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凳、辣椒水、沾鹽水的皮鞭……沒有一樣二夫人想象中的東西出現。被生擒活捉的二夫人不是沒有想過自殺,只是還沒等他狠下心咬破自己藏在嘴裡的毒囊,那個被稱爲雲先生的可惡傢伙就躥了過來,二話不說先把二夫人的下巴給卸了,隨後伸手在二夫人的嘴裡一陣摸索,將還沒來得及咬破的毒囊給取了出去,隨後在二夫人的嘴裡塞了一個圓球,又將脫臼的下巴給按了回去。圓球不大,但卻足以讓二夫人沒有辦法咬舌自盡。
也沒有將二夫人給關進牢房,就安置在一間普通民房內。被五花大綁的二夫人沒有理睬房間內負責監視她的兩個影衛,心裡一個勁的納悶憐月憐星怎麼會投敵?要知道這兩個人的親人可都在自己所效力的組織手裡。
“吱呀~”一聲,房門開來,一道身影走了進來,二夫人一開始沒有理會,知道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們都出去。”
“……大人,這個人很危險。”
“我讓你們出去!”來人加重的說話的語氣。
“……大人,我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請儘快喊我們。”兩個影衛對來人施了一禮,隨後走出了房間。
二夫人望着來人,心裡五味雜陳。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真真的冷血動物,雖說有,但那也只是極少數的一部分。二夫人很顯然不能算是極少數的那一部分人。至少在看到來人以後,二夫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愧疚。
霍雲此刻的心情同樣也很複雜。即便是在聽到手下回報說內賊是二夫人的時候,霍雲還是本能的不願意去相信。只是事實就是事實,最終二夫人還是被抓住了。
“老爺,妾身讓你爲難了。”二夫人低聲對霍雲歉意的說道。
“……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我可以既往不咎。給你一條生路。”霍雲淡淡的說道。
二夫人聽了這話卻是微微搖頭,“老爺,這種騙三歲小孩的話不要對我說,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會接受。”
“你想死嗎?”霍雲皺眉問道。
“……妾身讓老爺爲難了。”二夫人沉默了一會,緩緩的說道。之後不論霍雲問什麼,二夫人的回答總是這一句。
……
詢問無果的霍雲有點惱羞成怒,扔下一句“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對接下來要做的事也就沒有什麼可愧疚的了”的話後就轉身離開。二夫人看着霍雲離開的背影,心裡忍不住哀嘆一聲。她知道,自己跟霍雲之間的情分這回算是徹底斷乾淨了。
霍雲垂頭喪氣的回到正房,韓宇、漢尼頓二人正等在那裡,一見霍雲此時的樣子,韓宇當即笑着問道:“這回死心了吧?”
“……沒想到竟然還真跟玉先生說的一樣。我……”
韓宇見狀擺擺手說道:“得了,知道你想說什麼。既想要報仇又想要美人是吧?照我的法子來。至少有一半的成功機率。”
聽到這話。霍雲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就一切辛苦玉先生了。”一旁的漢尼頓睜大了眼睛,不明白霍雲跟韓宇之間在說什麼。
……
溫達華城開始有流言傳出,說是帝國大公霍雲的府上出現了內賊,現在內賊已經被抓住,據內賊交待,還有內賊的同夥在逃。目前大公正在派人抓捕。這個流言誰也不知道是從哪流傳出來的,傳播速度很快,幾乎就是在一天之內,整個溫達華就已經人盡皆知。
聖堂內。主祭與兩名副祭正聚在一起商議對策。當聽到這則流言的時候,主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可笑,但隨着流言越傳越廣,越傳越邪乎的時候,主祭的心裡有點沒主了。爲了堅定自己之前的堅持,主祭將兩個副祭給找了來,希望可以從他們那裡得到自信。只是這兩個副祭都是託關係走後門,過來鍍金的草包,比主祭還要六神無主,還指望從主祭這裡找到自信呢。三個沒自信的傢伙聚在一起,最終結果就是越來越沒自信。
“主祭大人,派去聯絡的人回來了。”門外傳來了祭司學徒的聲音。讓有點六神無主的三個人嚇了一跳,不過這個學徒帶來的消息很好,三個人很大度的原諒了學徒的冒失,推門走出了房間。
“怎麼樣?見到她了嗎?”在一間密室內,主祭有些急迫的問道。
“主祭大人,屬下沒有見到跟我們聯絡的人,不過霍雲大公的府上現在的確已經解除了戒嚴,之前那些在附近巡邏的兵丁已經不見了。府中的守衛似乎也恢復了正常。屬下沒有多花多少時間就潛入了霍府。”
“巡邏兵丁不見了?戒嚴解除了?……這不科學呀。”主祭聞言自言自語的說道。一旁的一個副祭低聲說道:“會不會是因爲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巡邏了才解除了戒嚴?”
