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他再想遁走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老蕭頭也只能咬咬牙,用力一握手裡劍鞘,做好了防禦準備。
嗖嗖嗖一連串的破空之聲。接着老蕭頭就看到一道玄光刺進了自己的瞳孔,接着他就感覺到一道恐怖殺氣朝着自己的胸口攝入。
老蕭頭匆忙之間,立刻揮舞着手裡劍鞘,一招殘劍訣施展出來。
叮叮!一連串的金屬撞擊聲之後,老蕭頭連退數十步。握住劍鞘的手臂有些輕微發麻,他微微低頭查看,發現手裡劍鞘依舊完好無損。這讓老蕭頭才按下心來,當他擡頭再看向玄門之主時,他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這可是他在幾百年內,射出玄光箭之後,唯一一次失手。
片刻驚疑之後,玄門之主又再次扣動弓線,這一次竟然在他手指間呈現出三道顏色各異的箭矢。
老蕭頭再次感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怖威懾力,他急忙將手裡劍鞘揮舞起來,在道元促動之下,劍鞘竟然自入口處噴射出一團灰氣,緩緩繞着老蕭頭身軀旋轉。
與此同時,老蕭頭心中那種威懾力也消失不少。
颼颼!
連續不間斷箭矢破空之聲,三道顏色炫光已經刺入了老蕭頭的瞳孔內。
面對着這種速度的箭矢,老蕭頭幾乎來不及反抗,只能反手將劍鞘當成一隻盾牌,任意的旋轉,以此抵抗之。
叮叮!
伴隨着一連串金屬撞擊聲,老蕭頭只感覺自己手臂發麻,甚至連道經都爲之震動。
玄光箭,果然厲害。
老蕭頭心中明白若不是自己手裡有這隻劍鞘在,看來勢必要傷在這幾道箭矢之內。
玄光逐漸收斂,玄宗門之主那張扭曲成茄子的臉頰再次呈現在他面前。
曾經多少和他實力不相伯仲的開元者都重傷在自己玄光箭之下。
可是對面毛頭小子卻極爲輕鬆接下自己三箭。
現在他用盡了全力,竟然連對手皮毛都未沾到,這讓他怎麼能不驚愕。
以玄門之主現在修爲也只能同時射出三色玄光箭。
玄門之主握住弓臂的手腕也在微微發抖,現在他已經無力再扣動弓線。若是強行拉動弓線,他勢必會遭受道元反噬。
“玄門主箭矢確實威力巨大,晚輩佩服不已,還請宗門主賜教”老蕭頭在等了半餉之後,見玄門之主始終不肯射出玄光箭,於是就出言催促說。
聞言,玄門之主臉色更加難看,他怒喝一聲,手臂再次彎曲,用力拉開弓線,接着三色箭矢呈現在手指尖。
但是此時玄門之主的手臂和手指都顫抖的十分厲害,也就在三色箭矢射出那一瞬間,他本人也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接着他就被幾個玄門弟子給攙扶着返回了陣營內。
至於他射出的三色箭矢,其中有兩道射偏了,還有一道被老蕭頭十分輕易的格擋下來。
看到玄門之主慘敗,下方許多人都是一臉木訥。他們從未想到會是眼下這樣的結局,祭壇之上的青年帶給他們的震撼甚至已經超過了珍寶。
另外幾大宗門之主,他們也都面露震驚之色。只不過他們可都是一門之主,豈可輕易在弟子面前示弱。
