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段長鬆頒佈了下一件拍品。
正是宋鏡的赤血金環刀。
“哈哈,終於到我了。”
宋鏡眯笑着,把身邊的長匣子提起來,親自放在展臺上面。
從微博事件上就不難看出,這位宋師傅的性情非常高調,喜歡炫示。
不過,雖說因爲他,唐邪在微博上被黑的不輕,唐邪對他的印象,卻還算不錯。
性情中人。
這是唐邪的評價。
“宋師傅,放下兵器,你可以回到座位了。”
見宋鏡站到臺上,像是要說點什麼,段長鬆卻打斷他,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尷尬的嚥了口口水,宋鏡只得照做。
隨即,段長鬆打開匣子,頃刻間,瞳孔驟縮了一下。
但這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的面容便恢復如常。
徐徐開口:“確實是一把好刀,鋒刃之銳利,是我近些年所看到過最出色的,想必爲了這把刀,宋鏡師傅付出了不少心血。”
“那是自然。”
宋鏡對這番話很是受用,一副笑容極其燦爛。
嗡。
一聲刀吟。
段長鬆將赤血金環刀取出,就勢揮動,一股沛莫能御的刀風,瞬間掃蕩全場。
不少煉器師都流露出驚歎之色。
“好刀!”
陸劍青目光熾烈,緊握着雙拳,低聲自語,“原以爲老宋他入世這麼久,鑄刀的水平會下降不少,這麼看,非但沒有下降,比起幾年前,還有不少的提升。”
然而,唐邪卻情不自禁的皺了下眉。
論修爲,他自然是全場最高,所以能捕捉到許多人看不到的東西。
有一瞬間,段長鬆的眼眸流露出一絲陰冷。
同時,丹田內氣機大盛,向刀身裡面注入一股內氣。
咔。
突然地,一聲脆響從赤血金環刀上傳了出來。
非常輕微,卻又擲地有聲。
“剛剛那個是什麼聲音?”
“聽上去不太美好啊,好像是刀出了什麼問題。”
“你們快看,刀身上出現了一條裂縫。”
伴隨着一聲驚叫,所有視線都集中在那副刀身上面。
一條蜈蚣形狀的裂縫,趴在上面。
段長鬆面容出奇的凝重,觀察片刻,深嘆了一口氣:“宋師傅,這把刀沒有想象中堅固啊。”
宋鏡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才訥訥的問出一句:“這……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輕輕一揮,竟然就出了這等事情。”
“不可能,這把刀是用特殊工藝煉製的金屬鑄造,絕不會這麼脆弱!”
目光緊盯在刀身上面,突然地,宋鏡好像猜出了什麼,目光難以置信,“段大師,難道你……”
旁邊,陸劍青伸來一隻手,迅速扯住宋鏡的衣袖,意味深長的搖搖頭。
宋鏡滿臉怒意,但是,終究在陸劍青的注視下,選擇隱忍,沉聲道:“我技藝不精,讓大家見笑了。”
四周鴉雀無聲,大家或多或少都能猜出一絲貓膩,然而,段長鬆背後有兩殿支持,不是他們能隨意質疑的存在。
“其實,宋師傅的工藝還是有目共睹的。”
段長鬆微笑着,緩緩開口,“只是這些年,宋師傅一直在俗世中處理事務,難免有所分心……既然如此,這把金環刀就流拍了,我們繼續看下一件拍品。”
啪的一聲。
匣子重新合上,那聲音,像極了打在臉上的巴掌聲。
宋鏡臉色,鮮紅如血。
“剛纔,應該是段大師做的手腳吧?”等會場氣氛重新熱起來,陸劍青側過身子,對唐邪小聲問道。
“肯定是了。”
唐邪冷笑道。
哪怕是一把尋常鐵刀,也不可能在揮動間發生斷裂,段長鬆這點小伎倆,實在難看!
“我想不通,那個混球幹嘛要把宋師傅的刀弄壞啊?”暴君一臉不解。
“這位段大師剛到的時候,宋師傅曾向他表達過改動賽制的不滿,當時,他連說一句整話的機會都沒留給宋師傅,我想應該這麼積下的怨氣吧。”
幾人流露出回憶之色,很快想到當時的場景。
一張張面容,更加低沉。
鋼盾冷眯起眼睛:“就因爲一句話,他就要斷掉宋師傅的心血之作,這心眼比芝麻也大不多少了。”
“我早就該想到,他是這種道貌岸然的傢伙。”
宋鏡攥緊拳頭,目光閃爍着猙獰之色,“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唐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幾人說話的功夫,江南蘇家的兵器,也已經面世了。
是一柄造型奇特的長刀。
“不愧是煉器界最大的家族,蘇老先生的刀,品質之卓越,令人驚歎。”
在段長鬆的一番稱讚之下,這柄刀最終拍到八千萬高價,以及兩種高品質材料,一舉超越南柯夢的九節鞭,刷新紀錄。
但怎麼看,段長鬆都像是在藉機會,再踩上宋鏡一把。
“接下來這件,就是我們這次賽珍大會的發起人,陸劍青師傅的作品。”
儘管現場的氣氛越發怪異,段長鬆卻始終氣定神閒,自若的主持着。
按理說,發起人的作品應當壓軸,結果卻是,被安排在段長鬆的前面。
這讓不少人都擰緊眉頭。
“老陸,這傢伙欺人太甚!”宋鏡忍無可忍道。
“沒關係,輸的不一定是我們。”
陸劍青的態度,倒是雲淡風輕,他轉過頭,與唐邪微笑對視了一眼,然後,衝暴君點了點頭。
立即間,暴君將準備好的白牙劍送上展臺。
從劍身到劍柄,都裹着一層厚布,一股吊絲氣息撲面而來。
若不是陸劍青的作品,在場的人恐怕都要笑場了。
怎麼說也是大師級的作品,做一柄劍鞘,不費事吧?
“這劍……”
段長松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還真是與衆不同。”
如果說,他對宋鏡的行爲是睚眥必報,那對於陸劍青,就是徹底的嫉妒了。
在場之中,他最擔心陸劍青的作品,會威脅到他。
但現在看這柄劍,怎麼都有種破罐破摔的樣子。
威脅?
可以消除了。
面容含笑,段長鬆輕緩的解開布條,但就在劍柄剛剛露出尖尖角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驀然凝固。
宛如一座石雕。
這個……
是靈兵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