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風中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康雲兒望着滿天的殘紅喃喃的道。
穿梭在這古老的宮殿中的風帶着黃昏的傖涼,除此之外我們感覺不到什麼?
超夢六殺中號稱最強的天殺正向這逼近?一想到這個我們都不由得緊盯着宮殿上的那方天空。
幾隻烏黑歸鴉寂寥的在空中追逐嘶叫,一根原本屬於它們的黑色的羽毛緩緩的旋轉從天空着飄落,天是紅色的。
只覺眼前一花,那緩緩旋轉墜落的黑羽上突然多一個人,一個踏着羽毛從天降的藍衫男子,在他突然出現在羽毛上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靜止了一般,連同我們的呼息。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突然出現的藍衫男子,他臉上的半截面具下露出比天空還藍的眼睛和直挺如峰的鼻子與堅毅的脣都給予了我們巨大的衝擊,其實這些令我們無法動彈的巨大沖擊都來源於他的氣勢,如果沒有這強大得無法形容的氣勢,他只會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看着突然出現的他,我非常清楚這並不是真正的突然,而是因爲他行動的速度已經快得超出了我的眼睛所到捕捉影像的極限,所以纔會造成突然出現的假象。
身材槐梧的他竟能粘在一根黑鴉的羽毛上飄下來,由此可見他的武技已經高到了匪意所思的地步。
飛翔一直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鳥類以外所有生物的夢想,但這個世界上除了能操縱風系終極魔法的人們可以辦到真正自由的翱翔,就連身爲SS級高手的西門斷天也是無法飛翔的,S級中善於跳躍的高手們雖然能一躍百米,然後借氣或盤旋或飛流直下,但那始終只能算超級大跳躍,不能稱之爲飛,傳說中的舞空術據說在上古時代就已經失傳了。
而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男子卻給我一種飛的感覺,我知道他是在用一種傳說中比舞空術稍稍低上一籌的[比翼術],所謂的比翼術指的都是藉助鳥兒的力量與其比翼雙飛武技,也就是施術者用讓鳥兒感不到的重量粘在它身上,讓它飛的時候帶着自己一同上青空翱翔,根着氣流四處飄蕩。
善用比翼術的高手一般都喜歡養鳥,要想到達目的地,畢竟還是跟同自己訓練有素的鳥兒比翼雙飛,要比跟着四處亂捕的野鳥來得順暢些。
這藍衫男子未必是剩鴉而來,但與黑羽齊降所施之術無疑是比翼之術。
他一飄入院中,滿庭的花草都似失去了顏色一般,夕照的陽光映得周遭一片腥紅,這一切皆是由他身上殺氣籠罩的緣故。
“天叔叔你來了。”康雲兒卻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臉。
又覺眼前一花,康雲兒已被他抱在了懷中,他目光一轉籠罩在我們身上:“是他們乾的嗎?”
“不是。”康雲兒靠在他肩頭。
“你閉上眼睛好嗎?”天殺淡淡的道。
“我纔不要,是他們救了我,你不能殺他們的。”康雲兒急道。
“他們救了你……不是他們所爲?”他用令人渾身不安的目光打量着我們。
“好吧,那我就做正事吧,你過來。”他指着小書用不可抗拒的聲音道。
小書的臉變煞白:“爲什麼?”
