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可那個朋友，叫方藝苑，是顏小可以前在廣州居住的街坊，一位性感，嫵媚，妖嬈的女子，彷彿狐狸精一樣，有着回頭一笑百媚生的風情。
顏小可帶着何心潔走進服裝店裡的時候，方藝苑正好無聊的坐了在那兒，一邊打着拍子，聽了流行音樂，一邊抽着一支摩爾煙，有薄荷的清涼慢了出來，漸漸飄向四周。方藝苑的手很美，手指細而長。方藝苑抽菸的姿勢也美，有一種迷茫慌亂的氣質。
方藝苑整個人，也給人一種看不透世事迷茫的感覺。
她看到顏小可，很驚詫，“咦”的一聲，連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前去，一頭一臉的笑瀉得滿襟都是，她說：“哎，小可，是什麼風把你吹來啦？不見得是因爲我沒發巿，想幫襯我衣服吧？”
顏小可奇怪：“都是下午了，怎麼還沒有發巿？”
方藝苑嘆了一口氣：“巿道淡呀，生意難做，經常一整天不發巿的。”
顏小可看了她一眼，居然幸災樂禍：“活該，誰叫你沒事找事做？你又不夠精明，不是做生意的料，瞎忙些什麼？在家做少奶奶不知道多好，有空逛逛街，上上美容院，打打麻將，輕輕鬆鬆的就過一天。”
話音還沒有落，方藝苑已把話搶了過來：“拜託，什麼少奶奶？我的胸是34D，你見過有34D的少奶奶沒有？”
說完，方藝苑便自以爲是幽默，首先“嘰哩咕嚕”的笑起來。
何心潔聽不懂，只是睜大了眼睛，迷惑的看着她，心中不明白。 34D的胸和少奶奶又有什麼關聯了？難道有34D的胸就不能做少奶奶了麼？
呸，那是誰定的規章制度？
顏小可知道何心潔糊塗。何心潔對某些事物的觀念，還有理解能力，白癡加低能兒，顏小可早已習以爲常。她解釋給她聽：“我嘴裡的‘少奶奶’和她嘴裡的‘少奶奶’不同，她歪曲我的意思。她嘴裡的‘少奶奶’，是太平公主，或飛機場。”
何心潔還是不明白，她們說的話，簡直就是外星語。
分開來理解：少奶奶，不就是有錢大戶人家的兒媳嘛，指那些年輕的已婚婦女；太平公主呢，好像是皇帝的女兒，只有皇帝的女兒纔可稱爲公主；飛機場，就是停飛機與開飛機的地方呀，這是人人皆知的。這三個名稱，怎麼可以混成一體？但，聽她們說話的語氣，這三個名稱，好像還是同一個意思，同一條陣線上。
方藝苑哈哈大笑，她學不了含蓄，說話比較直接：“少奶奶，太平公主，飛機場，是形容女子的胸部平坦。”未了，還加上一句：“又如說，像顏小可的便是。”
顏小可漲了滿面通紅，反駁：“以爲每個人都像了你呀，波濤洶涌。”
方藝苑自嘲：“我是波大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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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是指胸部吧？何心潔算是開了眼界，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禁也笑了起來，口無遮攔，脫口而出：“哎，你們中國文字，真的是複雜，不容易弄懂。”
方藝苑轉頭，上下打量她，斜了眼睛：“咦，聽你口氣，你好像不是中國人似的。”
何心潔不禁紅了臉，有點訕訕然。
真的，她好像不是中國人似的，什麼也不懂，還黃皮膚，黑頭髮，黑眼睛呢。真丟臉。顏小可連忙解圍，話入正題：“藝苑姐，你上一次不是說，要招一個女孩子嗎？幫你賣衣服。我這個朋友想做。”
方藝苑睜大眼睛，再次打量着何心潔，不可置信：“你？你真的想到我店裡做？你可以嗎？”
語氣老氣橫秋。
其實，方藝苑的年齡比何心潔大不了多少，大了那麼三四年。但給人的感覺，卻比何心潔成熟得多。大概，是因爲她眼裡的風霜；又也許，是她的濃妝。她的一張臉，化妝得紅是紅，白是白，眼瞼上還抹着紫色的眼影。
有一種很濃的風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