由她指揮搶救工作。
看着搶救室裡的幾個同時在搶救的病人,徐澤不禁的皺了皺眉,一下有幾個需要搶救的病人,看來這些病人應該是因爲某一個原因導致的集體發病纔是。
可現在看裡邊的情況可不太妙,有四五個病人,但是現在可是隻有吉雪萍醫師和另一位醫生在,至於護士倒是有四五個在,但是卻也忙得手忙腳『亂』。
這時吉醫師在裡邊緊皺着眉頭,一邊在跟一個病人進行搶救,一邊怒聲對着一旁的護士問道:“怎麼回事,麻醉科來人沒有…這幾個病人都要做氣管切開,我們怎麼忙得過來…”
那護士被吉醫生這般一吼,臉上卻是一驚,趕緊道:“吉醫生,我再打一個電話問問…”
那護士趕緊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跟那邊唸叨了幾句之後,然後掛掉電話,一臉難『色』地看着吉醫生道:“吉醫生…麻醉科那邊現在也忙的很,說還要等一下…”
“還要等一下…”吉醫生聽得這話,只差是沒咬牙切齒了,怒聲哼道:“還等一下,他們就來收屍吧…”
徐澤在外邊看得裡邊吉雪萍那憤怒而又手忙腳『亂』的模樣,又看着牀上幾個病人,不由地嘆了口氣,這愛心卻是又開始氾濫了起來。
“原本不關我的事,但是人命關天…”拿出口袋裡的帽子口罩,給自己戴上,然後輕嘆着氣,一臉鎮定地朝着搶救室裡走去。
走進一個病人牀前,徐澤看了眼,那明顯呼吸困難,甚至臉『色』都開始發紺的病人,然後對着一旁正手忙腳『亂』給病人吸氧的護士沉聲道:“給我氣管切開包…”
聽得這聲音,這護士臉上卻是一喜,然後卻是不滿地看着徐澤道:“怎麼你過來連包都不帶…”
“我們忙不贏,我剛在下邊做完一個,就趕了過來,哪裡還有時間回去拿包…”見得這護士果然以爲自己是麻醉科的,徐澤趕緊順水推舟,笑着道。
護士這下倒是沒有猶豫,趕緊從一旁的櫃子裡掏出了一個氣管切開包交給徐澤,然後哼聲道:“還好是我們呼吸內科,其他科室,只怕是沒有這麼多備用包…”
徐澤笑了笑,倒是沒有再多做言語,現在吉雪萍醫師就在旁邊另一個病人身邊,要是被她發現了是自己,那可就絕對沒有自己動手救人的機會了,要是這個病人因爲耽擱的一會,而出了問題,那就太可惜了。
當下接過氣管切開包,便利落地在一旁的治療桌上打了開來,然後便開始動手給病人進行氣管切開。
徐澤伸手拉住那個快要窒息的病人,一把將他的肩頭拉了起來,然後抓起牀頭的一個枕頭墊到病人的肩下,讓病人的頭後仰,『露』出了頸部的氣管。然後對着護士道:“幫我固定他的頭部!”
“好的…”聽得徐澤言語,護士倒是不敢怠慢,趕緊伸手按住病人的頭,讓他不能隨意動彈,好等徐澤動手。
見得病人的頭部已經給固定住了,徐澤可是不敢再怠慢,將氣管切開包全部打開之後,然後又折了兩支利多卡因,打開之後放到一邊備用。
利落地戴好無菌手套之後,徐澤再拿起氣管切開包中的鑷子,夾住裡邊的絡合碘棉球,快速地在病人的頸部氣管處消好毒,再小心地鋪無菌巾,準備開始手術了。
這時,裡邊那張病牀邊的吉雪萍醫師,見得那個無人處理的病人,總算是有人給做氣管切開了,這也算鬆了口氣,暗道這麻醉科今天總算是有點速度,否則這病人要是出了事,明兒非得跟他們麻醉科鬧上一鬧不可。
雖然鬆了口氣,但是這吉醫生還是一邊自己動手給病人手術,一邊對着徐澤交代道:“這幾個病人都是氣管燒灼傷的,比較麻煩一點,你切開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聽得吉醫生的言語,徐澤哪裡敢答話,只是低着頭點頭應了應,生怕被這吉醫生給看出破綻來。
當下拿過包裡的一個注『射』器,小心地在旁邊的利多卡因瓶子裡抽取了幾毫升的利多卡因之後,徐澤便開始動手對病人進行術前麻醉了。
徐澤小心地沿頸前正中上自甲狀軟骨下緣下至胸骨上窩,以2%利多卡因對病人進行浸潤麻醉。
這個他做起來倒是熟門熟路,畢竟這些都是在虛擬空間中,通過了多次的虛擬實習的,做起來,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所謂的氣管燒灼傷,對他來說,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他在虛擬空間中,進行的氣管切開病人,大多都是戰傷,氣管燒灼傷的自然多,可以說是駕輕就熟。
當下拿着手術刀,輕輕地採用直切口,自甲狀軟骨下緣至接近胸骨上窩處,沿頸前正中線切開皮膚和皮下組織。
待皮膚和劈下組織已經在自己的手術刀下順利劃開,一股股細小的血流順着傷口開始滑落了出來。徐澤拿起包中的一塊小紗布輕輕地拭去血『液』,然後再用血管鉗小心地沿中線分離胸骨舌骨肌及胸骨甲狀肌,暴『露』甲狀腺峽部。
