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一夜,布萊恩和奧斯頓召集大家開了個會,再次強調了任務的細節和要遵守的原則。
科倫娜嗤嗤笑道:“Uncle,您最近做事越來越謹慎了,區區一個小小窮國?需要這般小心翼翼嗎?”
布萊恩最初並沒有安排科倫娜參與這次行動,訓練進行了一個星期後,陪着瑪佩爾去往南非的科倫娜突然折返,發現了秘密。她大發脾氣,埋怨布萊恩不信任她。博士拗不過,在雷格一再保證確保她安全的情況下,才鬆了口。
訓練持續了一個多月,這期間他們見識了人類最新的、尚未公之於衆的高科技設備,學習瞭如何與軍方的特工合作,當然更重要的學習項目是:一旦任務失敗或被捕,如何確保安全?如何保守秘密?他們曾執行過多次任務,從沒有一次,需要提前這麼久佈局和訓練。
訓練枯燥乏味,除伊恩、南熠、西塞莉外,大家都還是充滿激情的,因爲這意味着什麼哈雷暴龍摩托車、什麼Givenchy、什麼Patek *******e名錶在向他們招手。
雷格更是激情四射,爲不辜負克萊斯特堡老大的稱號,他活躍在城堡的每個角落,掌控着訓練的每一個細節,確保自己永遠在視野中心,是永遠的主角。他出生在貧窮的南美國家的貧窮家庭裡,16歲時來到克萊斯特堡,如今已過去13年,是城堡二代裡的‘大哥大’,經常自詡爲“多災多難,百鍊成鋼”的至尊王者。雷格說話酷愛背誦警示名言,特別是莎翁的。雖然讀書不多,名作幾乎一本也沒耐心讀完,更別說莎士比亞,但雷格覺得行駛一下作爲谷歌用戶的權力,是對谷歌公司發展的幫助。
訓練在雷格的指揮下順利進行。一切準備就緒後,已是7月下旬,任務執行者們陸續用新的身份分頭前往中國北京。
經過北京幾日遊後,他們將登上一架從北京飛往H國首府的波音787飛機。這是一趟紅眼航班,登機乘客名單人數像往常一樣少,老老小小、男男女女,來自世界各地,看起來與往日的並無半點不同。但如若進入機艙仔細看,就會發現裡面有不少是穿着普通、低調,但身材卻十分高大、健壯的男人。
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南熠在登機口即將關閉的最後一刻進入艙門,參加任務的伊恩、雷格、科倫娜、西塞莉、桑賈伊、吉田正雄、安德烈、柏特萊姆、博妮塔都已落座在各自的座位上。
科倫娜在輕輕“嗨”了幾聲後,忍不住站起來,咧開烈焰般的紅脣,向他揮手。她金黃的大波浪頭髮在黑色的機車皮衣上磨得沙沙作響。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彷彿他們不曾相識。這是臨走前布萊恩強調的原則之一:爲避免事後的追蹤、調查,出城堡後,互相不可以有任何形式的聯繫。
南熠目不斜視地經過科倫娜,來到後排坐下,兩個學生裝束的黑人男青年對失望的科倫娜吹起了口哨。雷格拿起手中的水瓶,砸向那兩個青年。朔料水瓶不偏不倚地正中其中一個,青年準備起身回擊,被另一排一位戴眼鏡的中年華人女士起身喝止。
科倫娜哧哧笑着搖頭:還好那個水瓶是空的,還好臨走前布萊恩強調的原則之二是,離開克萊斯特堡後除執行任務外,絕對不允許使用超能力,否則那個男青年——
接下來,溫柔的H國空姐做安全示範,伊恩衝漂亮的小空姐飛眼神,飛機起飛、爬升,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飛機進入巡航高度後,那位戴眼鏡的中年華人女士首先站起來,她衝機艙拍了拍手,機艙裡的老人和女人陸續站了起來,排隊走向前面的商務艙。小空姐也跟了過去,經過伊恩座位時,手指溫柔地拂過伊恩的肩膀。一切都在默不作聲中井然有序地完成,待到人員過去後,兩艙之間的門徹底鎖上。
兩位黑人男青年和其他***起來,他們扯掉了頭上的帽子和外面的西裝,露出經過特殊訓練纔有的粗壯胳膊。男青年對科倫娜和伊恩衆人投入驚訝和疑問的目光,他故意抖動着肌肉,用鄙夷的神情回擊這些看似養尊處優的小姐、公子哥們。
一位三十來歲的男人,輕聲召集這些壯漢聚在一起,看似開了個簡短的會議。
一陣嗡嗡聲,從他們中間傳來,不少人扭頭怒氣衝衝地看着克萊斯特堡的衆人。
“what?!”“are you kidding me?!”的聲音此起彼伏。
終於,這些聲音還是被那位三十來歲的男人壓制下去。壯漢們散開,他們回到之前的座位,怒氣衝衝地、動作誇張地,將早已隱藏在座位下的工具箱拖出。他們啓動電鑽卸掉機艙中部的一些座椅,掀開地毯,露出地板上暗藏的艙門。
艙門下,便是行李倉,但這個行李艙明顯是經過改造的:機腹的底部竟有一個類似太空飛船的減壓艙,這是爲高空跳傘準備的。壯漢們跳入行李艙,從一個大箱子裡拿出已經編好號的作戰服分發給大家,他們動作熟練而快速地穿上這特殊制服,露出他們驕傲的本錢——專業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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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們跳入行李艙後,經濟艙裡就只剩這十位小姐和公子哥。禁忌解除,伊恩長吁了一口氣,搶先發言:“我一定是登錯了飛機。”
雷格得意地解釋道:“這趟航班是專門爲我們準備的,只有中國飛機經過C國的上空纔不會被嚴密監控,纔是安全的。飛機上所有的乘客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特工,別小看開始的那位中年華人女士,她可是CIA在中國情報站的站長...”
