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赤焰宗長老也不會嫁禍東引,讓自己帶領着革命軍去對抗羅剎兵。
以轅婉兒內心,她是絕對不想遭遇羅剎兵的。
尤其是對方也是女子軍隊,她們雖然很兇殘,卻也算是一種女人追逐自我方式。
在轅婉兒思想中,羅剎兵一直都不是革命軍敵人,相反,若是可能,她們還想聯手羅剎兵。
可是眼下這一切都變了泡影,她爲了拯救父母以及軒轅族人,被迫接受了赤炎宗長老的條件。
這一戰,轅婉兒不想打,也沒有底氣打,但是她卻不得不面對。
此時她感覺自己脖頸上面似乎時刻夾着一把刀子,只要她稍微一點不配合,便會手起刀落。
雖然砍掉的人頭不是自己的,卻更加讓她難以承受。
轅婉兒面露冷然之光,緩緩舉起右手,彷彿那手掌有千金之重。
然而她還是舉起來了,嘴角微微顫抖着發佈了出戰的命令。
一聲令下,幾萬革命軍作爲先鋒戰隊從山腳下穿梭過去,直接衝向羅剎兵一處防禦據點所在。
此地並不是羅剎兵主力營盤,因此轅婉兒只需要派出一支先鋒軍便可以解決。
不過隨着戰爭開啓,她們遲早都要和羅剎兵遭遇的。
傳說中,羅剎兵數量也在二十幾萬人,並且每一個都悍不畏死。她們是作戰最兇猛的士兵,即便是禁術兵,在她們面前也變得有些相形見絀。
而革命軍也是一往無前,可是革命軍畢竟是一個女子組建起來的,她們在憑藉理想和自由幻想爲信念,使得自己不畏懼死亡,可是畢竟是血肉之軀,一旦遭受無比慘痛傷亡之下,也會變得迷失本性,甚至發狂,失去了戰鬥力。
這一點轅婉兒是十分清楚的,因爲對於羅剎兵這一戰,她內心實在沒有多少勝算。
因此轅婉兒採取是戰略打擊,她故意繞過了羅剎兵主力所在,從側翼開始逐一殲滅羅剎兵,直到徹底瓦解羅剎兵所有戰力。
只是這只是轅婉兒一廂情願的想法,羅剎兵不是沒有腦子兇物,若真是如此,她們也不會堅持如此之久,一旦她們發現了自己戰略意圖之後,那麼最終決戰也勢在必行。
轅婉兒長吁一口氣,眉目間帶着濃濃憂慮之色,當她走下山峰那一刻,人似乎已經被抽空了力氣,一屁股蹲坐在營帳內,她雙手捂住臉面,想要抽泣,卻不敢爲之。
這裡畢竟是軍營,她絕不可表現出小女子姿態,不然會動搖軍心的。
革命軍戰力便是來自於信念,若是信念一破,一切都會付之一炬。
轅婉兒強自壓抑內心悲傷,努力讓自己情緒平復下來,她緩緩起身,鳳目掃視着營帳內懸掛着那一道位面戰區圖,上面以各種形態標註着羅剎兵分佈,以及羅剎軍最新動向。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於這一點,革命軍向來都是不打無準備之戰。轅婉兒彎腰自桌几上拿出一根紅色碳筆,用力自下方滑出一道弧線,這便是意味着革命軍開始征討了。
她丟下手中畫筆,鳳目中淚光逐漸收斂,眼眸中多了一絲沉重和冷靜。沒錯,作爲軍統帥,她身上肩負着數十萬人生死存亡,她不可以悲哀,更不能有任何私心雜念。之後每日她都必須保持最佳狀態,來應對這一場生死決戰。要麼滅掉羅剎兵,革命軍死中求活,要麼革命軍全軍覆沒。
轅婉兒也清楚,只要革命軍戰敗,結局便是被各方勢力吞噬。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一點。
現在革命軍唯一的出路,便是戰勝,戰勝羅剎兵,踩着她們屍體衝出重圍,站在整個位面最強位置,到了那時,誰也不敢再招惹革命軍,赤焰宗長老也會乖乖把自己父母送還歸來。
這便是轅婉兒爲眼前困局做出佈置,她已經和很多將領做過商討,也達成相同共識,那便是打敗羅剎兵。
現在這一戰已經不再是被赤焰宗長老脅迫而戰,而是她們自己爲了生存之道而戰。
也正是這一點,才讓數十萬革命軍鬥志昂揚,甚至比之前還要充滿了戰意。
轅婉兒冷冷目光掃視着軍帳,然後堅定邁步走出營帳,繼續攀爬上那座山峰,她要以自己行爲向無數姐妹顯示出她誓死一戰決然信念。
