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致遠從來沒見過蘇冰旋這個樣子,面色蒼白不說,雙眼裡也是空洞無光,看着他的眼淚,陳致遠突然感覺心很疼,或許蘇冰旋沒有自己跟初夏那份情的坎坷與隨着時間推移而帶來的沉澱,但自己與蘇冰旋短短時間的接觸,他知道這個曾經面若冰霜的女子是把自己一顆心全放在了自己身上,有了這份情,也才能看到這冰霜解凍後的那百花盛開般的嬌豔笑容,宜山鎮的那一刀,宜山鎮的那幾個
i夜,這個女孩都陪在自己身邊,笨拙的表達自己的愛意,她從來沒愛上過一個男孩,自己是她的初戀,這些很輕易就可以看出來,雖然蘇冰旋在自己父母面前表現得得體大方,但跟自己單獨相處時,卻又笨笨傻傻的,笨得可愛,傻得惹人心疼,她在學會溶解臉上那份寒霜,換來一份更明媚而溫暖的笑容面對自己,她在成長,已經學會了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學會了關心自己,學會了身爲一個女人對於愛人的那份責任,可就是在今天,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孩還是發現了自己那些齷齪的事。
此時陳致遠突然感覺自己很無恥,跟孫宇、孔鬆巖那些人一般,他們是玩弄女人的身體,而自己卻是在玩弄一個女孩的感情,都是一般的禽獸不如。
其實陳致遠自始至終都知道三個女孩都收了,這就是個不切實際的夢而已,可他一直在逃避這個現實,依舊在做着那個三美全收的美夢。周旋於三女之間,或許是割捨不下跟這些女孩的感情,或許是出於男人的本xing,想左擁右抱,總之陳致遠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
男人在偷腥時的智商僅次於愛因斯坦,女人在捉jiān時,推理僅次於福爾摩斯。蘇冰旋就從初夏落在陳致遠身上的一根頭髮,在根據陳致遠最近的表現,推斷出陳致遠還有別的女人了。
其實這個時候陳致遠完全可以編造諸如這是我媽頭髮之類的藉口來哄騙蘇冰旋。可看着她那張悽然淚下的容顏,組成這謊言的字一個也說不出來,陳致遠突然感覺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愛人這個東西沒有一個女孩是願意跟其女孩分享的,趁現在兩個人還沒陷入太深,陳致遠打算豁出去了,實話實說,當頭一刀也是一刀,縮頭一刀還是一刀,既然躲不過去,不如就全盤倒出,這份感情是繼續還是結束,就交給老天爺吧。
陳致遠上面的想法其實還是有些期盼蘇冰旋能留在自己身邊。可他卻清晰的知道,只要說出自己跟初夏的事,蘇冰旋這樣的女孩是絕對不會在跟自己有一點聯繫的,可他還是決定全說出來,因爲他不想在騙蘇冰旋了。這種騙來騙去的感覺並不好受,有時候讓他憋得有種心要爆炸的感覺。
陳致遠擡起頭,看了看蘇冰旋,苦笑一聲,徐徐把自己跟初夏的事全說了出來,說出來後。陳致遠突然有種解脫的感覺,可莫名心裡又疼得厲害。
蘇冰旋擦乾眼淚,那雙本空洞洞的大眼睛,突然閃現出一抹明亮的光彩,一把拉住陳致遠的胳膊急切道:“你會不會因爲我放棄那個叫初夏的女孩?”蘇冰旋話語中滿是期望,但她的內心中卻一點不抱陳致遠會同意的希望,如果他輕而易舉的說出:我會,那這個男人就不是自己深愛的那個了。
事情果然如蘇冰旋所料,陳致遠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會放棄初夏的,同樣如果初夏讓我因爲她放棄你,我也不會同意,可能是我太自私了,老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說到這陳致遠看向蘇冰旋,他此時無比迫切的希望蘇冰旋能發瘋了一般對自己又打又咬,可蘇冰旋卻神色平靜,又恢復了往昔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陳致遠知道自己跟蘇冰旋這段情在今天將徹底劃上句號,留給她的將是一道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疤。
彎彎的月牙又從雲中探出了頭,屢屢月光打在車身上,泛起一層銀色的光幕,突然吹來一股寒風,把不遠處幾顆掛滿枯黃樹葉的樹枝打得嘩嘩作響,遠處的公路上傳來陣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響。
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蘇冰旋靠在車窗旁,雙眼不在流淚,呆呆的看着車窗外,此時的蘇冰旋內心並沒有她面色那那般平靜,蘇冰旋感覺心一抽一抽的劇痛,疼得她不敢大口呼吸,大腦中不敢想象失去陳致遠的
i子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直到現在蘇冰旋才發現自己早以已經離不開他了,可這個他卻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曾經的那些海誓山盟,他說過會娶自己,讓自己成爲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現在這些話全成了海市蜃樓,一碰即碎,曾經的竊竊情話,現在全成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她想笑,但這笑意卻霎那間揮發成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哀傷,讓她如刀絞。
陳致遠靜靜的看着蘇冰旋,等待最終的判決,此時他心中還抱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幻想,幻想這蘇冰旋不會離開自己,蘇冰旋的安靜,車外的寧靜彙集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席捲這陳致遠的心。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蘇冰旋感覺一切彷彿夢境中一般,陳致遠感覺度
i如年,兩個人誰也不打破這個平靜,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該來的到底還是會來,蘇冰旋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輕聲道:“送我回去吧!”
