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計中有計

醒來時,躺在雪白的病牀上。

美麗的女護士驚叫道:“聖士醒來哩!我們要立即通知元帥。”

腦電波由神經中樞送出,鑽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內,將生命能以幾何級數的倍數加強,斷折的碎骨開始接駁的程序,這次的傷害遠及不上那次落在梵豔手上的慘況,只要有六至八小時,我將可完全康復。

寬敞的病房內,有着各種精密先進的醫療儀器,照顧我的維生系統直接聯繫至醫院的智能中心,只有聯邦國內最重要的人物,才能享受如此款待。

我搜索的眼睛最後落在靠牆的一張長桌上,袖珍小巧但卻威力無窮的破陽刀,乖乖地躺在那裡。

心中涌起一陣溫暖,這對寶貝已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出生入死的伴侶,若見不到她們我會感到懷念不安。

門往兩旁縮入,在白飛少將的陪伴下,元帥大步踏入,往日的神采又回到他的臉上,他走上來親切的拉起我的手,關切地問:“單傑聖士,你覺得好點了嗎?”

我愕然道:“元帥萬安!但我是……”

元帥呆了一呆,智慧的眼神深望我的眼內,好一會才說:“無論你是誰,也是我的好孩子。”

我心中一陣感動,在與元帥的接觸裡,直到這刻才感到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可以有真情流露的時刻。

白飛走上來,友善地拍拍我的肩頭,親切地道:“聖士!你創下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蹟,一個人扭轉了戰局,若不是你擊退‘無敵號’,我們在邦託烏其他軍營的戰士,將難以越過封鎖,施以援手。”

我道:“金字塔應有足夠的力量應付任何攻擊,爲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元帥臉色陰沉起來,冷冷道:“因爲我身邊有一個最親近的人背叛我,將控制衛星和防禦中心的密碼泄露出去。”

白飛接着說:“否則厲時等豈敢如此膽大包天,其他人又怎肯和他們合作。”

我愕然問:“那是誰?”

元帥一字一字道:“準慧!”

我全身一震,失聲叫道:“是她?怎麼可能?”

元帥道:“就是因爲想不到,才讓她得手,即使厲時奪權成功,她能擁有的,不會亦不可能比她現時已得到的更多,所以直至這刻,我仍想不通她爲何要背叛我。”

我深吸一口氣:“抓到她沒有?”

元帥搖搖頭:“她可能和厲時一同乘搭無敵號逃走了,邦託烏現時一片混亂,我首先要恢復這裡的秩序,下一步才向叛軍展開反擊,我仍擁有壓倒性的軍事力量,何況還有你這超級戰士,你估計自己需多少時間才能完全恢復過來?”

我道:“三天。”我故意將時間說長了,因爲我極需思索的時間,準慧的事不知如何使我方寸大亂。

元帥說:“你的復原能力真的驚人,換了其他人,將要在牀上渡過餘生,我給你找來最好的醫生和最美麗的護士,好好休息吧。”

白飛笑道:“能躺在這牀上也是一項殊榮,因爲這是元帥的特別病房。”

我略舉起手致敬:“元帥萬安!”

元帥又親切地拍拍我的肩頭,才和白飛離開。

當門關上時,我才省覺剛纔在復原的時間上,向元帥撒了謊,這表示我對他的忠心不再是盲目和絕對的。

這轉變是如此地自然而然,彷彿是應該的那樣,我閉上眼睛,偵察電波追蹤元帥和白飛,直至他們登上戰機,才收回來,轉移去了解醫院的各種環境和形勢。

門再次打開。

一個皮膚白皙,容貌清美的女醫生走進來,微笑道:“單傑聖士,你看來好多了,我是艾美娜主任,元帥特派給你的專任醫生。”

我泛起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往昔的某一刻,和她有一面之緣,可是爲何我卻記不起來?

她和我招呼過後,自顧自地察看病房內各種不斷記錄我身體狀況的儀器,但我卻知道這只是裝模作樣,因爲所有這些儀器,均接駁至醫院終端控制室內,在那裡她可以獲得最詳盡的資料,實在不用親自到這裡來觀察,到這裡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直接見到我。

可惜我身體的能量刻下全用於內部的復原上,否則我可以察看她體內分泌和神經流的狀況,從而推測她的心理狀況。

最後,她在病房一角一座生理閱讀儀前坐下,按動開關,讀取有關我復原情況的資料,清秀的俏臉朝向我,但眼神卻集中往儀讀板上。

電子運作的聲音“的的嘟嘟”地在寧靜的病房內響叫。

我呆呆地望向她,象想起很多東西,又象什麼也想不到。

她不屑對我一看地聚精會神在儀讀板上。

她究竟是誰?

