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飛向唐丹丹走去,而就在唐丹丹身邊不遠處,留着小鬍子的白人男子從一塊大青石上站了起來,左右扭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咔的骨骼脆響。
“段凌飛,你終於來了,我等這一天已經三年了。”
“你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嘉德利,你也可以叫我石像鬼。”那男人冷笑了一下:“對我你可能不熟悉,但是對於女妖貝蒂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熟。”
段凌飛搖了搖頭:“從來沒聽過。”
“哦,我差點忘了,你已經失憶了,難怪記不得。”嘉德利聳了聳肩:“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女妖貝蒂是我的女人,而她死在你的手裡。”
“我?殺人?你是不是開玩笑?”段凌飛有些愕然,雖然記不得自己以前是做什麼的,但是殺人這也太聳人聽聞了。
“你不相信也正常,我剛見到你第一眼時,也不敢相信你能殺死我們十幾個弟兄,也許這正應了中國的一句俗話,叫做人不可貌相。”
說話時,嘉德利輕輕地活動着全身的關節,就像是在熱身,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殺氣,那是隻有在血於火的磨練中才可能形成的氣質。
“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殺了你而已。”
話音未落,嘉德利突然動了,他的身體如離弦之箭一樣向段凌飛射來,與此同時,腳下用極隱蔽的動作一踢,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就向着段凌飛電射而至。
嘉德利知道白熊、幽靈和女妖的實力,也看過當時白熊傳送過來的視頻,所以對段凌飛的實力有很深的瞭解。
雖然他是惡魔傭兵團的七殺星之一,但是這一下出手他還是用上了全力,沒有敢有任何的輕視。
而段凌飛的反應則慢了半秒。
這三年來,他一直過着很平穩的生活,一個廚師不需要跟人打打殺殺,自然各方面的素質都在下降。
當他反應過來時,那塊石頭已經射到了他的胸口,他下意識的側了下身子,石頭擦着胸口滑了過去,擦的他皮膚生疼。
而下一刻,嘉德利的拳頭迎面打來,撲面而來的勁風讓段凌飛只覺得呼吸一窒。
段凌飛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全憑下意識的反應低了一下頭,避過了這一拳,而嘉德利的攻擊如影隨形,暴風驟雨般悄然而至。
頭頂,拳打、肘擊、腳踢、膝撞——嘉德利身體的每一部分彷彿都變成了攻擊的武器,速度快到讓人目不暇接。
在這樣的攻擊下,段凌飛完全來不及思考,只能憑藉下意識抵擋和躲閃,他的身體好像一具提線木偶,在大腦的指揮下做着許多自己從未想過的動作。
開始時,他左支右絀,抵擋的十分辛苦,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動作開始逐漸協調起來,就好像一部年久失修的機器得到了潤滑,慢慢步入正軌。
冥冥中,他好像有一絲的感悟,彷彿腦海中有一尊天神,天地宇宙盡在掌控,自己就是萬物之主。
而嘉德利敏銳的感覺到了這種變化,心中暗暗吃驚。
在七殺星之中,有的人擅長槍械火器,有的人擅長詭術,而真正以武力見長的,其實只有四個。
這四個人之間彼此都曾交過手,嘉德利排名最末,但是和前三人的差距並不大。
而此時此刻段凌飛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曾經蒙塵的珠寶,正在漸漸展露出原本璀璨的光華,尤其是他的許多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卻快到難以想象,爆發力也越來越強。
如果在這麼打下去,要不了多久,嘉德利覺得自己就會被反壓制。
看來這個年輕人能夠殺死那麼多傭兵團的兄弟,並不是偶然。
一念及此,嘉德利咬了咬牙,決定出絕招。
下一刻,他右掌呈刀往段凌飛頭上劈下,一根暗灰色的短棍突然從袖子裡滑出,棍子上閃着淡金色的金屬光芒。
段凌飛下意識的伸手一擋,然而就聽棍子上傳來“咔噠”一聲輕微的機關聲,從棍子的中間突然彈開,變成了雙節棍。
段凌飛擋住了嘉德利的手掌,然而雙節棍的前半截卻甩過一個弧線,準確的砸中了他的後腦,發出“砰”的一聲。
接着就見段凌飛的身體瞬間僵直,撲的一聲栽倒在地,從他的後腦上緩緩溢出鮮血來,染紅了地面上的泥土。
“呼”——嘉德利長出了一口氣,手腕一抖,那根雙節棍又重新變得筆直,縮回了他的袖子之中。
“這傢伙還真難纏啊,好在戰鬥經驗不夠豐富,不然說不定還真會輸給他。”
他一邊想,一邊自嘲的笑了笑,伸手從背後掏出一柄匕首來,準備給這個變態的小子補上一刀。
然而從旁邊卻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就見那個被捆住的血蝙蝠正在使勁掙扎,嘴裡雖然塞着破布,卻一直在努力喊着什麼。
“呵呵,我怎麼把你忘了。”嘉德利突然笑了:“我決定用他的血來祭奠貝蒂的靈魂,這樣重要的儀式怎麼能沒有觀禮者?”
嘉德利一邊說,一邊走到唐丹丹身邊,取下她口中的碎布,笑道:“美麗的血蝙蝠小姐,你將有榮幸作爲這場儀式的見證者。”
此刻已經到了晚上,秋霖山地處偏僻,山上一個人都沒有,所以嘉德利也不擔心唐丹丹呼救。
然而破布取出之後,唐丹丹並沒有大喊大叫,只是喘了口氣,突然說道:“沒想到傳說中的石像鬼這麼厲害,七殺星果然名不虛傳。”
“謝謝。”嘉德利很紳士的說道:“雖然這並不會改變我殺你的打算,但是因爲你由衷的讚美,我決定待會兒可以不折磨你。”
“如果我申請加入你們惡魔傭兵團,你看可以嗎?”
“現在說這些,太遲了。”
“我手上有好幾筆大生意,這些年積蓄也不少,你放了我,這些我都給你。”
聽着唐丹丹絮絮叨叨,嘉德利突然笑了:“血蝙蝠小姐,剛纔那一棍的力量我自己很清楚,他不可能再站起來,所以你現在拖延時間,其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然而話音未落,他突然發現唐丹丹眼中射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