蘇冰旋並沒有跟別的一女子一般得知這個消息後跟陳致遠又哭又鬧,從始至終只是最開始流過一些眼淚,隨即就恢復了平靜,但是她這麼平靜比跟陳致遠哭鬧更讓陳致遠感覺到恐懼,那一句:送我回去吧!直接把這份恐懼在陳致遠的心底推升到了頂點,讓陳致遠渾身冰涼,一顆心彷彿也在這句話面前停止了跳動。
陳致遠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感覺自己還活着,隨即發動了車子,沒有說一句話,向蘇冰旋的家駛去。
雖然蘇冰旋沒說我們完了,以後你不要找我之類的話,但是陳致遠明白,他們真的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有些寒冷的初冬夜裡結束了,蘇冰旋的美,蘇冰旋的笑,蘇冰旋的溫暖將在也不會爲自己盛開,將來她會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裡,笑靨如花,繼續綻放的她的美麗,只是那個人不在是自己,想到這些陳致遠感覺一陣氣悶,這種氣悶的感覺讓他感到自己無法呼吸,打開車窗,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陳致遠大口的呼着氣,可心裡依舊有那股無法呼吸的感覺。
蘇冰旋任由寒風把自己的那黑亮柔順的秀髮吹散在風中,靜靜看着車窗外的景色,腦袋裡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她不明白大腦爲什麼會如此空白,應該充滿對陳致遠的恨纔對。
車子駛入市裡,道路兩旁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投shè進車內,道路兩旁很多不畏寒風的人在歡笑,在進行着他們的人生,一座座摩天大樓上那巨大的液晶屏幕播放着一曲歡快的歌曲,看到這番景緻,聽到這樣的歌曲,人應該高興纔對,但車內的陳致遠跟蘇冰旋心裡沒有一絲高興的意思,兩座直聳雲霄的巨大山峰已經壓得他們快喘不過氣來。
陳致遠心裡很不想一下就到達蘇冰旋家樓下,他想在多跟她待一會,哪怕只多那麼短短的一秒鐘,這次很可能是他們人生中最後同坐在一輛車,又離得如此近,陳致遠車速放的很慢,但是再慢的車速也有達到終點的那一刻。
陳致遠停下車,扭頭向蘇冰旋看去,發現蘇冰旋面色白得可怕,眼神更加空洞無神,她這個樣子,讓陳致遠心裡又疼又急,牽住蘇冰旋的手輕聲道:“冰旋你別這樣!”
蘇冰旋開始沒有任何反映,任由他牽着手,可突然尖叫一聲從陳致遠手裡飛快的抽出自己的手,打開車門就向外跑。
陳致遠看她這個樣子,那裡放心得下,趕緊下車追了過去,腦海中預想蘇冰旋會跑的很遠了,可當他下車時,卻發現蘇冰旋站在不遠處,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到來,陳致遠不做他想,趕緊走了過去,看了看蘇冰旋,想說些什麼,但此時所有的話都是空洞蒼白,只是愣愣的看着蘇冰旋,說不出半個字!
蘇冰旋呆呆的看了會陳致遠,突然展顏一笑,這笑容是極美的,但在陳致遠眼中這笑容卻包含了太多不甘、痛苦、無奈,蘇冰旋輕啓檀口低聲道:“陳致遠你知道嗎?你就是個混蛋,不用跟着我了,我不會想不開尋死尋活的!”蘇冰旋說完扭頭邁開腳步不急不緩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陳致遠呆呆的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倔強得一點點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他想喊住蘇冰旋,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嘆氣!
這對於陳致遠跟蘇冰旋來說是個結束,但或許也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