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巳瑾渾身僵硬,擡起頭看着易水寒嚴肅陰沉的表情,手足無措地站着。
“冉巳瑾,你是覺得這個角色是非你莫屬了麼?”易水寒看着場中的冉巳瑾冷聲問道。
在沒發火的時候,易水寒看着就像是一個溫暖親切的鄰家哥哥,但當他收斂起那股子溫潤的氣質,皺着眉頭看着一個人時,那副模樣竟讓人倍感壓力。
“我……”冉巳瑾啞口無言,直愣愣地站在中間,看起來無助,無措。
雪見這個角色非她莫屬麼……是的,在她心底一直是這麼認爲的。
即便是見到謝宛彤這樣強勢的競爭對手,她的這個念頭依舊沒有絲毫動搖。
做爲工作室的簽約藝人,自己工作室出品的電視劇不應該優先照顧自己人麼……
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面對眼前易水寒的質問,她竟會說不出一句話!
“你一定是這麼認爲的吧,”易水寒的表情冷漠,擡眼間鋒芒畢露,“不然,就憑你這種狀態,你就敢來這裡給我們表演?”
她此前的表現……說實話,即便是她自己都知道有多失敗,但這不是因爲她是工作室的藝人麼……
“可是……”冉巳瑾握住了拳頭,指甲在掌肉間按下深深的印跡,晶瑩的嘴脣近乎被咬出血,眼眸迷離水潤。
“可是……這是我們工作室出品的電視劇啊!而且,小竹她也不是通過了麼?”她有些委屈難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你說小竹……哼,你以爲她的表現會和你一樣麼!”易水寒毫不留情地打擊她,“她的表演是我們評審團全票通過的,但你的呢,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剛纔的表現愧對職業演員這個稱呼!”
易水寒最憤怒的不是冉巳瑾因爲工作室想走後門,而是她對於試鏡對於演戲的這種態度!
“我就問你一句,這場試鏡你真的準備好了麼!”易水寒冷聲說道。
冉巳瑾愣在了那裡,她準備好了麼……當然沒有,即便是前一天,她就在忙着拍廣告,這個劇本,直到現在都沒有通讀一遍。
此時她想起了當初初芸竹勸她的話,而自己那時卻覺得對方小題大作。
她錯了,錯估了這場試鏡的嚴格,更錯估了易水寒對演戲的態度。
聽着易水寒嚴厲的聲音,她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姑娘幾乎都要哭了出來。
許詠志有些不忍,勸說道:“阿寒……興許是她最近太忙了吧,所以準備地不充分,年輕人難免的……”
本來倒還好,眼淚還能忍住,許詠志這樣一勸說,冉巳瑾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但是易水寒卻絲毫不爲所動,他注視着冉巳瑾,潔白的牙齒在燈光下有些許森冷的光澤:“你別覺得委屈,這都是你應得的!
許導說得沒錯,或許是你太忙了,忙着拍廣告、忙着走場、忙着上節目。
但是冉巳瑾,我告訴你,你首先是一個演員,然後纔是吉他。
演員是什麼,演員需要高度的職業精神、精湛的專業水平、鍥而不捨的堅持態度。
既然從事這個職業,你就得尊重這個職業。
這個職業有投機取巧的可能,但投機取巧可得逞於一時,不可得逞於一世。
如果你連演員都做不好,那我斷定,不用多久,你就會被觀衆遺忘!”
試鏡演員的休息室中,易水寒那嚴厲凝重的聲音隱約地傳到了這裡。
演員們都面面相覷,她們或許聽不大清易水寒在說什麼,但聽語氣肯定是批評質問的話語。
“這未免也太嚴格了吧……只是一次試鏡而已呀……”
“好可怕,等下我不會也被這樣指責吧!”
“冉巳瑾是他們工作室的藝人啊,連她都被責罵了,那我們不是更慘了!”
“哎呀,感覺有點緊張啊……”
……
謝宛彤皺眉想了一會兒,很快就想通了。
或許正是因爲冉巳瑾是易水寒工作室的藝人,他纔會在這個時候說這麼多吧……
“如果你不是我工作室的簽約藝人,我這個時候不會多說一句!
因爲走出這個房間,你的一切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但正因爲你是工作室的簽約藝人,我纔會和你說這些話。
也請你記住,你先是一個演員,然後纔是其他。
我不希望你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說實話,在你表演之前,我對你是忙壞期望的。
因爲演技比你差的初芸竹都能做到那個地步,你應該做得更好的。
但是你沒有,今天的你讓我很失望,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至於這部電視劇,你就不用想了,這是你對待演戲的態度決定的。
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清楚!”
易水寒下了逐客令,但冉巳瑾卻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溢出,滴落。
她最難過的不是不能出演這部電視劇,也不是因爲易水寒的責罵,她最傷心的是看到了易水寒那冷淡的眼神,聽到了他說你讓我很失望。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孩,傷心、難過、委屈、無助……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試鏡間,也沒理會別的藝人投來的異樣的眼光。
她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場,想起易水寒那冷淡的眼神,她就忍不住有些心酸。
“居然被罵哭了,太可怕了吧!”
“真的假的,冉巳瑾演技不錯了,都被罵成這樣了!”
“應該是失敗了吧……總歸是個好消息,我們還有機會!”
……
試鏡間內。
許詠志看了易水寒一眼,他的表情依舊嚴肅,便笑着說道:“阿寒,你未免也太嚴苛了吧……只是沒有準備好罷了。”
易水寒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有些錯誤在所難免,但是我希望她能夠記住這個教訓,不然她以後會吃更多的虧……”
許詠志看着眼前這個成熟地有些過分的易水寒,感慨着說道:“冉巳瑾有你這樣一個老闆,真是她的服氣!”
易水寒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只希望她不要怪我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