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非常決絕。
只可惜,唐銳並不會讓他如願。
當!
伴着一聲脆響,葉君臨只覺虎口一麻,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長劍已經斷爲兩截。
唐銳提着承影劍,冷冷瞥向葉君臨說道:“你做了那麼多荒唐事,以爲一死了之,就可以爲你贖罪了嗎!”
“你還要我怎麼樣!”
葉君臨突然爆吼,眼底猩紅一片,比起先前沉穩狠辣的葉家主,現在的他,更像是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獅。
怒火沖天,卻無可奈何。
“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
唐銳聳了聳肩,目光轉向一旁的葉小器,“小器,你做決定吧,不用有什麼顧慮,任何的後果,我都能幫你擔住。”
後面這句話,不止是說給葉小器聽,更是說給新八旗衆多代表聽的。
嶽振蒼與賀家代表相視一眼,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寧家的寧司晨等人,則是當即垂下了腦袋。
他們本想借葉家之手,徹底除掉唐銳這個心腹大患,沒想到被唐銳強勢翻盤,此刻唐銳又意有所指,他們自然覺得是在針對寧家。
“多謝銳哥。”
葉小器點點頭,目光炯炯,“我只希望,十年前父親在葉家受到的委屈,能報應在他的身上。”
葉君臨聞言臉色鉅變。
爆吼聲比剛纔更加響亮:“就算你是承影劍主,也不能把我逐出葉家,只有家主,纔有這個資格!”
他不畏懼死亡,但他怕的是,自己曝屍荒野,入不了葉家的祖祠。
“劍主確實沒有資格。”
這時,嚴逢春突然開口,“但劍主有資格更改葉家家主的人選!”
葉君臨的臉色再次僵住。
唐銳也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好奇的開口詢問:“嚴師傅,我能這麼做嗎?”
“當然沒問題。”
嚴逢春恭敬的欠了欠身,“百年前葉家能夠崛起,就是受到了那一代承影劍主的庇廕,從那之後,葉家人立下重釋,代代子嗣都要以承影劍主爲尊,別說是區區一個家主之位,倘若劍主想要葉家消失,葉家人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說話間,周圍的葉家人都盡皆變色,生怕唐銳借這個機會,對他們打擊報復。
就算他們無視老祖宗的規訓,但唐銳身後是京城武協,子弟萬千,沒有了葉君臨和三大高手庇護的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好。”
唐銳大笑一聲,“那我現在宣佈,葉家家主,由葉小器接任!”
儘管這是大家意料之內的結果,但聽到之後,還是震撼了不少人。
不說新八旗,哪怕是整座京城,都從未出現過這樣年輕的家主吧!
“銳哥,我沒想過要做家主。”
萬衆矚目之下,作爲焦點的葉小器卻瞬間侷促。
拍了拍他的肩膀,唐銳笑着說道:“沒想過,不代表你做不好啊。”
“劍主說的沒錯。”
嚴逢春也站出來力挺,“小器少爺,先前您也聽到了,老家主原本也是打算讓君明來繼任家主之位的,如今由你來繼任,想必君明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吧。”
這話顯然讓葉小器猶豫了。
半會兒,他的目光總算堅定,點了點頭道:“那好吧。”
“誰同意你來接任家主了?”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統率葉家,在場的葉家子弟們,你們能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還有新八旗的各位代表,你們與我葉家交情匪淺,難道就眼睜睜看着葉家葬送在這小子的手裡?!”
葉君臨像是炸毛的鴨子一樣,瘋狂大叫,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然而,冷漠的各家代表,沉靜的葉家子弟,讓他的咆哮如孤木難支,很快就消沉下去。
嚴逢春漠然的看過來,輕飄飄道:“按家主所說,現在的你已經被葉家除名,今後葉家如何發展,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
僅說出一個字,葉君臨便一口怒血堵在胸口,接着哇一下噴了出來。
他也曾幻想,自己人生的終點會是什麼模樣,但怎麼也不會想到,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一敗塗地!
比殺了他還要痛楚的一敗塗地!
“不止除名。”
葉小器目光凌厲,“父親丹田受損,不能聚氣,你也應該受到同樣的下場!”
說罷,他一個欺身上前,長劍如閃電般刺了葉君臨一下。
轉瞬後,葉君臨便單膝跪地。
丹田像是被捅破的氣球,真氣一下就泄掉一半。
“滾出葉家吧!”
冷冷拋下這句話,葉小器平靜轉身。
看着那毫不設防的背影,葉君臨卻由衷的感覺無力。
半小時後。
大廳內的殺氣總算消散幾分,新八旗各家族也陸續離開,只剩下四座投票給唐銳的家族代表還留在此地。
“龐管家。”
唐銳帶着葉小器走過來,微笑抱拳,“還要多謝你那一票,不然我兄弟兩個是生是死,還真不好說。”
龐管家笑了笑,語氣卻頗有些玩味:“唐會長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要投唐會長一票?”
“龐管家請說。”
“我朱家願力挺唐會長,是得一位高人指點。”
“這位高人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告知會長。”
“我能說的,是這位高人點撥我們,唐會長除了修爲非凡,還有妙手回春,能醫好我朱家一位大人物的傷勢,所以我們才無視與葉家多年的交情,爲唐會長投了這一票。”
唐銳點點頭,原來是因爲他的醫術。
而他並沒有注意,身後江仙芝、鐘意濃等人,全都一瞬間緊張起來。
“朱家有人受傷了嗎?”
江仙芝顫聲問道,“龐管家,你說的不會是戰王吧?”
龐管家笑着拒絕道:“江太太不必掛念,戰王身體很好,受傷的是其他朱家人。”
江仙芝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說道:“龐管家既不想說,那我也不強求了,如若有什麼用得到鍾家的,還請龐管家隨時開口。”
“好。”
龐管家從容答應下來,然後向唐銳打了聲招呼,這便起身告辭了。
他們離開的很快,但唐銳心中,卻留下一串長長的問號。
“江姨。”
唐銳忍不住問道,“您剛纔說的戰王,難道是鎮守神州北域的朱仙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