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的要求,段凌飛當然沒法拒絕,笑着說道:“可以。〔〕 ”
他剛說完,白幽情已經轉身從身後秘書那兒拿了紙筆出來,刷刷刷在上面畫了一個圖案,然後遞到段凌飛手上。
“十八世紀時歐洲有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城哥尼斯堡,在那裡的一個公園裡有一條小河蜿蜒穿過,有七座橋將河中兩個島及島與河岸連接起來,請問是否可能從這四塊陸地中任一塊出發,恰好通過每座橋一次,再回到起點。”
而那張紙上,畫的正是她剛纔說的兩座小島和七橋的大致圖形。
“這算什麼?”段凌飛震驚了,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問這種東西的?
而柳炎夏卻好像習慣了一樣,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白幽情就是這樣,只有做出了她的題目,纔有資格和她做朋友。”
“這麼說,你當初也做出了她的題目?”
“她給我出的比較簡單,不過我現在倒希望自己當初沒有做出來。”柳炎夏的表情有些痛苦。
“喂,你們在說什麼呢?”白幽情突然問道。
“沒沒沒,沒什麼。”柳炎夏立刻退到一邊,衝段凌飛投去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嘴裡卻和白幽情說道:“段凌飛是我朋友裡最聰明的一個,我敢打賭,你的題目一定難不倒他。〔〕”
“是嗎?”白幽情看了段凌飛一眼:“我怎麼覺得他不像?”
這句略帶輕蔑的話頓時刺激到了段凌飛,智商一百五很了不起嗎?
本來他對於做題還沒什麼興趣的,這會兒卻把注意力集中了起來,開始仔細的觀察紙上的圖形。
在這期間,白幽情一直是雲淡風輕的表情,而柳炎夏心裡卻很是忐忑。
在這之前,段凌飛並不知道世上有一個定理叫做歐拉定理,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就是在數學史上有着極爲重要地位的哥尼斯堡七橋問題。
不過當他仔細思考這個問題是,腦海中彷彿出現了一副活的地圖,有一個小人在兩島和七橋之間一遍遍的穿行,每否定一條線路,他腦子裡的思路就會清晰一分。
大約五分鐘後,段凌飛擡起頭來,看着白幽情說道:“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你在耍我。”
“凌飛,怎麼這麼說話呢?你再想想,再想想。”柳炎夏在一邊使勁的衝段凌飛擠眉弄眼道。
“不用再想了,這就是做不到的事情。〔〕”段凌飛肯定的說道。
柳炎夏頓時一副很泄氣的表情,然而他沒有發現的是,白幽情的眼睛卻亮了一下,突然問道:“你以前聽過這個題目?”
“沒有。”
“那你是專業研究數學的?”
“也不是。”
“那你五分鐘之內就能想出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呵呵……”白幽情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笑聲:“沒什麼,恭喜你,答對了。”
不過她心裡想的卻是——“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你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天才,要麼你只是一個沽名釣譽的騙子而已。”
作爲一個智商高達一百五的天才少女,白幽情對自己有着絕對的信心,這道題她當初第一次見到時,思考了好幾天都沒有答案,後來還是研究了歐拉定理後,才瞭解了其中奧妙。
之所以出這麼難的題目,其實是她根本不想段凌飛陪在身邊,所以想要找個藉口打發他走而已,然而沒想到,段凌飛居然只花了五分鐘就給出了正確答案。
在白幽情心中,顯然是不相信段凌飛的話的,連著名數學家歐拉都要苦思冥想的問題,沒有事先學過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解出來?
於是她心中,莫名的產生了一個念頭,一定要找機會把這個虛僞的騙子戳穿。
“太好了。”柳炎夏頓時高興的叫出聲來,隨即纔想到自己現在是“帶病之軀”,立刻又裝成虛弱的樣子:“既然這樣的話,就讓凌飛代替我陪你在江海市逛逛,你看怎麼樣。”
“可以。”白幽情點頭答應道。
“那我先安排你們去酒店休息一下,然後……”
柳炎夏的話沒說完就被白幽情打斷了:“安排其他人去酒店就可以了,我不累,想出去走走。”
“這樣啊,當然沒問題,開我的車去吧。”
……
在柳炎夏的安排下,白幽情帶着一個女秘書,和段凌飛一起上了那輛加長版的凱迪拉克,柳炎夏把自己的司機小王安排去給他們開車,自己則安排白幽情的其他隨從去了酒店。
一上車,段凌飛就主動跟白幽情做起了介紹:“江海是一個美麗的現代化城市,也是曾經的七朝古都,有豐富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不知道白小姐想去哪裡?”
白幽情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似乎沒有聽見段凌飛的話,片刻後才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是柳炎夏的朋友,那就不是外人,我們可以直接姓名相稱嗎?”
“當然可以。”段凌飛笑了笑,接着說道:“江海市比較著名的景點有白螺寺、金鐘林、落雁河,荷香園等,如果……”
然而話沒說完,又被打斷了,這一次開口的是白幽情身後的秘書:“段先生,我們家小姐並不是第一次來江海,你說的這些地方她早已經遊玩過。”
這個秘書名叫莫妮卡,是一個三十歲左右地地道道的美國女人,穿着一身職業裝,戴着黑框眼鏡,顯得很乾練。
“好吧,那麼不知道歸元廟、望江臺、香溪潭、天牛湖這些地方……”
“不必了。”段凌飛的話又一次被白幽情打斷了,只見她淡淡的打了個哈欠,說道:“段凌飛,你好悶啊,能不能出一些有創意的點子?”
“有創意?比如……”
“比如刺激一點的……江海市有沒有賭場?”
“賭場?”段凌飛嚇了一跳。
“是啊,在美國時家裡面管得嚴,而且我的年齡也不到進入賭場的標準,只能在網上玩玩一些虛擬賭局,太沒有意思了。”白幽情撇了撇嘴道:“這次到江海來,難得身邊沒人管着我,正好去體驗一下。”
“可是賭博業在內地是違法的……”
“我知道啊,不過你是本地人,又是柳炎夏的朋友,總有辦法的嘛。”白幽情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如果連這點小要求都滿足不了的話,我想你也沒必要陪在我身邊了,我還是去找柳炎夏好了。”
“好吧。”看白幽情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表情,段凌飛咬了咬牙,跟前面開車的司機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