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飛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再這樣的場合,很少有人敢這麼走上臺去拿話筒的。品 書 網
周濱用眼神向場下的導演詢問,而導演略一思考之後,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場面上一時間顯得有些安靜,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着段凌飛,一時間,他反倒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李嶠終於忍不住了,冷冷的問道:“你是誰?”
“我叫段凌飛,是江海大學的學生,同時也是《年華》這首歌的詞曲作者。”
“哦?你的意思是,這首《年華》是你的原創咯?”
“當然,這一點毫無疑問。”
“請問你是什麼時候創作的這首歌?”
“大約一個月前。”
“哼,那請問我半年前錄製的這個曲子怎麼解釋?”李嶠冷笑着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手機。
“很明顯,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在說謊。”
“你……”李嶠沒想到段凌飛會這麼針鋒相對,反倒被他說愣住了,片刻之後怒氣衝衝的說道:“你說這曲子是你的原創,有什麼證據?”
“沒有,不過你覺得它不是我的原創,又有什麼證據?”段凌飛也冷笑着迴應:“就憑你手機裡的視頻?我想提醒你一下,這東西只要稍微查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出其拍攝時間的。”
“這……”李嶠一時語塞,好在他腦子轉的也快,話鋒一轉,問道:“請問段同學在大學裡主修什麼專業?”
“工商管理。”
“居然不是音樂專業?好吧,那請問你跟誰學的詞曲創作?”
“沒有誰,就是自己看看書,琢磨琢磨。”
“呵呵,這麼說是無師自通了?”
“你可以這麼認爲。”
“那請問除了《年華》之外,你還有沒有其他作品?”
“沒有,我學習編曲也就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年華》是我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作品。”
聽到這樣的回答,李嶠臉上的笑容逐漸化開了,用譏諷的語氣大聲說道:“也就是說,在創作《年華》這首歌時,你是剛剛學習詞曲創作?”
“沒錯,就是這樣。”段凌飛坦然的答道。
這下不光是李嶠,就連其他三位評委臉上也流露出不信的神色了,臺下的觀衆更是發出陣陣噓聲。
大家也不傻,誰都聽得出《年華》這首歌的詞曲都達到了專業級水準,一個業餘創作的大學生說是學習了幾天就能創作出來,這怎麼可能呢?
而李嶠此刻終於揚眉吐氣了,只覺得不久前在化妝間受的那場氣馬上就能抒發出去,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小夥子,你不僅狂妄,而且目中無人。”
“《年華》這首歌無論是作詞還是作曲,都是專業級的水準,一個業餘學習創作幾天的新人能寫得出?你是覺得我們幾個評委都沒腦子嗎?”
“那怎麼敢!”段凌飛故作謙虛的說道,隨後又加了一句:“我只是單純的覺得你沒腦子而已。”
這句話已經是赤裸裸的挑釁了,李嶠愣了一下,隨即怒不可遏,連嘴脣都哆嗦了起來,而場邊的導演也皺起了眉頭,準備一有異狀就把信號切走。
然而段凌飛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轉身走向鋼琴,一邊走一邊說道:“真金不怕火煉,我到底是不是《年華》這首曲子的原創,咱們一試便知。”
導演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下達切鏡頭的指令,然而一聽這話,又及時的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而李嶠在經歷開始時的暴怒之後,也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冷眼旁觀。
現在段凌飛已經坐在了鋼琴邊,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他不能在短時間內創作出一首不遜色於《年華》的曲子,那就相當於白白把自己放到了槍眼上。
到時候,自己可以任意的施展手段,一定要把這兩個人弄到身敗名裂。
現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周濱很有經驗的邀請林溪月和自己一起走下舞臺,把整個舞臺都讓給了段凌飛一個人。
在導演的授意下,舞臺四周的所有燈光全部熄滅,只留下頭頂的一盞大燈,自上而下的照在段凌飛身上。
就見段凌飛在鋼琴前閉目坐了幾秒鐘,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擡起手來,當手臂與肩平齊時,突然落下。
一連串如流水般的琴聲響起,正是《年華》的前奏,而段凌飛也適時的開唱:
“雲收雨斷,
暮色秋光,
蕭疏晚景斷腸。
寒鴉起,
故人何在?
煙水兩茫茫。”
唱的正是《年華》的前半闋。
四周的觀衆還沒怎麼覺得,但是舞臺邊的幾位評委連上表情已經變了,他們都是音樂方面的內行,一眼就能看出段凌飛在鋼琴彈奏方面的技藝絲毫不遜色於林溪月。
而這首本身適合女生演唱的曲子,此刻在段凌飛口中卻彷彿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力,減了一分哀婉,卻多了一分悲壯。
僅從現場的表現來看,他竟然絲毫不亞於林溪月,換句話說,如果讓他們三個來打分,估計也能給出90分以上的高分。
段凌飛繼續唱:“明月妝臺,
纖纖玉指,
憶昔歌舞霓裳。
明鏡裡,
青絲白髮,
何處話淒涼?”
雖然還沒到結尾,但是李嶠嘴角已經現出了冷笑,場下也傳來一陣陣噓聲。
不是因爲段凌飛表現的不好,關鍵是他坐下來之前口出狂言,說什麼真金不怕火煉,結果事實是他表演的還是《年華》這首老歌。
觀衆們可不會管你的表演水平,他們想看到的是噱頭,放下了話結果要是做不到的話,那就會被噴死。
而李嶠自然也深知這一點,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就等着段凌飛這一曲彈奏結束,立刻發難,絕不給他反應時間。
眼看歌詞的最後一句“何處話淒涼”就要唱完,段凌飛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到最後一個“涼”字時聲音幾乎細不可聞,然而就在大家以爲他要結束時,一連串的琴音再度響起,風格依然是哀婉悲切,曲調卻完全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