“不爲什麼,你對我們超夢來說很重要,所以我要把你帶回無峰嶺去。”天殺的每一字都鈧鏘有力,似乎要令人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容違背。
“他現在是我的人,你要帶走他得先問過我這個老大。”在天殺強大的氣勢之下,我攔在了小書的身前。
“你又是什麼人?敢管超夢的閒事?”此時他的每一個字鑽入我耳中都震得我頭腦發暈,我知道他是將真氣通過聲波傳入我耳中,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是救康雲兒的人。”我鼓起勇氣直視着他道。
“無論你是什麼人,都不可能阻止我將他帶走。”天殺揚聲道。
“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都不可以將我們最重要的同伴帶走。”我也提高了聲音。
“笑話……”
“天叔叔,你可不可以讓雲兒說句話。”康雲兒打斷了天殺的話語。
“雲兒靜聲,這是暗黑經紀人的命令,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天殺搖頭道。
“我絕不會讓你把他帶走的。”我握緊了拳頭。
“那你準備怎麼樣呢?像那個丫頭一樣偷偷凝聚魔念力,準備給我一個毫無意義的偷襲作爲掙扎或是以全滅爲代價換取你們所謂的同伴多片刻停留。”他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袁茵。
臉色發白的袁茵立即知道自己偷襲的意圖被發現了。
南宮北則一如既往的在發抖中度過緊張的時刻。
“看在你們救雲兒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們的,竟管出手吧!”他嘴角掠過一抹輕蔑的笑意。
他話一出口,空氣中的壓迫感越來越沉重,南宮北的臉色也越變越難看,這是因爲他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強烈的關係,再下去就不妙了。
“等等,你們超夢六殺不是說過替你們找到康雲兒會有重謝,超夢六殺不會食言吧?”我忙道。
“你要什麼?”
“我要超夢六殺答應我,三年之內不可以帶走他。”我指着小書大聲的道。
“你……你真是瘋了!”天殺緩緩的搖着頭道。
“如果連這種不必殺人放火的小事都做不到,那你們超夢六殺所謂重謝的承諾也就未必太輕了吧?難道你們要失信於天下。”我冷笑道。
“天叔叔你就答應他們吧?”康雲兒也哀求道。
沉默了片刻的天殺苦笑道:“殺人放火對超夢來說纔是不屑一顧的小事,這樣的條件作爲重謝,份量也算是夠了。”
我們四人立即交換了着欣喜的目光。
“但是你們絕對會後悔的,捲入這場超夢與棄者之間的恩怨,對你們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可能只有後悔。”天殺喃喃的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應了。”小書平靜的道。
“答應了。”天殺無可奈何的道。
袁茵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天叔叔,雲兒今天見到了一個讓雲兒有一種很親切很親切感覺的阿姨。”康雲兒臉上掛着的笑容似乎也在爲我們高興。
“是嗎?我們回去吧!”天殺點頭道。
“她是傳說中的四大美人陳魚喔,她說雲兒長得很象她來着。”康雲兒的話一出口,天殺本來從容自若的神情似乎被這句話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他竟大吃一驚。
“她還替雲兒把脈,說看一下雲兒是不是她親生的女兒。”
天殺畢竟天殺,一瞬間又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然後呢?”
“自然不是了,她說如果是,就要將雲兒帶走。”康雲兒道。
“她既然替你把過脈,就應該知道你是我們超夢六殺撫養長大的人了,她有沒有說什麼?”天殺眼光閃爍不定的道。
“沒有,她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你認識她嗎?”
“其實因爲你相貌絕美的關係,我們曾向女兒失蹤的陳魚發出過邀請,請她到無峰嶺去見上你一面,好判斷你的身份,但她拒絕了。”
“我真的長得很象她嗎?”