另外一個山巔上,羅剎殿前,一個身材清瘦,卻帶着無盡榮光女子傲首而立,她身穿鳳冠霞帔,全身都珠光寶氣,令人不敢正視之。即便是以她那張十分小家碧玉的面孔,此時也具有了某種上位者威嚴。
女子以一種君臨天下威勢,目光掃視着跪在腳下許多原本芙蓮教的老人,冷冷地說:“你們不服本王?”。
很多芙蓮教徒一起匍匐於地,幾乎不敢擡頭,渾身顫抖着猶如篩糠。
“回答本王”女子再次陰冷語氣威脅道。
“我們...不...敢”很多受不了威脅的芙蓮教徒已經昏厥,剩下的人也齊齊哀求道。
“不敢....那麼你們爲何要爲芙蓮教主求情”女子目光一凜,又道。
“王...我們只是念及舊情,她畢竟曾經是我們的教主”其中一個老芙蓮教徒急忙跪地磕頭說。
“現在你們不是芙蓮教了,若是再有人敢掛念曾經芙蓮教主,那麼她便是你們的下場”女子說着指了指牆壁上懸掛着幾具殘破屍骸,她們都是芙蓮教主忠實追隨者,現在都被釘死在牆壁上示衆。
衆芙蓮教徒再次匍匐,這一次她們是真的恐懼了,再也沒有人敢違逆面前女子意思。
芙蓮教已近在這一刻徹底覆滅了。
而他們教主,林芙蓮,卻被關押在一個陰暗地窟內,承受完刺穿身的痛楚。
林芙蓮整個人都幾乎虛脫了,眼神也變得蒼白無力,髮絲凌亂低垂在胸口,混合着血液滴落下地面,發出叮咚響聲。
就在此時一個陰冷笑聲,源自於對面一個老女人嘴中,她桀桀怪笑着說:“林芙蓮,沒想到你也有今日,難道你忘記了曾經對我做過一切,你仗着和大王是姐妹,便壓制我們這些鳶花宮老人,現在可好,大王不信你了,林芙蓮你完了”。
林芙蓮眼神無力掃了老女人一眼,無奈搖搖頭說:“我...我沒有針對誰....我只是不想大王變成殺人魔王,而你們卻想要的,是隱藏在她身軀內的魔鬼”。
“嘿嘿,魔鬼又如何?這世界需要的是強大實力,她原本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農婦,若沒有上古煌靈,她可以成就今日偉業嗎?你們太愚蠢了,妄想阻撓大王成就宏圖霸業,那麼你們也註定要落得今日殘局”老女人惡狠狠的說。
“你說得沒錯”林芙蓮哀嘆一聲,“大王本來確實沒有力量做這一切,可是那纔是真正的她,那樣的她才最可愛”。
老女人咯咯怪笑起來說:“什麼可愛?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事情,枉你還是一任教主,還能說出這麼天真可笑的理由?”。
林芙蓮聞言,目光暗淡,她似乎感覺自己也有些意氣用事了。若換做之前自己,她絕不會如此魯莽的。畢竟這事關一萬多人生死存亡。可是她和翠兒朝夕相處,已經深深喜歡上這個小丫頭,她已經將她看成自己女兒,一個母親想要保護孩子心態,絕非常理可以解釋清楚的。
林芙蓮沉默良久,才悠悠道:“算了,我已經認命了”。
那老女人得意冷笑道:“林芙蓮,其實我也很佩服你,能夠在我的十道酷刑下,還能如此鎮定不求饒的,還真是不多,單憑這一點,我敬重你是一個人物,只可惜,你我政見不和,你必須死,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具有無上權利慾望的王者”。
說完最後一句話,老女子便拿出懷中一個玉瓶,裡面是劇毒無比毒藥,只要給林芙蓮灌下去,便可了結她的性命。
林芙蓮看着老女人表情,神色反而淡然起來,現在對於她來說,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了。
林芙蓮微微昂起頭,目光凝望着那一道狹窄縫隙,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說:“再見了,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我林芙蓮都問心無愧”說到這,她眼角流下一滴淚水,嘴脣微微顫抖着,閉上了眼睛。
