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暗沉,卻有兩道身影在這之中快速穿梭。
讓暴君頗爲驚喜的是,閻七的修爲不弱。
至少也有桎梏境三品。
這樣一來,他們毀掉黑鯨地牢的勝算就更大了。
“就是這裡了。”
片刻後,閻七帶暴君來到赤煙城的城郊,一片幽暗、詭異的森林之中。
隔着森林,都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鎮壓之力。
像是要把暴君的修爲都生生吸走一樣。
暴君皺起眉頭:“你不是說,這力量會鎮壓修爲嗎,怎麼我感覺像是要吸走力量啊?”
“錯覺而已。”
閻七苦笑道,“有許多武者被囚禁於此,都會被這種錯覺折磨的心態崩潰,甚至還有人覺得自己會被鎮壓到通神境,結果在牢中自盡,一了百了。”
聞言,暴君不禁撇嘴,輕蔑道:“就算真的會吸收力量,也不該自盡啊,大不了出獄後重頭再來,修煉回來就是了。”
閻七搖了搖頭。
修煉回來?
這談何容易啊!
兩人在森林外逗留片刻,便繼續前進,最終,停在一口古井前面。
古井四周,遍地落葉,白天見到的話,或許還能生出些清冷冰秋的雅緻,但在這一時刻,這場景像極了鬼怪誌異裡的場景。
太詭異了。
“地牢就在古井裡面?”
“嗯。”
閻七點頭道,“其實這整座森林的下方,就是一座地底監牢,這口枯井,就是地牢的入口。”
“什麼鬼地方!”
暴君暗罵一聲,擡手在臉上一抹,催動換顏術,又換了一張臉龐。
下一秒,縱身跳下。
而在第一賊王府內,晚宴正到**。
幾位賊王全都是眼睛一片通紅,酒意灌頂,令他們如臨天空。
這感覺,實在神異。
唐邪終於明白過來了,爲什麼這幾人寧願掉境,冒着可能會被刺殺的危險,也要飲下這些孟婆湯了。
百樹城的陳年佳釀是好酒嗎?
自然是。
但跟這孟婆湯相比,差了許多味道。
即便不是酒癡,嘗過這酒,也要淪陷。
唐邪只覺得置身雲端,皮肉像是被火焰附着,雖然燥熱,卻又極其暢快。
就在這時,坐在他對面的嚴秀,猛不丁眼眸一震。
隨即,嚴秀起身,抱拳道:“大哥,各位兄弟,我還要鎮守地牢,就先回去了。”
“好。”
衆人倒是不怎麼挽留,擺手作別。
唐邪卻嚇了一跳,醉眼一下子恢復清明,舉起酒杯:“四哥,何必這麼急着離開,再喝兩杯。”
“老七,你喝多了。”
嚴秀笑笑,隨即一拂袖,轉身便走。
在他轉身的那一剎,唐邪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冷冽。
難道,暴君在地牢暴露了?
可真是這樣,嚴秀爲什麼一人返回,而一言不發呢?
“老四這也太謹慎了。”
鍾錘醉眼朦朧,一邊往嘴裡添着魚肉,一邊嘟嘟囔囔,“以他的修爲,不過幾杯酒的功夫,就能回到地牢,何必這麼着急呢?”
唐邪聞言,頓時一個激靈。
幾杯酒的功夫?
那豈不是說,留給暴君的時間沒有多久了?
想到這,唐邪也站起身,故意絆着舌頭說道:“幾位哥哥,我喝的也不行了,得回去睡上一覺。”
“老七,你小子可不能走,再陪我喝幾杯。”鍾錘一把拽住唐邪,一臉不情不願。
唐邪心知沒那麼容易離開,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向衆人拱杯:“我再喝最後一杯,就真的不行了,小七不才,能成爲第七位賊王,是天大的福分,在這裡敬各位一杯。”
這番話,使賊王們都受用不已。
有驚無險的紛紛放行。
不過,快走出大殿的時候,柴德海的一位親信突然起身,提出要送唐邪回府,着實令唐邪頭疼不已。
倘若帶一條尾巴,恐怕更難以說清。
此時,鍾錘突然拍向桌子,叱喝道:“送什麼送,你這是看不起我七弟嗎,幾十杯孟婆湯而已,還能喝的人回不去家了?”
“哈哈,二哥說的是!”
唐邪大笑不已,心道一聲,這特麼神助攻啊。
隨即他也學着鍾錘的模樣,對那名親信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等那名親信坐下,滿臉都是懷疑人生的表情。
出了賊王府,唐邪用修爲壓制酒意,同時鋪開浩大神識,尋找暴君和閻七二人彌留下來的氣息。
“找到了。”
唐邪驟然睜開眼眸,一掠而起。
很快,他就遠遠看到嚴秀的身影。
對方身快,唐邪同樣不慢。
因爲他如今的修爲在通神境七品,孟婆湯能夠壓制桎梏境修爲,他反倒是不受影響。
另一面,在地牢之中。
暴君與閻七兩人的腳步,因爲一道人影的出現,雙雙停滯。
“不是說只有嚴秀一人鎮守嗎?”
“對啊,怎麼會這樣!”
“我特麼……”
暴君捏緊拳頭,差點就想要打人了。
前方不遠,一人正緩緩向他們走來,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卻給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危險感。
當他的面容從暗處顯現出來,閻七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嚴,嚴賊王。”
“你說啥!”
暴君撥拉了一下耳朵,有點沒聽清閻七說的什麼。
嚴秀不是去了晚宴,而且他們兩人離開的時候,分明見到嚴秀還在酒桌上跟別人推杯換盞呢啊!
可是,暴君仔細一看,那確確實實就是嚴秀的臉龐。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這個嚴秀的氣息,遠不如晚宴那個更加強悍。
暴君響起和尚的一部秘法,頓時皺住眉峰。
喃喃道:“這是分身?”
“好眼力。”
嚴秀勾動嘴角,戲謔的笑容令人感到靈魂震顫,“可惜,你們兩人踏足地牢,已是死罪!”
說罷,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露出一個古怪的姿勢出來。
看那樣子,似乎隨時就要趴倒在地。
在他倒下的前一瞬,突然間,如同離弦之箭,猛然衝出。
“這什麼玩意,毒蛇成精啊!”
看着快速欺近的嚴秀,暴君發出驚叫。
此時的嚴秀,確確實實就如同一條毒蛇,他的身體完全傾斜,幾乎要與地面平行,腰肢柔軟無骨,靠着左右擺動,電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