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說哪裡話,小的命都在尊者手裡哪裡敢耍什麼花招?”紅袍人身軀一軟,就勢依偎在那人面前,耍賴說。
“你知道就好,儘快幫我們長老找到你們的血主老巢,是你唯一的出路”星羅弟子雙手勒住了他的脖頸,十分陰冷眸光盯着他的眼睛說。
紅袍人表情一僵,面露蒼白之色,他一直以爲對方不會真的殺自己,畢竟他們還需要自己帶路。可是現在他卻從星羅弟子眼中看到真實的殺氣。於是他不敢再繼續耍詐,直接踏着一條山道,朝着縱深處遊走下去。
在這一羣人身後,一張巨大轎子之上,白眉長老正在其中盤膝打坐修煉,他將雖說從梯度內安然無恙逃出來,卻也消耗了大量的星力,他現在必須儘快彌補回來,以應對和血主一場極其兇險的戰鬥。
對於血主的來歷,白眉長老也向豢養使逼問過,可是他卻知道並不多。似乎那個血主並不屬於任何一個踏虛家族勢力,他所擁有的道法似乎都很詭異,就算是白眉長老活了幾百歲也照樣對其一無所知。
當白眉長老逐漸凝固星力時,卻意外發現自己一直都未領悟出的禪定狀態,卻在此時突然突破了。這或許正是佛家所說的渡劫,當人經歷了一場大劫變之後,就像是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
白眉長老先是經歷了星羅城被滅,又被捆鎖在梯度內九死一生,再加之他數十年的參悟道真,現在他的心境突破也似乎順理成章。
白眉長老感覺到自己進入一種很玄妙的境界,體內星力和整個星辰宇宙交融在一起,那是一種天人和一的安靜祥和,直到他整個人徹底迷失在其中之後,他對於外界逐漸變得一無所知。
這就是禪定,一個從悟道,到入道的過程。
這一步,也預示着一個人從四元宇宙開始跨越到規則之上,領悟超越自身宇宙的能量的開始。如果再進一步,那麼他也就會開悟元之道。那也是五元宇宙入階之門。
在禪定中,時間沒有概念,白眉長老也不知道自己過去了多久,最後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旁圍攏着數十個星羅弟子,他們似乎都很緊張。看到他們,白眉長老立刻微微一皺眉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啓稟長老,前幾日,我們抵達此地之後,遭受了一些血魔攻擊,星羅弟子損失慘重,現在已經有十幾個弟子因傷重不治身亡”身旁那個首席弟子立刻單膝跪地苦澀的表情解釋說。
“那麼你們爲何不叫醒我呢?”白眉長老立刻對其怒目而視。
“長老,你正進入一種悟道之境,我們也都是修道法之人,自然不想因此破壞了長老的千載機緣”那弟子再次苦澀臉解釋說。
聞言,白眉長老長吁一口氣,臉上怒氣也消散一半,他冷厲的目光一掃那些早已變成乾屍的星羅弟子吩咐說:“好好安葬他們,等我們重新恢復星羅城之後,再把他們遷移回去”。
是!星羅弟子齊聲應命,接着他們就開始掩埋數十個星羅弟子乾屍。
白眉長老長眉一甩,又轉身盯着那個首席弟子問:“豢魔使呢?”。
白眉釋放星力感應了一圈也未見到他的蹤跡。
首席弟子聞言聲音有些顫抖着說:“啓稟長老,他在我們和血魔戰鬥之時竟然獨自溜走了,不過在他離開之前,我們已經確定了血主就在這座山上”。
白眉長老聽到豢魔使竟然被釋放出去了,他氣得恨不得一腳將對面的弟子踹飛,可是當他聽到已經確定了血主的方位,這讓他心中怒氣又減少了許多。但是他還是抑制不住,狠狠給了那個弟子一個耳光,這才憤怒轉身,帶着星羅弟子踏步朝着山頭攀爬上去。
這確實是一座很陡峭的山峰,原本以白眉長老等人完全可以藉助於道法踏空到山頂,但是他們爲了掩人耳目,還是決定徒步攀爬上去。從一條山間小道繞了一圈,最後他們踏着岩石,逐漸靠近了山頂。
隨着一行人越來越接近目標,山坡之上的血色煞氣也變得更加濃稠,有些地方甚至呈現了血瀑景象。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壓抑陰森,偶爾衝殺出來的幾隻血魔小獸,立刻就被白眉長老以星圖捆鎖起來。