“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會沒有必要了?”另一個副祭聞言問道。話剛出口,三個人的臉色一變,同時想到了一種可能。兩個副祭就是來鍍層金就回去繼續高升的,而主祭跟兩個副祭來這裡的目的差不多,所不同的就是他比兩個副祭的能力要強上那麼一點點。不過就靠這一點點,還不足以讓主祭面對眼下這種情況鎮定自若。
讓這三個人撈錢,這三個人足智多謀,而讓這三個人不顧性命的顧全大局,那就難如登天了。這三個人在得知霍府此時的情況以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這些人暴露了。有人出賣了自己!至於誰出賣了自己?除了跟自己有所聯繫的霍府二夫人外,沒有別人。
“鎮定,不要慌,現在越慌越容易露出破綻。他霍雲還沒有派人來抓我們呢,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主祭強作鎮定的對兩個副祭說道。只是就在這時,派去跟霍府二夫人聯絡的人開口說道:“主祭大人,還有一件事屬下忘了說。霍雲大公的心腹愛將漢尼頓返回了軍營,他手下的龍騎士軍團似乎動了,屬下在城頭就看到過龍騎士在城外遊走。”
一聽這話,原本還想要附和主祭兩句的副祭當即變了臉色,再不相信主祭說的那什麼不能自亂陣腳的話。眼下的情況很明顯,他們暴露了,被人出賣了,霍雲不立刻出手抓捕主祭這些人只是因爲還沒有準備好,等到他的龍騎士軍團將溫達華的城外控制住,那自己這幾個人就是插翅也難逃。
三個惜命的傢伙已經快要六神無主。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祭司學徒的聲音,“三位大人,霍府來人請你們前往霍府,說是大公霍雲有事相詢。”
“我不……”一名副祭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主祭就一把將副祭的嘴巴捂了起來,隨後開口對門外說道:“知道了。你去告訴來人一聲。就說我們需要一點準備的時間,讓他稍等片刻。”
“是。”
被捂嘴的副祭用力將主祭的手扒開,沒好氣的問道:“你幹什麼?”
“閉嘴,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主祭瞪着副祭喝道。
“還不能自亂陣腳,眼看着刀就要架到脖子上。那個霍雲這時候叫咱們過去一定是不懷好意。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們去。”
“我也不去。”另一個副祭聞言連忙表明自己的立場道。
主祭白了貪生怕死的兩個隊友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剛纔想了想,感覺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那個霍雲之所以現在還不敢來抓人,我認爲……”
“我不管你是怎麼認爲的。反正我是不會去的。而且我要馬上立刻這裡,君子不立危牆下,我的命很金貴,我可不想現在就出事。”
“……如今城外被龍騎士控制,現在是你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嗎?”主祭板着臉喝問道。不過他這一套對別人管用,可對兩個副祭也就沒什麼作用了。都是一路貨色,誰都不比誰強,被喝問的副祭滿不在乎的答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咱們聖堂的地下室裡有一條密道,直通城外十里的小山,我就不信有人能到那裡等着我們。”
主祭聞言又氣又恨,悔不該當初喝醉酒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了眼前這個傢伙。聖堂的確有條密道直通城外十里的一座小山,那座小山上還有一個聖堂專門用來懲戒犯了教規的裁判所。不過現在那裡已經不是懲戒人的裁判所了,而是變成了像自己這種身份人尋歡作樂的地下歡場。那次爲了吹噓,自己嘴巴沒有把嚴,結果就讓眼前這個副祭給記住了。
“密道是我們最後的逃生希望,現在還不到使用的時候,先跟我去霍府看看,那個霍雲就算是再大膽,他也不敢在他府上的時候對我們怎麼樣。”主祭瞪了副祭一眼說道。
可副祭此時卻是吃了秤砣的王八,鐵了心的不肯挪窩。根本就不聽主祭的話,聽到主祭讓他跟着一起去現如今跟龍潭虎穴差不多的霍府,那腦袋頓時就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麼也不去。
主祭見狀也沒有了辦法,只能獨自一人前往霍府。爲了防止這兩個沒義氣的副祭扔下自己逃走,主祭將通往地下室的大門給鎖上並帶走了鑰匙。這讓原本打算趁主祭離開而逃走的兩個副祭氣得鼻子差點歪了。
……
霍府大門前,作爲不是頭一回登門的主祭,卻頭一回感覺霍府大開的中門就像是一頭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猛獸,就等自己主動進去。一時間主祭有了掉頭回去的想法。只是這種想法是很不現實的,都已經到這了再回去,豈不是讓人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硬着頭皮,主祭隨着出門迎接的霍雲走進了霍府,一路上霍雲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往前走着,而跟霍雲並排走着的主祭卻是兩眼時不時的看看四周,擔心突然竄出一兩個人給自己一刀。雖說這種可能幾乎不存在,但主祭的心裡就是擔心。