我曾在哪裡見過她?

超級戰士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是絕不會忘記任何東西的,爲何我偏偏“忘記”了她,想得頭痛欲裂,忍不住聲吟起來。

閉目忍受似要把腦袋生生撕作兩半的痛楚間,我聽到她緩緩立起,慢慢走來,至腿部貼上牀沿,才停下來。

我睜眼往上望去,剛好她微微前傾,俯下身來望我。

兩對眼睛在毫無防範下短兵相接。

我全身大震。

她的眼神深遠寧靜,密藏着難以形容的東西,一股強烈微妙的感覺,由她的秀目傳入我的心坎裡,有若巨浪衝擊緊閉的大門。

記起了夢女的眼和鳳玲美的眼。

悲哀泉涌而上。

夢女的影像佔據了我每一寸神經,她的一揚眉、一蹙額,眼神的一瞅一瞥,閃電般在我腦海內不受約束地重演。

我再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狂叫起來。

纖柔的手按着我的肩頭,焦躁的女聲在我身旁叫道:“單傑!單傑!”

我狂叫道:“我不是!我不是!”

藥物由我的腿側靜脈進入我的身體內,舒緩我的神經。

一隻手輕拍我的臉頰。

逐漸,我的意識回覆過來。

我將那會使會陷進精神分裂的感覺強壓下去,假設我不能控制自己,將會像那次鳳玲美死亡帶來的打擊,變成一個失去自衛能力,不能分辨現實和幻象的瘋子。

再張開眼睛,艾美娜醫生正焦慮地審視我,她的俏臉出奇地蒼白,予人心力交瘁的感覺,我直覺到她的衰疲並非因體力或焦慮而來,而是因爲過度地耗用精神力。

“你沒事吧?”

我點點頭。

她軟弱地在牀邊坐下,身體貼着我的腿側而不自覺。

似要說話,驀地她搖晃兩下,嬌軀往我倒過來,倒入我懷裡,俏臉貼在我寬闊的胸膛上,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我怕她滑下牀去,伸手緊擁。

她對我做過一些事,使我陷入危險的精神狀態裡,而她這作爲亦使她損耗大量的精神力,這樣做對她對我又有何好處?她究竟是什麼人?爲何甘冒違背元帥的危險?

我們這對陌生的男女就那樣相擁着。

我將自療能量怞調部分出來,送進她的體內,不敢輸進太多,因爲她並不能象我那樣能夠承受強大的能量流。

病房出奇地寧靜,只有間中響起的儀器運作聲音,這裡並沒有任何監察系統,當然是元帥本身不希望在病房內休養時,會受到任何人的監視。

我不敢將艾美娜移上牀來,那會使我在接駁中的骨骼重新爆裂,所以我們只能保持現時的姿勢。

閉上眼睛,精神集中往體內的自療過程。

兩小時後,懷內的美女動了一動,輕呼一聲撐起上身,給我摟着她的手一拉,又倒回我的胸膛上。

我張開眼,看到她近在數寸的如花俏臉飛起兩朵紅雲。

我鬆開雙手,讓她坐起來。

她看看時間,驚叫一聲,站了起來,一洗先前倦態。

她大有深意地瞅我一眼後,離室而去,只剩下殘留在我鼻間的髮香。

閉上眼睛,繼續我的療傷過程,終於沉沉睡去。

門再打開時,把我驚醒過來。

進來的除艾美娜外,還有白飛。

我向白飛道:“恭喜你,白飛大將。”

白飛愉快地說:“很難瞞過你的眼睛。”不自覺地摸了摸掛在軍服上的大將徽章。

也難怪他高興,除了元帥外,聯邦國最有權勢的就是掌管各軍系的十八名大將,之下是中將、少將……白飛現在是連升兩級,這在聯邦國極爲罕有。

白飛道:“你見過艾美娜主任了?”