“見過陳魚的臉的人都有這種感覺,我們走吧!”天殺抱着康雲兒沖天而起,消失在了漸漸被塗黑的空中。
“總算鬆了一口氣,超夢可以暫時放棄咱們的小書了。”袁茵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但你別忘了還有棄者幫,令人奇怪的是棄者幫爲何一直到現在還按兵不動,難道真是長城帝國一戰傷了元氣。”我輕道。
“也許吧!”小書笑道。
“他們最好永遠也別來煩我們。”袁茵也笑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天殺很象一個人?”大家笑逐顏開,南宮北卻皺起了眉頭。
“有嗎?”袁茵看着南宮北。
“對,小北一提,我也發現了,他的確很象一個人,可是誰我竟然說不上來。”小書也應聲道。
“不錯,那個人我們都應該見過,大家想一想。”南宮北又道。
經他這麼一說,我不自覺的在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好象能與天殺吻合似的,應該說只是一種感覺。
“管他像誰?慶祝小書平安無事,我們今晚不醉不歸。”我突然舉了起手。
“好今天就破例一回,讓大夥吃個痛快!想吃什麼你們隨便說。”平時逼着我們吃素的女人袁茵在不花自己的錢享受美食時表現出了充分的氣魄。
※※※
一直到夜已深了,躺在牀上的我都難以入眠,窗外的天空沒有星月,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道什麼原因,在瓦崗堡從與超夢有關的第一個人物康雲兒相遇之後,我心裡面就隱隱覺得非常的不安,這份不安是源於擔心小書,身爲超夢殺手組與棄者幫關健人物的他究竟揹負着什麼樣的命運?我總覺得他好象會隨時離開我們一樣,好在利用康雲兒解決了超夢,能拖三年就三年,下面也許要對付的就是那藏在黑暗中的棄者幫了。
沒有星月的夜晚,這遠朋宮特別的安靜,大公主已經吩咐過,那些照顧我們起居的宮女每天定時來六次,除此之外,就算天塌下來,宮中的宮女待衛也不能踏足這屬於我們的地盤。
現在康雲兒已經回到了超夢六殺的手中,再將我們困在這宮中想來已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不過也不知大公主是怎麼想的,一直推說太忙也不來見我們,齊琳這小狐狸精現在又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我的房間與小書房間中相隔那面牆突然被輕輕的敲了兩下,我豎起耳朵,卻再沒有了聲息,我暗道不妙,掀起背子從牀上竄了出去,一推開門,發現小書的房門也打開了,兩個完全封住氣息的黑衣人幽靈一般溜了出來。
看着昏迷的小書被其中一人負在肩頭,我心下雪亮,剛纔那兩下敲擊聲是小書發出的求救信號。
“奇怪啊奇怪!”我一面說着一面一個空翻落到他們身前將他們的去路攔住。
那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高的是個年青男子,令人驚詫的是他清秀削瘦的臉龐下竟是一付強健如鐵塔般的身驅,給人一種極不合協的感覺。矮的是一箇中年婦女,膚白勝雪,保養得很好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象一有錢人家的貴婦,但令人遺憾的卻是小書竟被她扛在肩上,很滑稽。
“有什麼奇怪的?”年青男子將手一揮,那扛着小書的婦人也停了下來。
“二位要劫色的話,爲什麼不找個帥點的,比如小弟我。”我笑道。
那婦人與青年男子對望一眼,將小書拋開了他,身體閃電般襲向我:“那我就劫你吧!”
袁茵與南宮北此時也從他們各自的臥室衝了出來,見到小書控制在青年男子手中也不敢有所動作。
黃衣婦人衝到我眼前時已經,劍光突然亮起,數十道凌利的劍光破空向我襲來,劍勢極快,似乎要一下在我身上扎出十多個血窟窿。
手中沒有兵器的我自然不能讓她得逞,一個疾退堪堪避過眼前的劍光,劍玄之氣立即由氣海提出順着經脈閃電竄到雙掌掌心,兩道無形的劍玄之氣從她的劍光間隙射入,嗤嗤兩下,她的肩頭立即冒出兩朵血花,她則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着我。
“看來我們掌握的情報太落後了,這個人竟已經接近B級左右的水準,菊,你不要太輕敵了。”青年男子皺起了眉頭。
我自己也頑爲驚喜,想不到不知不覺中我手中射出的劍玄之氣已經開始銳化,據小書曾說劍玄之氣的變化是一種周而復始的過程,由最初的平和之氣開始慢慢的銳化,但銳化到一定程度又會變爲平和,但這第二次的平和與第一次相比則是天壤之別了,將會變得更加純厚,威力也更爲震道,隨着能力的提升第二次銳化又會出現,如此反覆直至最後的銳利如神劍,一劍山裂二的至高境界。