就在主祭提心吊膽的時候,耳邊就聽一陣歡笑聲傳來。主祭循聲望去,就見一羣侍女正在陪憐月憐星兩位郡主玩遊戲。而看到憐月憐星的主祭不由一愣,因爲在陪着憐月憐星玩的一羣侍女中,有兩個侍女竟然跟憐月憐星長得十分想象。如果不仔細看,幾乎一模一樣。
“主祭大人,你怎麼了?”一旁的霍雲見主祭發呆,出聲問道。
主祭回過神來,尷尬的咳嗽一聲,指了指正玩得開心的憐月憐星那邊說道:“抱歉了大公,人歲數大了,看到孩子就難免多看兩眼。”
“呵呵……無妨。說起來這兩個孩子還真是挺可憐的。主祭你看到旁邊的那兩個人了嗎?也不知是哪個混蛋,竟然敢在我面前用調包計,把我兩個可愛的女兒換成了別人。好在現在女兒安全的回來了。”
“兩位郡主是真的?”主祭脫口說道。不過話一出口,主祭就後悔了。好在霍雲似乎沒有聽出主祭話裡的不妥,點頭答道:“當然是真的,那兩個冒牌貨現在不就站在那裡嘛。哼!要不是有人求情,我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饒過她們。”
聽到霍雲的話。主祭就聽清楚了四個字,有人求情?誰求得情。如果是兩位郡主求情。霍雲絕對不會言語不詳。可要不是兩位郡主求情,別人求情似乎又沒有這麼大的面子。運用排除法,答案也就變得不言而喻了。雖然還不清楚二夫人爲什麼要背叛自己這邊,但主祭卻已經對二夫人起了殺心,或者說早在得知派去霍府聯絡的人沒有聯絡上二夫人的那時候開始,主祭就已經想要除掉二夫人了。只是那時候心裡還有點顧慮,可現在,主祭已經找到了說服自己動手的理由。
“主祭,主祭?你怎麼了?在想什麼事呀?”耳邊傳來的霍雲的聲音讓主祭清醒過來。穩定了一下情緒,主祭對霍雲淡淡的說道:“年紀大了,注意力總是不能集中,讓大公見笑了。”
聽主祭這麼一說,霍雲不置可否,帶着主祭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以後,主祭出聲問道:“大公,不知道你請我來府上有什麼事嗎?”
霍雲聞言答道:“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溫達華可能要變得混亂一點,我想提前跟你打個招呼,讓你們這段時間最好儘量不要外出,免得到時候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外出你個大西瓜,等我回去就帶人離開這裡。”主祭聞言心裡暗罵道,不過嘴上還是說着感激的話,“謝謝大公的關心,我記住了。還有別的事嗎?”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管一管。聖堂門口的募捐箱是不是該拆了,之前設立募捐箱的宗旨是募捐自願,而現在你看看那都成了什麼?一幫地痞無賴把持着的撈錢工具。這是很敗壞聖堂名聲的一件事,我希望你最好抓一抓。”
聽了霍雲的話,主祭一臉鄭重的點頭保證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一定回去就處理。還有別的事嗎?”
“還有就是一件私事了,我的二夫人過兩天要去聖堂做禱告,到時候還請你親自爲她主持。”
“好,沒問題。”主祭滿口答應了下來。
……
正事說完,雙方又說了一會話,主祭起身告辭。
剛一回到聖堂,主祭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聖堂裡的人似乎少了一小半,而且也沒有看到兩個副祭的影子。
“怎麼回事?”主祭臉色一沉,低聲問道。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後站在迎接隊伍最前面的一名祭司學徒開口說道:“主祭大人,兩位副祭大人帶着一些人從地下室的密道離開了。”
“啊?地下室的門不是鎖起來了嗎?”主祭一聽這話,當即邁步就往地下室趕去,邊走還邊問道。只是還沒等身後跟着的人回答,主祭就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地下室的大門時鎖上了,鑰匙也被主祭帶在了身上。只是這門總是要裝在門框上的,而地下室的門並不是石門,而是一道木門。兩個副祭雖然沒有打開地下室的鑰匙,但他們卻可以另闢蹊徑,直接將地下室大門的門框給拆了,看着被放在一邊還鎖着的地下室大門,主祭被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一刀宰了那兩個臨陣脫逃的混蛋。
只是現在考慮這些很顯然並不是時候,作爲同樣貪生怕死的人,主祭在得知兩個副祭已經先他一步逃走以後,當即也不再遲疑,命人立刻開始收拾細軟,隨後帶着心腹也沿着密道往城外逃去。
……
霍府
霍雲的書房內,韓宇擡頭看了看天,起身對霍雲說道:“時間不早,我去休息了。”
“哦,玉先生慢走。”霍雲隨口答了一句,不過隨即又叫住了霍雲,猶豫了片刻之後才問道:“玉先生,你說漢尼頓那傢伙能逮到兔子嗎?”
“應該問題不大,那座小山已經被包圍,山上的那處尋歡場也被控制。聖堂裡的那些人只要還不想死,那就一定會趁着你還沒有準備連夜逃走。漢尼頓要是連這樣的兔子都抓不住,那你以後還是不要安排重要任務給他的好。”說完韓宇不再理會霍雲,邁步走出了書房,而霍雲則是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書也準備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