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濱再一次登臺,不過和之前略有不同的是,他脫去了外套,只穿了襯衫上臺。
一上臺,他就用自嘲的語氣說道:“和大家一樣,剛纔我在臺下喊得太起勁,所以出了一身汗,這不,脫了衣服纔敢上臺。”
調侃的話語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首先,我想採訪一下何天后,對於和你同臺演出的林溪月以及段凌飛,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而何漫雪給出的回答則言簡意賅:“我覺得他們倆都是天才。”
“哦?這麼高的評價?”周濱笑着問道:“能不能給我們具體說說?”
“當然。”何漫雪笑道:“對於林溪月,我曾經給過許多的讚美,但是在經過這幾天的排練之後,我還想再誇一次。”
“她真的擁有連我都嫉妒的天賦,鋼琴彈得好,歌聲又動聽,而且特別虛心,願意學習別人的優點。”
“像這樣發展下去,我覺得不出三年,她就會成爲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明星之一。”
“至於段凌飛……”說到這裡,何漫雪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措辭。
“這首歌的作詞和編曲都是他獨立完成的,效果大家都看到了,還有四手聯彈的創意以及靠聲音共振震碎玻璃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
“我只想說,他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音樂天才,沒有人可以比擬。”
“最厲害的音樂天才?”周濱誇張的長大了嘴巴:“不需要加之一嗎?”
“不需要!”何漫雪答得很乾脆。
要知道,身爲娛樂圈最紅的天后,何漫雪合作過的有才華的音樂人數以千計,而她居然直接說段凌飛是其中最天才的一個,而且還不加之一。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不僅僅是一種推崇,更是把許多同行得罪了。
不過何漫雪不在乎。
“好吧,那我想再採訪一下林溪月同學。”周濱又把話筒遞向林溪月:“大家都知道,在四強選手中,你和王欣都擅長鋼琴彈唱。上一場的表演過後,李嶠老師公然說你們的彈奏還只停留在樂曲本身上,根本沒有觸及到作品的靈魂,水平比王欣差遠了,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到底是知名節目主持人,周濱很懂得挑起話題,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明天無論如何,總有人要上頭條了。
李嶠當初說這話時,可以說是完全撕破了臉,說的很不客氣,但是林溪月畢竟沒有他那麼厚的臉皮,聞言只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覺得王欣很有實力啊,至於和我們相比誰更出色這個問題,我覺得觀衆朋友們自然會有自己的判斷……”
林溪月話還沒說完,就聽身邊的段凌飛突然笑了一下:“這種問題,光用嘴說有什麼用?”
“恩?”一句話說的林溪月不知道怎麼接話,而周濱則敏銳的察覺到了段凌飛似乎有什麼想法,立刻問道:“段凌飛同學,你似乎話裡有話啊!”
對於這個問題,段凌飛根本懶得回答,轉身向鋼琴走去。
雖然林溪月、何漫雪和周濱都還站在舞臺上,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被段凌飛吸引了。
只見他走到鋼琴邊坐下,用左手撐着下巴,側着頭面對着觀衆席,面帶微笑的思索了幾秒鐘,隨即將右手放在琴絃上。
一連串復古的帶着爵士風格的琴音就從鋼琴中流淌而出。
音樂只響起了幾個音節,前排一些娛樂圈的人士就不淡定了,有的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的人則激動地雙手捂住了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身爲專業人士,他們當然一下子就聽出了段凌飛現在所彈奏的,正是王欣不久前剛彈奏過一遍的那首原創曲子《幽蘭枯萎》。
這首曲子是李嶠專門請專業人士爲本次決賽而創作的,之前一直處於高度的保密狀態,甚至沒有參加公開排練,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只聽過一遍而已。
沒想到段凌飛居然就這麼把它彈出來了,而且只用了單手,另一隻手一直託着下巴,甚至都沒有看自己面前的琴鍵一眼。
而他的彈奏嫺熟而沒有一絲一毫的失誤,每一個音節都和原曲一模一樣,就好像已經練習了很久一般。
最關鍵的是,自始至終他只用了一隻手,他的手指如翻飛的馬蹄般在琴鍵上馳騁,充滿一種神秘的韻律感。
觀衆們都看傻了,而所有人中,最震驚的就要數李嶠了。
這首《幽蘭枯萎》是他託人創作的,除了他自己團隊的內部人員外,比賽前沒有人聽過。
爲什麼?爲什麼段凌飛現在能彈出來?
難道是他聽過一遍就記住了?
李嶠心裡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但隨即立刻自己否決了。
這首曲子可不是那種聽過一遍就會唱的兒歌,其時長接近八分鐘,一直有鋼琴伴奏,尤其是中間一段鋼琴獨奏寫的格外繁複,王欣當時也是練了很久才能熟練彈奏的。
怎麼可能有人聽一遍就能彈出來?
李嶠臉上陰雲密佈,他心裡有了另一個答案——一定是自己的團隊裡出了內鬼,肯定是這個內鬼把曲子泄露了出去。
一曲彈奏結束,段凌飛坐在椅子上,依然是用單手託着下巴,面帶微笑的說道:“怎麼樣?”
迴應他的是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單手彈琴這麼裝逼的行爲實在太能吸引人眼球了,而且相比於用語言來撕逼,段凌飛這種迴應方式更加的震撼和有說服力。
你不是說自己彈得好嗎?那我就現場也彈一段,讓大家來比較比較!
這就是所謂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太難以相信了!”舞臺上的周濱已經有些失態了:“我記得本次決賽要求參賽作品必須是全新的原創作品,段凌飛同學,難道你事先練習過這首曲子嗎?”
“沒有。”
“那你怎麼會彈的?”
“聽一遍就會咯。”段凌飛聳聳肩:“又不是多難的曲子,也就只有某些沒見識的人會覺得有多了不起。”
這句話的矛頭,毫無疑問直指李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