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教授告別後,段凌飛打了個電話給柳炎夏,請後者安排一下,讓自己以腦部專家的身份,參與這次案件的偵破,而後者一口答應了。
之後過了兩個小時不到,段凌飛就收到了警方的電話,稱呼他爲“段專家”,並真誠的邀請其參與案件的討論。
不得不說,千河集團在江海市的確是能力巨大,這麼重要的案子,柳炎夏居然也能把段凌飛安排進去。
到了警局之後,局長親自出來迎接,然後熱情的將其介紹給專案組的人員。
不過當局長走後,專案組的其他人員看到他這麼年輕,又從側面瞭解到他的大學生身份之後,對其態度就不怎麼友善了。
段凌飛耳力過人,聽到他們私底下議論自己“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有人說自己什麼是什麼“上面安排下來混資歷的”。
對於這樣的議論,段凌飛只能是聳聳肩,不放在心上。
在專案組,段凌飛看到了一段由酒吧的監控攝像機拍攝的畫面,由於像素較低,再加上燈光昏暗,使得這一段畫面極其模糊。
畫面中,死者張強正和一個帶着帽子和墨鏡的男人在陰暗角落裡說着什麼,兩人交談了大約5分鐘,期間各抽了一根菸,喝了兩瓶啤酒,然後一同起身從酒吧後門離開。
這是張強最後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之後兩天警方在小樹林裡發現了他的屍體,據推斷,其消失並死亡的原因,和這個帶帽子和墨鏡的男人應該有很大關係。
警方已經對這人進行了排查,不過由於光線較暗再加上像素較低,使得整個畫面極不清晰,所以即便是最有經驗的警察也根本看不清楚。
而段凌飛拿到這一段視頻之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自己找了一臺電腦,將這五分鐘的視頻來回了看了十幾遍,不時的將畫面定格,放大,一邊看一邊喃喃自語。
對於他這種行爲,有些專案組人員嗤之以鼻,覺得上面居然安排這樣一位夠裝逼的“專家”來,也算是腦子被驢踢了。
而半個多小時後,段凌飛站了起來,對負責接待他的警探小劉說道:“這人大約二十歲左右,身高約在185米,體重約爲90公斤,染着黃色的頭髮,沒有鬍鬚,應該是個籃球愛好者,且最近這段時間左腳應該受過傷。”
聽他這麼說,那個小劉明顯愣了一下,反倒是旁邊一個年紀稍大的警察冷笑道:“笑話,這人明明是黑色頭髮,年齡大約在三十五到四十左右,這是專案組的一致意見,就這樣的觀察力還好意思自稱專家?”
“武哥,你少說兩句。”小劉趕緊勸道:“段專家只是發表一下個人看法,畢竟視頻模糊得很,看不清楚也很正常。”
“視頻是模糊,但也不至於連頭髮顏色都能看錯。”說到這裡,那個武哥冷笑着瞥了段凌飛一眼:“段專家,我並不是針對你,不過這個案子事關重大,性質極其惡劣,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失誤,所以如果你只是過來鍍個金的話,就請安靜的待在旁邊,不要多發表意見。”
“武哥,別這麼說嘛。”那個小劉勸道,隨即又轉身跟段凌飛解釋道:“段專家,你別介意,張武說話一向直,他也是爲了破這個案子着想。”
“可以理解。”段凌飛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段專家,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爲什麼做出這樣的判斷?”
“可以。”段凌飛點了點頭:“首先是頭髮顏色的問題,表面上看是黑色,但我判斷,這只是黑色的假髮,其實這人染着黃色頭髮。”
“你憑什麼這麼判斷?”
“憑這裡。”段凌飛將視頻調到第三分二十四秒,然後定格放大:“大家看,在這裡,他的黑髮中間露出了一小撮黃色的頭髮。”
聽段凌飛這麼說,所有人都聚集了過來,不過縱然他們睜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那裡有一點點顏色不一樣,並不能確定那就是黃色的頭髮。
“你就憑這個讓我相信這人是黃頭髮?”那個張武冷笑道:“還真是專家啊。”
而其他人雖然嘴上沒說,但心中多少也不以爲意。
段凌飛也沒多解釋,繼續說道:“我們再看他的鬍子,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亞洲人種而言,很難流出這麼濃密的鬍鬚,而且他的鬢角較短,毛髮並不重,所以我推測他的鬍鬚是貼上去的。”
小劉猶豫了一下,問道:“還有嗎?”
“還有,他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是普通的外套,但是他的褲子卻是運動褲,而腳上穿的則是一雙?irjrdni。”
“這款鞋是耐克發行的喬丹系列第一款,發行於1984年,距今已有三十年的時間,現在市面上早就不發行了,只有一些籃球發燒友纔會收藏。”
“所以我推薦,他可能愛好打籃球。”
這一次他的推論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就連那個張武也難得的沒有開口反駁。
片刻後,小劉繼續問道:“還有嗎?”
“當然,大家看他的脖子,從這裡能看出他帶了一根金鍊子,現在許多暴發戶會帶這樣的鏈子,但其實這樣的裝束起源於美國hiphp文化,而許多nb或者街球球星也都喜歡這樣的裝扮。”
“這裡,張強給他遞了一瓶啤酒,這人是左手拿酒瓶,然後從身後交到右手上,這應該是籃球中的背後換手動作,被他下意識的用了出來。”
“還有他們起身時,這人用左手撐着椅子站起來,而在行走時,其重心都放在右腳上,所以我推測,在近一段時間裡,他的左腳應該受過傷,雖然不影響行動,但是卻讓他心有餘悸。”
“綜上推測,我覺得我們可以在江海市籃球愛好者比較集中的體育場館中進行排查,可能會有所收穫。”
四周氣氛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顯然段凌飛剛纔的分析還是有一定的說服力的,而片刻後,那個張武開口說道:“你剛纔的推測都是基於你自己觀察以後的判斷,可是,這麼模糊的畫面,我們大家都看不清楚,你憑什麼說得這麼肯定?”
“那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段凌飛盯着張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