我點點頭。

艾美娜若無其事地給我一個笑容。

艾美娜道:“大將!單傑聖士仍在復原時期,不宜久談,我在門外等候。”

艾美娜退出房外,關上門,剩下我和白飛兩人。

白飛在牀邊的椅子坐下,態度親切友善。

我心中嘀咕,他理應爲恢復邦託烏秩序的事忙得透不過氣來,爲何還有心情到這裡和我閒聊。

白飛道:“邦託烏進入自十二年前聖廟事件後第一次全面戒嚴,取消了晚上一切活動,照我們估計,最少要有兩個星期,邦託烏纔可大致回覆穩定。”

我皺皺眉:“是否還有厲時的殘部留在城內?”

白飛道:“主要是佛哥兒的暗影兵團,在你擊退無敵號的同時,他們大約有兩萬人潛入了邦託烏,當我們取回控制權時,這批人因邊界被封鎖而不能退走,逼於進行城市遊擊巷戰,使我們大感頭痛。”

我大奇問:“暗影兵團雖然比一般戰士有更好的裝備和訓練,但在邦託烏精密的監察體系下,他們能逃到哪裡去?”

白飛道:“開始時我們也這樣想,但數小時下來,我們發覺他們對邦託烏的監察和自衛系統的佈置強弱瞭若指掌,進攻退守,均發揮出避強取弱的最高戰略反應,這表示領導他們的人掌握了邦託烏的防衛秘密,就象現在這刻,他們突然間象空氣般消失,使我們完全摸不到他們的動向。”

我愕然問:“是誰領導他們?”

白飛苦笑:“是元帥最寵信的女人,只有她全盤知悉所有防務的資料,也是因她而差點傾覆了邦託烏。”

我的心怞緊了一下,道:“準慧?”

白飛緩緩點頭。

我沉聲道:“你想我怎樣?”

白飛說:“殺死她!”

我呆了一呆,腦內一片空白。

白飛續道:“只有你纔有能力在最短時間內抓她出來,將這禍根除掉。”

我默默不語。

白飛道:“假設邦託烏不能在數天內恢復秩序,一向被壓抑的勢力如夢女教,又或自由戰線潛在城內的叛徒,將會乘時而起,元帥絕不想讓那種形勢出現。”

我冷淡地說:“可是這三天內,我仍要好好休息。”

白飛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壓低聲音:“受了傷的超級戰士和康復後的超級戰士同樣可以發揮功用。”

我愕然望向他。

白飛道:“你知否元帥爲何特別從另一所醫院將艾美娜調來作你的主診醫生?”

我冷冷看着他,眼中射出深厲的寒光。

白飛給我看得心中發毛,不自然地聳聳肩:“我們並沒有打算瞞你,所以元帥特別差我來和你說明整個計劃,你和我都是元帥最信任的親信,希望你明白這點。”

我漠然不理他的解釋,壓下心中的怒火道:“她是誰?”

白飛道:“她是夢女教的人,極可能是十二聖徒之一,甚至是聖徒之首。”

我早猜到這答案,但仍禁不住心頭震動。

白飛道:“這是我們精心佈下的陷阱,你既是魚餌,也是魚鉤,他們當了你是真正的單傑,所以必會千方百計將你劫走,以探問夢女的下落,如此你可深入他們的巢袕,將十二聖徒徹底消滅,夢女教亦將完蛋。”

我冷笑問:“真是好主意,假設他們在我復原前將我幹掉,這筆帳怎麼算?”

白飛道:“他們只是個宗教組織,而不是殺人集團,否則元帥如何捨得你去冒險?”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我究竟在猶豫什麼,自從離開“生命之堂”,我因優異的遺傳因子獲選進入“精英院”

,接受聯邦國最優良的教育,十六歲時以一等的智能成績進入了培養聯邦國天之驕子的“軍事學院”,成爲第一流的戰士。在我的生命裡,聯邦國和元帥永遠被排在第一位,但爲何今天的方戰,成爲了超級戰士的我,竟在聯邦國面對最大的危機時,三心兩意。

方戰啊方戰!你真的變了。

白飛的說話繼續進入我的耳內:“只要你毀去夢女教,殺死準慧,元帥會將你選作他的第一號種子繼承人。”

我全身一震,張開眼睛。

白飛肯定地道:“你知元帥是絕不會食言,尤其你是他最有力的臂助。”

我透出一口大氣。

假設我能成爲下任的元帥,這是多麼偉大的功業。

另一個聲音卻在心內響起:方戰!權勢地位是全無意義的事,難道從鳳玲美的死亡裡,你還學不到生命的真諦嗎?

