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秋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唐邪對他的提防,瞬間提高數倍。
《馭兵篇》中曾經提到,若是想解除靈兵的認主狀態,只需要用它,斬殺其主人就可以。
前幾日,墨千秋在聖華醫院時,就想盡辦法向唐邪接劍療傷,現在又提出要換劍較量,怎麼看,他這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見唐邪眯縫着眼,許久不說話,墨千秋眼底劃過一抹獰色,卻是笑着說道:“唐先生既然不信我,那就各自拿各自的劍,如何?”
正要轉身取劍,突然,唐邪把背後的布棍取了下來。
輕輕一解,布條自行脫落。
露出雪白色的劍身,正是墨千秋心心念唸的雪龍聖劍。
“我沒有不信你。”
唐邪把聖劍向前一遞,笑着說道,“挺有趣的玩法,來,換劍吧。”
墨千秋輕微怔了下,這才驚喜莫名的接過聖劍。
一閃身的功夫,唐邪走出五米多遠,那把草薙劍已經握在他的手裡。
隨即,卻是一絲困惑爬上心頭。
比起他想象中,草薙劍的火力要弱小不少,而且,對他有隱隱的排斥。
這把劍……認主了?
轉頭看向任非爲,唐邪蔑笑一聲:“讓一把島國劍認主,活該你被人生擒!”
任非爲臉色有些微僵,但反應並不是很大。
反倒是墨千秋,麪皮狠狠的抽動兩下。
下一秒,揮動聖劍,那厄長的布條仿若是一根標槍,飛出幾十米遠。
“唐先生,看招了。”
墨千秋率先出手,一劍斬出,豐沛的劍氣瞬間狂瀉而來。
比起墨千秋的大開大合,唐邪的劍招似乎是走小清新的套路,縱劍一指,向前直刺而去。
兩柄劍毫無花巧的交擊在一起。
墨千秋只感到一股強橫的力量碾壓而來,震得他虎口發麻,劍柄都險些持握不住。
要知道,他尋常時握劍的力道足足有一千多斤!
“什麼?”
墨千秋瞳孔微震,他這一招是想探探唐邪的虛實,結果,卻像是往一個深不可測的水潭裡伸入一根竹篙,根本就測不出它的深度。
看來,需要用出更精妙的招式才行。
念頭至此,手中雪龍聖劍倏然挽出無數劍花,猶如是一扇開屏的孔雀翎,不過,它的美能殺人!
“唐先生請放心,這一招我早已收放自如,絕不會傷到你分毫。”
墨千秋欺近的同時,不斷髮聲安慰。
他沒注意,唐邪眼中已經劃過了絲絲厲色。
信你纔有鬼了!
這漫天的殺意都快聚成霧霾了,你特麼跟我說不想傷人?
催動起渾厚內氣,唐邪果斷用出心劍訣。
心狠手辣!
草薙劍瞬間劃過長空,劍鋒上,有火力流轉,帶着無盡滅卻之意。
這一幕,讓墨千秋徹底震撼。
草薙劍已然對他認主,在唐邪手中,只相當於一件凡兵而已。
結果,他在唐邪手中竟綻放出陣陣火力,這……簡直是不講道理!
這一念頭剛剛閃過,兩股狂風迎面撞上。
轟!
這次,撞擊聲更加震耳欲聾,彷彿整座山峰都在搖搖晃動。
方圓幾百平方的空間內,空氣都像是在撕裂,任非爲被鎖住琵琶骨,修爲全失,在這樣的環境中,無異於是一張纖薄的紙,丟人到碎紙機當中。
根本是生不如死。
當這股震盪終於停歇的時候,任非爲已經面目全非。
黑紅色的血液從五官流淌出來,一雙眼球更是血絲密佈,再多撐幾秒,怕是都要炸裂開來。
“墨,墨先生,救我……”
此時,任非爲腦海裡只剩下濃烈的求生欲,之前的那些計劃,全被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墨千秋臉色本來就差,聽到這裡,面容頓時抹過了一層殺機!
“你是法庭妖人,誰會救你!”
墨千秋冷聲呵斥,隨即衝唐邪苦澀一笑,“唐先生,你來真的?”
“你……”
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唐邪說道,“不也是玩真的麼,法,庭,妖,人。”
語速很慢,像是刻意戲弄一般。
驀然間,墨千秋眼皮猛跳,臉色沉下,流露出個極其不自然的笑容。
“你說什麼?”
“行了,不用再演了。”唐邪笑了笑, 說道,“你跟任非爲是一夥的吧,他是車級法庭的法官,所以說,你是後級法庭的人了?”
墨千秋凝視着他,良久都沒有開口。
突然,他的眼神凌厲起來,面容更是咧出一抹獰笑,像是從墓穴走出來的惡鬼一樣。
“既然被你識破,那我也沒有必要繼續演下去了!”
墨千秋哈哈狂笑,呈現出一種可怕的病態,“沒錯,我是法庭中人,只是並非後級,現在我是車級法官,而他,則是我的審判長。”
這個他,指的正是任非爲。
唐邪立即恍然。
應該是諸天大祭之後,任非爲任務失敗,法官職務被罷免,淪落爲二號人物,審判長。
“對自己人這麼狠,武者界把你們定義成妖人,倒是挺貼切的。”唐邪冷笑道。
墨千秋臉色頓時陰冷下來,獰聲問:“你怎麼看出我的身份的?”
“很簡單。”
唐邪指指墨千秋手中的雪龍聖劍,“關於靈兵,懂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
墨千秋身體一震:“你知道什麼?”
“你拿走雪龍聖劍,無非是想斬殺我的同時,再抹掉它的認主狀態。”
“你竟然……”
突然,墨千秋說不下去了,神色,怪異到了極致。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唐邪竟能夠看穿他的一切心思,這……這人是能夠讀心麼?
不對!
抹除認主狀態一事,在武者界從未有過,就算是他,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只能說是猜測。
唐邪能說出來,只能證明他亦是猜到了這些,或者說,這是事實!
轉瞬間,墨千秋的心緒重新平靜下來。
“哼,既然你都猜到。”
墨千秋陰測測的開口,“那我也就沒必要再留情了,這把雪龍聖劍在我手中,正好用它,爲組織永遠消除你這個心腹大患!”
話聲落下,聖劍猛地揮起。
直接先是斬在了任非爲的琵琶鎖上,只聽鏗鏘一聲,琵琶鎖應聲而斷。
“離遠一點。”
墨千秋說完這句,背在身後的左手卻做了個手勢,像是在暗示任非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