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頂層最盡頭的那處房間中。
一襲紅衣的鐘意濃仍在打坐,但比起之前,她的面色要紅潤太多。
就如同是熟透的蜜桃,讓人忍不住意動,想要上前採擷。
看着這幅美如畫卷的情景,不遠處的嶽玄風,越發的按捺不住,雙目似在噴火,想要把鐘意濃整個人都吞下去一樣。
“快了,就快了。”
嶽玄風激動的自言自語,“意濃,你馬上就會是我的人了,你放心,在你服飾我的這段時間,我都只會忠貞於你一個人,因爲除了你,沒有人能給我歡愉的同時,還用《無歡功》幫我提升修爲,哈哈哈哈!”
正說着,房門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整張門板都脫落而下,橫向飛了三米多遠,重重落地,砸的地磚也四分五裂。
“什麼人,活得不耐煩了……”
話音在這一句頓住,看清楚來人之後,嶽玄風臉上連忙換了一副神情,“岳父大人,我當然不是說您,對了,是什麼人惹了您生氣,竟然發這麼大的火。”
鍾正南冷冰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具死屍。
而嶽玄風之所以還沒有真正的變爲死屍,只是因爲此刻的鐘意濃,還並沒有功成。
“岳家對我鍾家做了什麼,對意濃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
“趁我還沒有起殺意,你自廢功法,從我的眼前消失。”
“否則,我不介意對你這個小輩動手!”
錚的一聲。
鍾正南話音落下的同時,手中長劍刺入地面,像是刺進一塊豆腐般輕鬆寫意。
嶽玄風眼眉挑了挑,卻沒有什麼膽懼之色:“岳父大人,您這話就沒意思了,這都什麼年代了,我跟意濃有必要把初夜放到新婚那一天嗎?”
說完,他又換了一副意味深長的口吻。
徐緩開口:“再說了,即便我們兩家真的有什麼矛盾,意濃也已經對我死心塌地,您又何苦要拆散我們這一對新婚鴛鴦呢?”
“唔!”
正此時,一聲輕嚶從牀畔響起。
嶽玄風的眼眸頓時亮起。
鐘意濃終於功法小成,要迎來醒轉了。
鍾正南與唐銳相視一眼,也紛紛望了過去。
只見鐘意濃悠悠然睜開眼眸,如一雙葡萄般的眼珠之中,有着比往常更加濃厚的媚意。
一眼萬年。
鐘意濃的眼神中,就給人這樣的感覺。
然而,鐘意濃的狀態十分反常,她只掃了唐銳兩人一眼,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樣,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等看見嶽玄風的時候,突然就變得柔情蜜意,甜甜的說了一句:“玄風,你在等我醒來嗎?”
“當然了,意濃。”
嶽玄風微笑地點點頭,接着挑釁般的看向鍾正南,“岳父大人,您應該看到了,意濃她的眼裡只有我,您若是拆散我們,纔是對您女兒真正的不負責呢。”
鍾正南懶得理會他,視線緊緊的盯着鐘意濃:“意濃,快跟我回家!”
“你……”
鐘意濃轉過頭,滿臉好奇,“是誰?”
鍾正南頓時間愣住。
那雙從來都是睥睨萬物的眼睛,第一次閃過一抹慌亂。
緊接着,鍾正南加重語氣。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知道,你不願嫁給岳家,那我就不讓你嫁。”
“這次我帶小銳過來,就是要接你回去的。”
鐘意濃聽到這些,卻笑着搖了搖頭,再次把視線落在嶽玄風的身上。
吳儂軟語道:“誰說的,我只想嫁給玄風。”
“岳父大人,您怎麼就是不信,我已經說過……”
正在嶽玄風春風得意到極點的時候,一旁的唐銳突然開口了。
他沒有勸說鐘意濃,也沒有安慰鍾正南的意思。
而是說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詞語。
“白芷,連翹,決明子,杜青木香。”
“這是……”
嶽玄風的臉色猛然僵住,“你怎麼知道這幾個詞的!”
鍾正南也愣了一下,隨即他想起來,這是唐銳審訊媚孃的時候,提到的什麼關鍵詞。
只是,這關鍵詞的作用是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
當最後一個杜青木香說出口,本是眸如春水的鐘意濃,突然像是斷電了一樣,整個人的狀態都鬆垮下來,不消片刻,她再次坐直嬌軀,但眼睛裡的溫柔,已全然不見。
只剩下空洞與迷茫。
就像是一具植物人的眼神。
“小銳,這是怎麼回事?”
鍾正南也察覺出女兒的變化,忍不住問了一句。
唐銳笑着解釋:“您應該有印象,意濃之所以踏踏實實的修煉《無歡功》,全是因爲媚娘對她做了洗腦,而洗腦過程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步,就是這關鍵詞,這麼說吧,關鍵詞就相當於一把鑰匙,只要說出這幾個詞,意濃的意識就會清零,等待寫入新的指令。”
“這些關鍵詞只有我和媚娘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嶽玄風說到這兒,突然猜到了什麼,瞳孔擴張幾分,“難道媚娘已經被你們……”
唐銳頭也不擡:“媚娘死在嶽振天手裡,而嶽振天,現在不死也殘了。”
“你特麼找死是嗎!”
“連我父親也敢動,我現在就殺了你!”
暴怒一瞬間點燃了嶽玄風,顯然讓他忘記,唐銳能安然無恙走到這裡,實力之強,已經不是他能抵抗的了。
他的速度很快,剎那間,就來到了唐銳的面前。
但緊跟着,他突然速度銳減,嘎吱一聲,生生停在了中途。
碧銀如洗的承影劍,正指着他的鼻尖。
“別別別!”
嶽玄風終於流露懼意,他根本就沒看清,唐銳是什麼時候把劍舉起來的。
而那種凝如實質的殺機更加讓他明白,只要唐銳想,隨時都能取走他的小命。
“姐,可能有些疼,忍一下。”
“我用四象還神幫你洗掉那幾個關鍵詞。”
“等你恢復意識,我就帶你回家。”
唐銳的目光全在鐘意濃身上,他另一隻沒有拿劍的手,取出幾支銀針,刺入鐘意濃頭部的幾處穴道。
其中刺入太陽穴的兩支銀針,剛入三寸,便有一顆血珠身處皮膚,懸掛在針尾處。
下一刻,鐘意濃突然猛吸了一口氣。
那雙空洞的眼睛裡,再次浮現出情感的顏色。
“弟弟。”
接着,鐘意濃看清楚眼前這張臉,巧笑倩兮,聲音如醉,“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