不但如此,而且每一種狀態劍胎、劍珠、劍核、劍心、劍繭都會有與之相對應的不同絕技。
我一直都與比我要高上N倍的高手交手,所以自己的進步幾乎是無法查覺,而最近交手的馮德與我亦一直都是旗鼓相當,要想從他身上找到自己進步的痕跡也是不太可能,但與出劍看似不弱的中年婦人交戰,只是一下我就得到了少許成就感,不過從婦女身上尋找成就感,我也算夠失敗的。
“都怪我太輕敵了……”中年婦人一面說着一面汗如雨下。
“你還是別說話了,先運氣抵抗他侵入你體內那兩道真氣吧,看來我們還是太低估了他。”青年男子一面說着一掌拍在了中年婦人的背心,兩道血柱又從她肩頭濺了出來。
“這看來是極邪門的劍氣,如果中招以後不驅出體內,傷口將會被劍氣越裂裂大,現在好了,你休息一下吧!”年青男子扛着小書對我招了招手。
想不到這劍玄之氣還有這般威力?我不禁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
“你們是棄者幫的人吧!爲什麼一直拖到現在纔來?”我欺身上前揮掌如風,四道無形劍氣劃破夜空帶着嗤嗤之聲射向青年男子。
“因爲現在時機到了。”青年男子身形一動,閃電一般避過我發出的無形劍氣繞到了我的身後,飛一起腿重重踢向我的腰心。
我立即一個後空翻凌空躍起,身在空中又射出兩道無形的劍氣,他微微一笑,左手扶住肩頭的小書,右手在胸前一橫,我的劍氣便無聲無息的消息在他的身前,這時他凌空踢起的右腳還沒落下,左腳又出奇不意的伸出,砰的一下踢在我的胸口,我胸口一痛人便如流星般的飛了出去。
我胸口隱隱作痛,要不是有劍玄之氣護體,恐怕血都要吐出來了,我一在向後激飛中一在運氣抵消他這一腿之勁。
“你在想什麼?”眼前一黑,不知道扛着小書的他什麼時候追到了我的上方,他右手肘向下用力一頓,重重的落在我的背上,我背心吃痛,整個人也跟着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這王八蛋竟進行連環打擊。
就在身體要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小腹重重的吃了一腳,幾乎變成了沙包的我又被踢得沖天而起。
他微微一笑:“讓你體驗一下接近A級的水準吧!”
他又從地上衝天而起,一個上鉤拳擊向空中的我的小腹,本來表現得如死狗一般的我突然睜圓了半眯着的眼睛,左掌貼住了右掌手背:“S級我都交過手,去你的接近A級!”
兩道無形的劍氣交匯在一起撕裂空氣雷霆萬鈞般襲向他的頭頂,這是一招兩敗俱傷的打法,他雖然能打中我的小腹,但他的頭頂也要硬接我這一下劍氣。
他本來揮向我的右拳立即護住頭頂,我們二人分別落到了地上,他的手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劍痕。
血緩緩的從那劍痕處滴了下來,他眉頭一皺:“看來得和你玩真的了。”
“住手吧!如果你不想這個女人變成烤雞的話?”另一邊袁茵的三個藍色追蹤火球已經逼得那本已有劍傷在身的中年婦人無處可退了,袁茵實力明顯強於那中年婦人。
“菊堂主我來助你。”青年男子一個縱身向中年婦人躍去,凌空三掌竟將那三個火球拍熄了,這個青年男子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多謝左護法!”菊堂主喘息不定的道。
“爲什麼要違背幫主的命令對他們出手!”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女子冷冰的聲音。
我們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手。
“右護法……”那菊堂主失聲道。
“想把他抓給幫主去抵消你在長城帝國所犯的錯嗎?你真讓幫主失望。”那黑暗中的女聲又道。
青年男子的臉頓時變得異常的難看:“你先少在那邊說風涼話,我現在就把他帶到幫主面前去。”
“你休想!”我和袁茵一齊吼道。
“行了我不用你出手相助!”青年男子咬着牙對黑暗中的女子道。
“我知道你全力發揮的話,他們自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不應該擅自行動的。”那女聲幽幽的道。
“幫主不是說現在已經可以解開他的封印了嗎?”
“你太魯莽了,其實一切早就在幫主的掌握之中,你知不知道你破壞了幫主的計劃,你這個笨蛋。”那黑暗中說話的女子走了出來。
南宮北失聲驚道:“晚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