看着徐澤不過是輕易地幾下,便順利地剝開了患者的頸部皮膚,『露』出了裡邊的『乳』白『色』氣管,旁邊固定病人頭部的護士,也不禁地多看了徐澤幾眼。
她剛纔可是從徐澤沒有被口罩遮住的上半截臉,看出徐澤甚爲的年輕,原本她還爲徐澤有些擔心,暗道:“麻醉科怎麼派些這樣年輕的醫生出來,這氣管燒灼傷的病人,要進行氣管切開可是比較難的事情,要是做不好,就麻煩了。”
可現在看得徐澤那利落的手法,甚至似乎比吉雪萍醫師也不慢,就將病人的氣管暴『露』了出來,這纔算是佩服地放下心來。
徐澤拿出兩個拉鉤,輕輕地勾住一邊,然後對着那護士道:“幫我拉一個…”
作爲呼吸內科的護士對於這樣的協助工作自然是熟悉的很,當下便騰出一隻手來,然後小心地接過拉鉤,不讓自己碰到徐澤那帶着無菌手套的手,然後輕輕地拉住。
只是她現在只能騰出一隻手來,根本無法將兩個勾都拉住,當下卻是擡頭看了看身後,想要在找個人幫忙來拉另一個勾。
不過她張望了兩眼,卻是失望了,身後其他幾個護士都在給吉雪萍醫師和另外的值班醫師當助手,根本沒有人能來搭一把手,當下只得看着徐澤無奈道:“要不再等一下…”
“不用了…你拉好另一邊就好!”徐澤揚了揚眉,然後道。原本這兩個拉鉤確實是要助手幫忙拉住的,但是現在沒有,徐澤卻是不能繼續等下去,要是不盡快地完成這個手術,那麼這個病人隨時可能會因爲窒息而死亡。
見得護士已經拉住了另一邊,徐澤也用自己的左手拉住另一個勾,對着護士道:“拉好!”
“啊…真不用別人麼?”護士看着徐澤伸出左手拉住另一邊,只剩下一個右手進行手術,不禁地愕然道。
徐澤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道:“不用了,要是再等,這個病人就不用做了…”
聽得徐澤肯定的言語,護士自己知道徐澤這話的意思,如果現在不繼續做,病人可等不了那麼久,當下只得點了點頭,看着徐澤的動作,希望徐澤能夠靠一隻手順利完成纔好。
畢竟這個手術,雖然有些困難,但是如果是一些十分優秀的麻醉科醫師,還是有可以順利完成的。
待得兩人配合着拉好勾,兩個拉鉤用力都均勻,使手術野始終保持在中線,徐澤便伸出右手『摸』了『摸』環狀軟骨及氣管,?確定氣管保持在正中位置後,便正式地開始動手了。
確定氣管的具體位置後,徐澤左手拉鉤,右手反拿着手術刀,從第2~4氣管環處,用尖刀片小心自下向上挑開2個氣管環。
看着兩個氣管環比切開,空氣順着這個缺口灌入了病人的氣管中,徐澤依然皺了皺眉頭,這個小缺口實在是小了一些,等下『插』管的時候,只怕是會有些困難。
當下拿起手術刀,卻是利落地揮刀在氣管前壁上切除部分軟骨環,使氣管切口擴大了許多,空氣的灌入也多了許多。
看着徐澤僅僅以單手持刀,便輕易地利落將病人的氣管啓開擴大,甚至開切除了部分軟骨,絲毫沒有用到左手協助,旁邊協助的護士一雙俏麗的眼睛,卻是不由地張大了起來,看着徐澤的動作滿是驚佩之『色』。
她還是第一次見人能只靠單手便能這般輕易地切除環狀軟骨,而且還能切得恰到好處,沒有多上一分,也沒有少上一分。
徐澤這時可是顧不得這麼多,當下便伸手放下手術刀和那個拉鉤,然後從手術包中拿出一個彎鉗撐開氣管切口,然後再『摸』出一個大小適合,帶有管蕊的氣管套管,順着自己開除的氣管切口,『插』入氣管套管。
待得氣管套管『插』入之後,便順手取出管蕊,放入內管,又拉過牀盤的吸痰器,測試吸力正常之後,便吸淨氣管套管中的分泌物,發現氣管沒有明顯出血,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又伸手拉起氣管套管上的帶子繫於病人頸部,打成死結以牢固固定。最後用一塊開口紗布墊於傷口與套管之間。
完成這一切之後,徐澤看着病人已經通過頸部氣管的『插』管,順利地從外界吸入了一些空氣,讓臉上的缺氧發紺得到了明顯的緩解,這纔算是鬆了口氣。
手術已經順利地完成了,徐澤看了看對面的吉雪萍醫師,也已經順利地完成了她那個病人的手術,當下可是不敢再停留,自己做完了就該閃了,否則要是被人發現自己不過是個假冒貨,那可就又麻煩了。
當下脫下手套,對着護士交代了兩聲,便打算轉頭就走,只是剛轉過身,卻是突然聽得門口大步地跑進來一人。
那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然後便大聲問道:“病人在哪裡?哪個病人要做氣管切開…可趕死我了,接了電話,做完一個,我就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