“可我怎麼覺得自己走進了紐約的The Stonewall Inn (紐約的性小衆酒吧),或者是Art School時裝秀的後臺。”伊恩打斷了自以爲是的雷格。
安德烈、柏特萊姆get到笑點,他們瞟了眼大家長南熠,望着雷格、西塞莉、桑賈伊和吉田,偷偷抿嘴笑着。桑賈伊和吉田怒目而視,卻礙於大家長在,不敢發作。穿着一件銀色風衣的西塞莉低頭,衣內角果然有Art School的商標,她頓時臉紅起來。
“換衣服吧!就你嘴多嘴賤!”科倫娜將爲他們準備的作戰服扔給弟弟,她皺眉看着側臉望着窗外的南熠,努力揣摩那寂寥的側影。
“校長——”伊恩眼瞅着科倫娜,嬉皮笑臉地挪到南熠身邊,南熠微微回臉看着他,伊恩得寸進尺:“南兄,哥們,叫你哥們不生氣吧?”他一點一點嘗試突破南熠的防線。
看到南熠壁壘鬆懈,他開始放肆起來:“哥們,我們是出來執行任務的,你擺着張撲克臉,很容易讓人懷疑的。在中國就要入鄉隨俗,要像中國共產黨一樣深入羣衆、紮根人民,和人民羣衆打成一片,懂嗎?”
克萊斯特堡第一賤客居然騎到大家長頭上,教育起南校長,大家都屏息凝神。可是,撲克臉竟然破天荒的虛心默默點頭。機艙氣氛瞬間輕鬆起來。
“Art School怎麼啦!穿什麼是我們的自由,性選擇更是我們的自由!”桑賈伊和吉田憋不住,在後排抗議起來。
“什麼是Art School?”雷格一臉懵逼。
“誰知道?知道有獎!”伊恩拍手吆喝道。
衆人笑嘻嘻地卻不肯接茬,只有南熠不諳世事,他像以往教學時一樣講解道:“ARTSCHOOL是一家位於倫敦的男女通用品牌,由Fashion East資助。在2019倫敦時裝週男裝秀中,設計師二人組Eden Loweth和Tom Barratt的模特羣體展現了喧囂的現代主義設計,描繪了沒有規則的情感表達,嘗試打破無性別的界限。”
大家鬨笑起來,伊恩更得意了,他陰陽怪氣地對雷格說:“恭喜你成功演繹了Art School的“非二元性別”,這風範比Art School時裝秀還刺激!
“什麼是非二元性別?”雷格還是一臉懵逼。
南熠轉過臉,認真地補上:‘非二元性別’指的是非男非女,既雙性人...”
“你竟敢污衊我是雙性人?!”雷格的吼叫聲打斷了校長的教學,南熠一臉無辜,他扔下手中的作戰服,面對伊恩擼起衣袖。
“小聲點!也不看看場合!”伊恩呵斥道:“做老大總沒個老大的樣,學學人家南校長——那冰冷、高貴,纔是霸道總裁裡的霸道總裁——”賤人又一槍命中兩個,可他的子彈對冰山自然不起作用,而一聲‘老大’讓雷格還沒上擂臺,就敗下陣來。雷格咧開他厚實的嘴脣傻笑了兩聲,再次挺起自己的胸肌。
唯有沒中槍的西塞莉神色懊惱,伊恩一個誇張地花式轉身,對西塞莉嬉皮笑臉道:“爲什麼一件這麼俗氣的衣服,卻讓某些人穿出了未來戰士的風範,什麼人靠衣裝馬靠鞍,我看反了,是衣靠人鞍靠馬,嘻嘻。”
西塞莉今天畫了蝙蝠型煙燻眼妝,那件Art School銀色風衣倒讓她看起來有幾分賽博朋克風西塞莉瞟了一眼伊恩,臉頰泛出一絲紅潤,在睫毛抖動了幾下後,還是冷臉道:“誰稀罕,這話還是和剛纔那位空姐去說吧。”
伊恩遇冷,他回到雷格身上,繼續賤道:“不是我說你!沒事多看看書,上網多學習學習,谷歌除了能教你莎翁的名句、詹娜·傑姆遜和蒼井空的胸外,可學習的還很多!瞧瞧人家南校長,那知識面——根本就是一本行走的活字典、一部人形谷歌。不過,我最尊敬的校長,請允許我小小的提那麼一點點建議——”
南熠側臉,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於是伊恩繼續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是沒錯,可顏如玉教不會你心跳的感覺,更教不會你——”他衝科倫娜眨眨眼,科倫娜慌忙點頭卻不知怎麼接話,伊恩斜眼看着她,嘆氣道:“嗨!算了!”他轉回雷格:“雷格,我真的不能忍了!你能不能換條褲子?!”
“我褲子怎麼呢?”雷格依然一臉蠢萌。大家把目光轉向雷格的下身:蒸汽朋克風夾克外套下——一條緊繃的鑲Swarovski水晶發光白色喇叭褲。雷格撅起屁股,襠下線條玲瓏有致、碩大無比。
“你這比穿緊身皮熱褲還噁心,好嗎!”伊恩從套了一半的作戰服裡伸出手,掰扯道:“穿“ARTSCHOOL就算了,還包臀白色喇叭褲,最齷齪是那裡還鑲鑽!簡直是——”伊恩搖頭:“對純爺們的侮辱!”
雷格終於徹底明白,大家鬨笑起來。“伊恩!我殺了你!”他咆哮地衝向伊恩。
“姐!科倫娜——”伊恩也不躲閃,一聲“科倫娜!”就讓雷格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