白眉甩了甩袍袖,又是一隻血獸被他投擲下去。至於這些奇異半虛體的血獸,白眉根本沒有能力將其徹底湮滅。因此以星圖封印,也只能是迫的不已的辦法。
在他身後,數十個星羅弟子此時表情十分焦灼,他們個個可是吃夠了血魔的苦頭,因此他們幾乎在每一次見到有血影從身前晃過之後,都會緊張地翻身躲避。這一路來,真真假假的血影已經令他們草木皆兵,因此當他們看到血魔被懾服,立刻憤怒撲上去,揮舞着手裡長劍斬殺下去。
可是任由着他們的劍氣從血魔虛體中穿過,它卻毫髮無損,直到他們斬累了,那隻血獸還依然瞪着一雙陰森嗜血的眸子注視着他們,令他們立刻心生不寒而慄之感。
“抓緊時間趕路吧,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攀上峰頂”白眉長老聞聽身後的嘈雜,並未出手阻撓他們發泄,只是冷漠的轉身催促一聲。
星羅弟子立刻停止了對於血魔的無謂攻殺,紛紛收回長劍,沿着山路追上白眉長老的腳步。
山峰越來越陡峭,最後一段簡直就像是一根犀牛角直衝雲端。
白眉長老微一皺眉,在他禪定心境中竟然在此時感知到一絲不安情緒..
隨着禪定被打破,白眉長老也不再運轉禪訣,他從袖口摸出一隻星羅盤,開始推演起來。
對於星羅族的占星術,白眉長老也是無比精通,因此他在遇到無法決斷的事情之前,都會主動爲自己占卜一下吉凶禍福。
白眉長老一口氣爲自己推演了三十六卦之後,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師尊,卦象如何?”在他身後首席弟子一直都在察言觀色,此時跨前一步。
“三十六都是大凶之卦,難道我們這次真的來錯了?”從他那雙蒼暮眼神內,可以看到焦慮和擔憂之色。
“難道就沒有一點破解之法?”對於星卜之術他也有一些研究,雖說沒有師尊那麼精通,但是也知道但凡是星卜之術,就沒有絕對的卦象,無論是多麼兇極的卦象內都會隱含着一絲生機。
只要藉助於占卜之術巧妙化解之,或許可以將兇卦破掉,從而逢凶化吉。
白眉長老再次長吁一口氣解釋說:“三十六卦象,三十五卦象都未應示出任何生機,只有最後第三十六卦內才稍微出現一絲轉機,只是這種轉機也十分渺茫,幾乎可以說根本無法破解之”。
啊!首席弟子聞言之後,臉色也是大變,他也知道師尊的星卜之術的造詣,既然連他都法找到破解之法的兇陣,那麼肯定世上再也無人可以化解。
“師尊,那我們還繼續攀爬上去嗎?”首席大弟子現在終於有些慫了,他一開始仗着師尊壓陣,顯得膽氣十足,可是眼下連師尊都不起作用了,那麼他的怯懦怕死的本性立刻暴露無遺。
看到自己身旁這個慫貨弟子,白眉長老也是十分氣惱,可是這一切又願得誰呢?原本有一個智勇雙全的大弟子,卻被他一時賭氣給趕出了門第。現在也只能指望着這個慫貨來繼承自己的衣鉢了。
白眉長老之所以選擇他做自己首席大弟子,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是自己三代子侄。畢竟他也是有些私心的,希望自己的長老權利最終掌控在自己人手裡。
可惜眼下這個首席弟子太不爭氣了,比起之前的首席大弟子簡直雲泥之別。
白眉長老冷哼一聲,一腳將其踹回身後,實在不忍目睹他那副慫樣。
白眉長老並未受卦象影響,繼續一步踏空,朝着山峰攀爬上去。
接着星羅弟子也一起追隨上來,只有那個首席弟子還在猶豫,可是當大多數人都已經爬了上去,他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峽谷,也待不住了縱身追逐上去。
隨着攀爬,血煞越來越濃烈,最後幾乎化成實質,令他們衣衫戰甲都被濃稠的血漿覆蓋。
雖說這些並非是真的血液,但是它們卻擁有比真實血漿更加刺鼻的氣味。
並且還具有很強的腐蝕力,若不是他們都穿着厚重的戰甲,此時恐怕早就被其灼傷了。即便是如此,也有幾個星羅弟子裸露出來的皮膚被灼傷。
爲了避免更多星羅弟子受傷,白眉長老不惜星力,將四周虛空撐起一個結界,使得他們暫時和血煞隔絕。
眼見血煞內的犀牛角越來越清晰,也就在這時,一道血色光幕從雲端落下,就像是一瓢紅酒般落到了他們撐起的結界之上,伴隨着一連串噼啪聲響之後,白眉長老見到四周時空呈現出一種詭異晶格化。
好強的道法!