他們彼此相互對視一眼,立刻就有另外一個宗門之主踱步走向祭壇。他一縷長冉隨風搖擺,走起路來也是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
當他來到老蕭頭面前,雙手一抱拳說:“在下天門首席大長老,兼職新天門之主,還望公子指教”。
此時四大宗門之主態度改變許多,說話也比剛纔客氣了。這就是實力,在實力面前,他們即便平時再怎麼囂張跋扈,也必須收斂自己的狂傲之心。
老蕭頭也十分恭敬的向他行禮,抱拳說:“前輩請!”。
二人一禮作揖之後,彼此亮起道元,準備開始搏殺。這一次天門長老很顯然是得了玄門之主的教訓,他並未拔出冰刃,而是空手對陣。
老蕭頭見狀,也不好自己拿着劍鞘占人家便宜,於是就將劍鞘向着後背一插,扣在劍奴之上。也就在這時,老蕭頭感覺到背後一道劍氣直衝雲霄,他急忙轉身,只見劍奴竟然從劍鞘內激射而出。
那道劍氣懸空一週,最後才緩緩飄落至老蕭頭面前。
老蕭頭凝視着劍奴,感到一絲怪異,他還從未見到劍奴如此迸發劍氣過。他伸出手掌輕撫着劍奴,又低頭看了一眼劍鞘,頓時感覺有些莫名,似乎劍奴並不想要這把劍鞘。
老蕭頭也不想勉強劍奴,於是就把劍鞘和劍奴分別綁縛在自己的左右兩側。
然而他才轉身,空手對陣天門長老。
天門可是四大宗門內內氣最綿長的一支,他們平時就是以修氣,煉道爲主,對於兵器施展並不太擅長。也正是如此,天門長老才主動捨棄冰刃,直接以氣來對抗老蕭頭。
看到玄門長老手掌心始終凝固在一起,猶如一團冰晶之物的東西,老蕭頭就知道這老頭的修爲很精純。尤其是他的氣勢,簡直就可以化成有形的道法展開搏殺。
老蕭頭卻也不畏懼之,他現在的道元可是十萬凝殺,重骨,道經,天道幾種能量聚和而成,比之尋常道元不知要強化多少倍。
老蕭頭手臂一甩,一顆道元形成光球就呈現在掌心。此時他掌心光球呈現出一種迷離光澤,尤其是光球內似乎有種漩渦狀能量呈現。
玄門長老也是修氣高手,自然一眼就看出老蕭頭手掌心的道元有些詭異,只是他卻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
玄門長老抱着自己乃是精煉數百年道元的自信,雙手一揮,攜帶着雷霆之威衝向老蕭頭。他的手臂在逼近老蕭頭那一刻,猛然朝前一拍,頓時巨大白色光幕籠罩在老蕭頭身上。
確實好強大!
老蕭頭被那道光束罩住,渾身血脈都在凝固,甚至連思緒都有些遲緩起來。
但是老蕭頭卻並不畏懼,他的手臂也朝着虛空一拍,接着一個詭異的螺旋在虛空產生。
最後整個虛空像是塌陷一般,四周一切東西都被吸入螺旋內。
當然這也包括玄門長老的天道之光。
看到老蕭頭頭頂那個漩渦狀光幕,玄門長老整個人都呆在原地。他無法相信還有人可以將道元修煉至這種地步。竟然可以吞噬時空梯度,還能吞噬別人的道元。
就在玄門長老一臉驚愕的表情之下,那隻螺旋被老蕭頭一隻手握住,狠狠朝着下方一砸。
接着一聲氣爆,伴隨着強烈光線衝擊之後,天門長老無比狼狽躺在地面,身上原本白鬚飄飄的道袍,現在早已千瘡百孔,至於那一縷白鬚早已燒成了灰燼。
玄門長老很快被幾個天門弟子給擡回去,接着整個祭壇上下陷入一片死寂中....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玄門之主還未交手卻被自己箭矢所傷,一個天門長老卻被人家一招打成重傷....
