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管家的態度轉變之快,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尤其是朱思蔚,他一個轉身,死死盯着唐銳的方向。
這小子連名號都沒報,龐管家怎會聽到他的聲音,就毫不猶豫答應?
難道,這小子真的非比凡人?
這念頭在朱思蔚心裡大概持續了一秒鐘,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別說這小子是中醫會的,就算是宋仲陽這個會長本人,都不見得在朱家有這麼大的面子,自己一定是猜錯了,龐管家會來,只是單純要爲自己出頭。
想到這,朱思蔚心裡踏實不少,索性做回沙發,拎起一瓶酒灌進嘴裡。
結果被烈酒刺激到滿嘴爛牙,疼得他齜牙咧嘴,好不狼狽。
唐銳看着這一幕,戲謔一笑,隨即招呼宋仲陽等人坐下,安心等待。
十餘分鐘後,一輛劍齒虎軍用防暴車急速駛來,停在這家名爲”心情“的酒吧外面,風塵吸張。
附近還沒進入酒吧的客人看見這一幕,頓時被驚的下巴脫落,眼睛瞪直。
“臥槽,軍車啊!”
“傳言心情酒吧的蔚少爺出身軍豪家族,原來這都是真的?”
“會不會搞錯了,萬一是蔚少爺惹了人,這車是來抓他的呢?”
客人們議論紛紛,誰也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錯過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哪怕在京城,這畫面也不多見。
噠噠!
下一刻,劍齒虎車門大開,一列魁梧冷峻男子從容下車。
每人都是軍綠勁裝,黑色長靴,一張張臉龐,猶如是刀削般凌厲霸道。
而他們中的隊長,更是高大偉岸,遠遠看去,就像一座移動小山,說不出的壓迫。
只見那位隊長站到副駕駛外,等待一位中年人下車,面露不屑的開口:“龐管家,不過是朱家旁支的一個二世祖,犯得着出動咱們朱雀營給他擦屁股嗎?”
“誰?朱思蔚?”
龐管家看了他一眼,不好氣的丟下一句,“誰管他的死活!”
這話,不僅讓這位隊長面容一怔,更讓衆看客們目瞪口呆。
不是蔚少爺的勢力?
那這些人全副武裝來勢洶洶是爲了什麼!
然而,他們並沒有機會知道,等這些人進入酒吧,就聽見裡面傳來洪亮的聲音。
“朱家辦事。”
“所有人,先行離開!”
不出片刻,整座心情酒吧就被清空,然後咣噹一聲,巨大的捲簾門落在地上,徹底與外界隔絕。
這一刻,唐銳他們也從稍顯擁擠的包間中現身出來。
一身是傷的朱思蔚剛看到龐管家,嘴角就揚起諂媚的弧度,迫不及待開口:“龐叔,就知道您不會丟下我不管。”
接着,他又看向龐管家身後,眼中光亮更是燦烈。
“朱雀營,鄭隊長!”
朱思蔚怎麼也沒想到,龐管家不僅親身趕來,甚至還帶來了朱家最尖銳的力量,朱雀營!
雖說這只是朱雀營留守在京城的一支小隊,但就憑這三個字,就足以壓死人!
那位鄭隊長,淡淡看了朱思蔚一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迴應。
這一幕,頓時讓朱思蔚有幾分尷尬。
唐銳在就近一張沙發坐下,悠哉悠哉開口:“蔚少爺,確定你是朱家的人嗎,怎麼在我看來,這些人都不願搭理你呢?”
“臭小子,你找死!”
朱思蔚臉色一寒,立即轉過身怒罵,“只要我龐叔一句話,別說敲碎你一身骨頭,就算把你剁了丟出去喂狗,在這京城裡,都不會激起一絲波瀾水花,現在你知道,這酒吧爲什麼要叫心情了吧,誰若是讓我朱思蔚心情不好,我就讓他百倍奉還……”
砰!
話還沒有說完,朱思蔚突然被人猛踹腰眼。
只覺被腰斬一般,整個人反向對摺,以一個誇張的姿勢向前撲去,然後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龐叔,您幹嗎打我啊?”
朱思蔚回過頭,一臉委屈。
然後讓他驚訝的是,龐叔根本沒理會他,而是微躬着身子,走到了唐銳身邊,態度要多真誠有多真誠:“給唐會長添麻煩了,我這就教訓這個不孝子弟!”
唐會長?添麻煩?
朱思蔚頓時間變了臉色。
宋仲陽他們也全都身軀巨震。
就連鄭隊長爲首的朱雀營衆人,亦是紛紛朝唐銳投來震撼的目光。
他們不驚訝龐管家對朱思蔚動手,但不解的是,龐管家對待沙發上那個年輕人的態度。
突然地,鄭隊長像是想起來什麼,神情一震:“龐管家,難道這位唐會長就是……”
朱思蔚的反應更加劇烈,顧不得腰痛,他一骨碌爬起來喝道:“龐叔,您認錯人了吧,這小子就一臭看病的,如果說背景,最多就是中醫會罷了,您何必這麼怕他啊?”
“小鄭,封口。”
龐管家淡淡發聲,同時間,鄭隊長如電光閃過,出現在朱思蔚身後,一把抓住他的下顎,輕輕一拽,整個下巴脫落,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此時,唐銳的面容才稍有緩轉。
往沙發上一靠,微笑開口:“麻煩龐管家跑這一趟了。”
“不麻煩,不麻煩。”
龐管家連忙賠笑,他敢不來麼,如今唐銳身邊的暗衛可是朱仁山,今晚的一切,都在朱仁山眼皮底下發生,如若逼的朱仁山出手,那遭殃的不止朱思蔚,他這個京城第一管家怕是也要有連坐責任。
說完,龐管家小心翼翼詢問:“不知那小子犯了什麼錯,我朱家一定嚴懲。”
“我妹妹來京城找我,中途被這位蔚少爺帶到這裡。”
唐銳淡聲說道,“若非我發現及時,恐怕後果已經不堪設想。”
聽到這,朱思蔚拼命搖頭,他根本什麼都沒做啊,哪怕是下了藥,可那個叫孔雀的,根本就一點中招的跡象都沒有好嗎?!
然而,他下顎脫臼,無法解釋,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而已。
龐管家臉色一變,隨即朝鄭會長遞個眼神。
鄭會長會意,直接把朱思蔚踹翻,接着,一腳踩向朱思蔚的兩腿之間。
噗!
雞飛蛋打的巨大痛楚,讓朱思蔚如墮地獄。
一身冷汗如瀑,朱思蔚再也無法保持清醒,腦袋一歪,就要暈厥。
而在那之前,他所見到的最後一幕,深深在腦海定格。
只見鄭隊長率領全部朱雀營成員,恭恭敬敬,站在唐銳身前。
“在場全體朱雀……”
嘩的一聲,衆人齊齊行出軍禮,聲音如雷貫耳,“見過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