白眉長老看到這種血色道法,立刻就猜到對方修爲並不比自己弱。尤其是這一手以道法從梯度外,將結界時空晶格化的手段,甚至比他的星羅圖還高明。
也就在白眉長老釋放出星力感知對方時,卻聽到從雲端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這笑聲變得越來越尖銳,最後竟然令無數星羅弟子雙手捂住耳朵,個個慘叫連連。白眉長老這才明白,笑聲內隱含着一種詭異的聲波能量,竟然可以穿透時空結界,還有星圖封印攻擊星羅弟子。
白眉長老自然不會讓其如此輕易得手,雙手再次刻畫出星圖,然後手臂一甩,占星師的天羅星陣隨之展開,這可是星羅城占星術中最強的防禦星印了。隨着漫天星辰佈滿整個虛空,大量銀白色星光照射下來,猶如星河倒垂一般,將整個空間都染成了銀白色。隨着星光所致,那些星羅弟子紛紛停止了呼喊,他們以一種極度癡迷和崇拜眼神盯着星空。。
星羅陣!
白眉長老雙手託天,就像是一尊頂天立地的天神,擋在整個結界的最前方。
血瀑也被這股氣勢逼出結界,並且還有朝着山峰反擊之象。
可是這股氣勢並未維繫多久,就在這時,一個血色魅影從雲端騰空起來,隨着他的膨脹,原本已經被壓制下去的紅色血瀑,立刻展開反撲,並且無論是威勢還是氣魄都比之前強大數十倍。
白眉長老浮空的身形也隨着星芒收縮,一點點向下落下。看到這一幕,首席大弟子立刻面露緊張之色,轉身衝着那些星羅弟子怒斥道:“還愣着幹嘛,還不住出手幫助長老”。
那些被眼前景象驚呆的星羅弟子立刻恍然醒悟,紛紛拔出長劍,也腳踏星辰之光,一起朝着界外展開反擊。
有了這些人的加入,星陣的光芒果然強盛一些,然而在血色反撲之下,還是螳臂當車。隨着星空一點點被吞噬,白眉長老也意識到了自己敗局,他至今還未看到對方真實面目,就如此慘敗,他實在不甘心。可是這就是實力差距,他此時深深感到一種無力感。
妖魅內城。
巫靈兒親自率領着侍衛和五魅姬一起對抗那些突破城防,在城內四處吞噬人羣的血魔。五魅姬雙目赤紅的盯着那隻落到她對面的血色魔頭,只見它的獠牙內還叼着一個人的心臟,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下。
五魅姬此時真得爲自己大意後悔了,她也沒想到,對方一個小小的內衛將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魔頭作爲幫手,怪不得他們可以如此輕易就攻陷皇宮,又從重重阻撓之下,突破至外城。
五魅姬心中想着,手上卻不敢任何懈怠,揮手之間,就將幾顆符咒丹丟了出去。這些還都是她們從四方族叛逃時,攜帶出來的。也是洪老四最新的研究成果,洪老四將一種極爲厲害的法術以煉器符文刻畫方式凝固在煉器之內,最終早就這枚符咒丹。
在她出手一瞬間,天地雷霆打坐,接着一條比手臂還粗的閃電擊中了血魔。可惜那家化似乎根本沒有物質實體,閃電直接從他的透明身軀穿透,砸在一處城牆之上,接着那一片城區轟然化爲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