這一切都超乎了他們對於現實認知,四大宗門不都是踏虛最強實力嗎?現在爲何卻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他們極力想讓自己從這個可怕的夢境內甦醒,可是現實卻讓他們無法迴避眼前真實的一幕。
此時剩下的執律院長老和冥門之主也面面相覷,再低聲交流幾句之後,執律院長老邁步走出來。
站在老蕭頭面前一拱手說:“蕭兄弟,果然是人傑之輩,區區數年不見,你竟然成長如斯,實在可喜可賀”。
老蕭頭也是一抱拳,行禮說:“前輩更是風采依舊,英武不凡,爲了報答前輩當年援手之恩,晚輩禮讓前輩一招,請”。
執律院長老聞言仰天大笑幾聲繼續說:“蕭兄弟修爲實在高於老朽太多,老朽認輸,只是蕭兄弟可願意告知老朽一件事情”。
聽到執律院長老的話,下面人羣一片譁然,老蕭頭也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以執律院長老的身份竟然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向自己認輸。可是他很快便鎮定下來,反問他說:“前輩想問什麼,只要晚輩能力所知,定知無不言”。
執律院長老捋了捋鬍鬚,很明顯他的心情並未受到認輸影響,他十分睿智目光盯着老蕭頭說:“你究竟是不是白陰教的餘孽?”。
此話一出,祭壇下面人羣立刻從嘈雜聲中解脫出來,他們都將目光齊刷刷的聚焦在老蕭頭身上。他們目光中充滿了驚愕和憤怒。他們大多數都是當年被白陰教屠殺宗族後人,因此對於白陰教仇恨早已經烙印在靈魂深處了。
此時老蕭頭也終於明白了執律院長老此舉真正用意,他竟然想要藉助於人心戰略來制服自己。若激起整個踏虛的民憤,到時可不僅僅是自己要被別人圍攻,甚至連整個四方族也成爲衆矢之的。
老蕭頭臉上也罕見的流露出沉凝之色,他沉默一會兒,然後轉身盯着執律院長老那張看似平和,卻充滿計謀的臉龐說:“前輩,若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執律院長老冷哼一聲說:“事情自然不可以單憑你一面之詞”,此時執律院長老已經成功引起民憤,豈能輕易被老蕭頭幾句話化解之。
老蕭頭冷笑一聲,立刻反駁說:“可是前輩也只是單方猜測?可有證據嗎?”
執律院長老一揮手,接着身後幾個執律院弟子手捧着一些材料走到祭壇之上,交在執律院長老手掌心。
“老夫爲了調查你的身份,特意去過司徒礦區,以及四方族前駐地....”執律院長老說着,就把手裡資料分發給在場幾大門主和長老。
之後他才繼續解釋說:“據老夫收集的資料顯示,你的身份很普通只是一個連超能都未覺醒過的老礦工,名叫老蕭頭”。
聞言,老蕭頭立刻插嘴反問說:“這有什麼不對嗎?”
“若真是如此,老夫也就不會再懷疑你的身份,只可惜你這一手借屍還魂之術,還蠻不過老夫的法眼”此時執律院長老虎目圓睜,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威壓感。
“哼!一派胡言,什麼借屍還魂!”老蕭頭怒喝一聲,但是他內心卻在唏噓,難道他們連自己是穿越者身份也調查清楚了?
執律院長老嘿嘿陰笑幾聲說:“相信諸位都知道白陰教有一門道法名叫奪識之術”。
聞言!臺下臺上衆人的臉上都紛紛流露出瞭然之色。
“什麼奪識之術?”老蕭頭現在可以肯定執律院長老並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者,於是立刻理直氣壯的質問他。
“奪識之術你真的不知?蕭兄弟,雖然你隱藏着很深,卻依舊無法瞞住我們執律院的眼線...”執律院長老一臉自信的表情冷嘲幾聲。
接着他就邁步走到另外幾個執律院弟子身前,伸手拿起幾張紙片說:“這些都是在司徒礦區,以及前四方族地採集的證據,他們都可以證明你曾經兩次發生過巨大的性格變異,尤其是在四方族內時,你竟然同時分裂成兩種人格,一會在青陽城大肆破壞,一會卻在妖媚谷內風花雪月,這種事情相信你不會否認吧?”。
老蕭頭聞言驚愕的目瞪口呆,他也沒想到,自己和第二命的事情竟然都被執律院這幫人打探出來。
就在老蕭頭剛要出言反駁時,執律院長老卻不給他狡辯機會,繼續向別人展示說:“這裡就是當日在青陽城,以及和你交手的幾個能者的證詞,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執律院長老此言一出,無論臺上臺下的人羣都將目光凝固在老蕭頭臉上,似乎要把他的靈魂從這張面孔之後給揪出來似的。
“殺死他,殺死白陰教餘孽”也不知道是誰首先吼了一嗓子,接着整個人羣都暴動起來。
但是此時他們卻被執律院弟子給攔住下來,執律院長老衝他們一抱拳說:“各位稍安勿躁,先讓老夫把事情搞清楚之後,你們再報仇不遲”。
“還有什麼要搞清楚的,事情已經很明白了,他就是白陰教餘孽無疑”人羣怨氣此時已經沸騰,根本無法壓抑下去。
此時執律院長老衝着老蕭頭流露出苦笑的表情說:“你還有何話可說?若拿不出證明你自己身份的證據,老夫也只能順從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