接着老女人沉重腳步聲便由遠及近,直到她走近林芙蓮身旁,一把抓起的下顎,準備將玉瓶倒入她嘴巴里面時,一個冰冷聲音從外面傳來,“住手”。
這聲音不大,卻讓那老女人渾身膽寒,她握住玉瓶手掌也在輕微顫抖着。可是她眼中殺意已經起來,很難阻撓她收回那幾乎落下玉瓶。也就在此時一道金光閃現,接着那老女人帶着玉瓶一起撞在牆壁上面,轟然一聲巨響,手裡玉瓶摔碎,無數毒液浸透在她掌心,瞬間便將其掌心洞穿,燒成一個黑洞。
老女人慘叫連連。而從石階上面走下來的女子卻視而不見,她冷漠目光盯着林芙蓮,嘴角露出一絲複雜難命冷笑。
“你原來如此喜歡那個笨丫頭,竟然想要爲她去死?”。
“哼”林芙蓮冷漠鼻息一聲,她很清楚,面前這人不是翠兒,而是藉助於她軀殼的邪靈。
“很好,很好,看來你還有些骨氣,只可惜,你的骨氣讓整個芙蓮教瓦解”女子十分淡然的說道。
可是聽在林芙蓮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頂。她內心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會連累那些教徒,可是隻要沒有親耳聽到他們遇害的消息,她依舊心存僥倖的,可是眼下她再也沒有任何希望的悲鳴起來,她哭聲震動了整個地窟,讓人不忍唨聽。
那女子卻似乎很喜歡這樣聲音,面色平和凝望着正處於崩潰中林芙蓮說:“我不會殺你,因爲那樣對你太便宜了,我要你活着,我要你親眼看着自己做下一切,承受痛苦,這樣會讓我很爽”。
林芙蓮聞言,眉目幾乎凝聚成一條直線,現在她真心明白,在翠兒那柔弱身姿下隱藏着邪靈是多麼可怕,多麼沒有人性。林芙蓮更加篤信自己做法,哪怕是付出芙蓮教能夠阻止這個魔鬼復活,也是值得的。然而她的努力都白費了,她現在只想死,於是發動了體內芙蓮訣,準備自爆血脈。可是卻被一道金光阻止,對面女子冷冷說:“沒有我的允許,你是死不了的,即便是神靈也無法攝取你的魂魄,你以後只屬於我一個人”。
聞言林芙蓮精神徹底崩潰了,即便是承受數日折磨,十道最慘烈酷刑,她的意志力依舊堅不可摧,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崩潰了,那種墜入無敵深淵恐懼,讓林芙蓮意識變得模糊,最終她像是失去理智的瘋子,又哭又笑。狀態,即便是連那老女人看了都新生惻隱之心。
此時她似乎意識到什麼,又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掌心黑洞,她忽得眼眸變得恐懼莫名。
沒錯,她是一個魔鬼,一個足以毀滅所有人性的邪靈,我們做錯了。
這便是那老女人在昏厥之前,思緒的事情。
此時已經化身爲邪靈的女子依舊休閒躲着步伐,看起來很從容,她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林芙蓮的眉心處,嘴角微微抽動着說:“沒有我的允許,你想瘋也做不到”。
一句話,便讓整個地窟變成了活生生人間煉獄。
當女子剛剛走出殿門外,便見到一個神色倉促將領進來稟告說:“王,我們北方的營地被革命軍侵戰,五千羅剎兵幾乎全數被俘虜,而革命軍正在衝向下一個營地”。
簡短几句話,立刻便觸怒了女子,她揮手間,便是一道光洙,立刻把那將領吸成了人幹。
接着她踏步走向雲端,以一種神靈俯瞰終生角度,看向北方。也就此時,轅婉兒也昂起頭注視着蒼穹,二者在這跨越時空距離上,目光第一次交匯,那種發自於內心戰意,便瞬間化成這位面洶洶烈火,戰爭開始了。
無論是羅剎兵還是革命軍,在這短短數日內,都在向着彼此發動反擊。先是革命軍連續攻陷了幾個營地,之後便是羅剎兵反撲,她們以更加殘酷手段,來對付革命軍,她們竟然圍剿了整個一個香堂的革命軍,數量也不少於五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