白飛拍拍我的肩膊,說:“看來你真的不適宜詳談,我也要走了,切勿忘記元帥對你的期望,現在你是聯邦國最紅的人。”

www ◆тt kΛn ◆℃o 直至他離開病房,我也沒有作聲。

艾美娜走進來,直到牀沿,才停下來。

我望向她。

她也望向我,青春美麗的她是如此地洋溢着生命的熱情和愛戀,但卻成爲了被消滅的對象,這一切究竟爲的是什麼?

元帥要保持聯邦國的穩定,夢女教追求精神的再生,自由戰線要追求政治的自由,究竟誰是對?誰是錯?

每一個人都爲某一目標排斥其他人的目標,這是否人類的天性、命運?

艾美娜輕聲問:“聖士!你的眼神很哀傷,是否有什麼心事?”

我搖搖頭,不但不知怎樣回答,也不知該怎麼做。

艾美娜又說:“我要爲你作幾個測試,看看有沒有方法加速你的復原速度。”

我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心力交瘁的感覺襲遍全身。

我既不想毀滅夢女教,更不想殺死準慧,可是這看來已是不可避免的命運,方戰始終是聯邦國的戰士,我的生命是爲聯邦國而存在的,除非我背叛元帥。

這個從未在我心裡出現過的念頭驀地浮起,一顆心不由霍霍狂跳。

不!這是沒有可能的。

門開。

幾個人的腳步聲響起。

艾美娜柔聲道:“聖士!我要爲你注射藥物。”

我沒有張開眼睛。

從進來幾個人的急速呼吸和較高的體溫,我察知他們的企圖。

正如元帥和白飛所料,他們要綁架我。

藥物箭般刺入我的血管,混融往血液,迅速蔓延全身。

是一種從植物提煉出來的烈性麻藥。

對我卻是毫無影響。

我有些奇怪艾美娜既是我的主診醫生,理應對我遠超常人的體質有所認識,但旋又想到可能是元帥從中弄鬼,使她看到的只是由元帥方面精心策劃下提供的假象。

超級戰士是元帥的皇牌武器,一切資料均須絕對保密。

我想起放置一角的破陽刀,心中一動,送出一束電波,進入近門處的一座監察人體內腺體分泌濃度的儀器。

“嘟!”

儀器響叫。

艾美娜等嚇了一跳,往儀器望去。

我送出召喚的訊號,破陽刀立時象有靈性般,在衆人注意力集中往那儀器時,回到我手裡,時間不容許我將它們裝在手肘上,唯有順手收到背後。

病牀移動,在艾美娜等人簇擁下,我被推出門外。

門外守衛的軍士,作了例行查問後,讓艾美娜等推着我往病理測驗室走去。

心中暗歎一聲,艾美娜終究缺乏鬥爭的經驗,若非陷阱,這些奉命守衛我的軍士,又怎會不寸步不離地緊跟着我?

我聽到他們的心狂跳。

轉過長廊的彎角,病理測驗室的門在前面廊道盡處敞開。

當進入了室內,門關上後,艾美娜等人齊齊鬆一口氣。

艾美娜低呼:“一切照計劃進行。”

牀又移動起來,我放開對他們的注意,將精神集中往體內接近尾聲的復原過程,因爲無論他們劫走我的計劃如何愚蠢,他們都會成功。

艾美娜等將我推上一輛雙體噴氣車上,從一條地底的逃生廊道飛離醫院。

當噴氣車由出口飛往地面時,衆人歡呼起來。

艾美娜坐在我身邊,探手撫摸我的面頰,無限溫柔,她顯然對我這“聖士”,有種特別的感情。

他們中有人道:“真令人難以置信,過程這麼順利。”

另一人道:“邦託烏目下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裡,什麼事也可以發生。”

早先出言的人又說:“或者是這樣吧!若非元帥的主診醫生忙於救傷工作,艾美娜聖徒也不會給調來伺候單傑,噢!艾美娜聖徒,爲何你象有很多心事?”

艾美娜在我身邊嘆氣,卻沒有說話。

噴氣飛船內一時沉默起來。

船身抖顫中在建築物間以最高速度穿插滑行,往城北飛去。

那是否夢女教的秘密大本營?

城北是邦託烏的食物和日用品生產區,除非是在那裡工作的人員,否則誰也不能闖入那區域去。

他們又有何妙法?

疲倦襲人而來,畢竟我離完全復原還有個多小時,不宜分神去想其他東西。

閉上眼睛。

所有精神集中往體內的自療過程。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連串強烈的震盪將我從自我催眠的半睡半醒狀態喚醒過來。

耳邊傳來夢女教徒的驚呼。

艾美娜一對玉手緊抓我的肩膊。

“轟!”

再一下劇震,噴氣飛船撞在硬物上,猛地靜止。

飛船外一把聲音響起:“你們已被包圍,不要試圖作任何反抗,我們要的只是單傑。”

我不由大爲奇怪,誰會這樣中途截劫我。

我聽到艾美娜低呼:“不!我不能讓人帶走他!”她撲在我胸膛上,兩手從脅下穿入,緊摟着我。

“砰!”

整架雙體噴氣車象玩具船彈跳起來,門窗同時粉碎,灼熱的氣流將我和艾美娜拋往地上,滾作一團,幸好我的骨骼已完全接合起來,否則只是這一跌我便受不起。

“喀喇喇!”

武器扣動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

“不要動!”

一把冰冷的聲音喝道:“小姐你站起來,我們只要單傑。”

艾美娜這時也醒覺對方不是元帥的人,駭然問:“你們是誰?”

那人道:“我們是和元帥作對的人,現在和夢女教是友非敵,你們最好趕快走,否則元帥的人到來時,你們逃也逃不了。”

艾美娜給人從我身上提起來,她尖叫道:“不!”

女子的聲音傳來:“看來你愛上這魔鬼,是嗎?艾美娜醫生。”

我的心臟怞緊,竟然是準慧。

艾美娜喘氣嬌呼:“他是單傑,不是魔鬼。”

準慧怒喝:“你們夢女教除了懂造夢外,還懂什麼,滾!否則格殺勿論。”

準慧的手下顯然在執行她的命令,將艾美娜等人驅走。

我仍裝作昏迷,躺在噴氣車的地板上。

準慧緩緩步至我身旁。

她的手下催促道:“專使快一點下手,元帥的人隨時會到達。”

準慧怒道:“我自有主意。”

一時間衆人噤口不言。

只剩下準慧急速的呼吸聲,顯示出她激盪的心情。

準慧低喝:“你們到戰機上等我。”

她手下離開的聲音響起。

死光刀的能量蓄聚。

準慧喃喃道:“單傑!噢!單傑!我從不知自己這樣深愛你……”

我心中大爲奇怪,準慧是知悉我真正身份的有限幾個人之一,爲何仍稱我爲單傑,而且看樣子,她是想殺死我。

準慧續說:“自從離開你後,我從沒有一刻能忘記你,所以我才向元帥竭力推薦你,雖然你愛上夢女,和她逃走,但我仍沒有怪你,因爲她比我更屬於你那類有高尚襟懷和追求靈性美的人,可是元帥和馬竭能卻將你變成了魔鬼,我恨他們!就算要和最討厭的人聯手,我也要爲你報仇,不過你放心吧,殺死你後,我會立即來陪伴你。”她愈說愈慢,愈說聲音愈轉微弱,哀傷卻不住加深。

我既明白她的說話,又不明白她的說話,但終於明白她背叛元帥,竟是爲替單傑報仇。

準慧驀地尖叫起來:“我要殺死你這魔鬼!”

同一時間破爛的噴氣車外爆起死光武器轟鳴的響聲,元帥的援兵終於抵達。

“蓬!”

我滾往一側,彈了起來。

剛纔我躺臥的外被準慧的死光刀破開一道長縫。

準慧想不到我只是裝昏,呆在當場。

她仍是那樣冷傲美麗。

假設我要殺死她,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車外死光閃爍,元帥的人和準慧的手下拉開了激烈的戰幕。

準慧向我望來。

我冷冷望向她。

準慧尖叫揚刀,兩道死光分上下向我划來。

死光盾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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