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唐銳,儼然是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境界。
所有招式都不經大腦思考,信手拈來,隨心而爲,但仔細感悟,卻又從中察覺到許多的精妙之處。
“戰王,這……”
陸豪剛剛從陳玄南的威勢中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感悟什麼,立刻又被唐銳掀起的這陣氣機風暴,而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陳玄南則是滿臉驚異感嘆:“小銳這十幾劍裡,至少有五種功法,但難能可貴的是,他並不是簡單的把功法雜糅,而是融合了全部精髓,化爲了他自己的東西。”
“有人能做到這點嗎?”
陸豪錯愕了。
不論武者界,還是他們這些行軍打仗的戰士,對於武道的認知其實都大同小異。
那便是,雜不如精。
萬法千般,不如一法深鑽。
然而,唐銳卻與這常識一樣的概念背道而馳,更可怕的是,他的真氣無比純澈,招式也精益求精,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倫不類。
這太可怕了!
“跟小銳比起來,剛纔那四個武者界天驕,完全就是個笑話啊。”
陳玄南嘆笑之間,唐銳劍指舞動,也進入尾聲。
《朱雀隱》的妖異身法,以及《玄武汐》的浩瀚巨力,竟在這幾劍合二爲一,最令人咋舌的是,唐銳的最後一劍,竟還融入了《承影劍訣》。
蛟分承影!
一指點出,宛如攪動了汪洋大海,之前積蓄的力量也在這一頃刻間爆發而出。
轟!
隨着一聲音爆,陳玄南佈置的那一層真氣屏障,終於消散。
“好功夫。”
正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聲讚歎。
隨即那聲音的主人便閃身而入,兇橫的力量拍向唐銳,不給半分反應的時間。
但令人驚訝的是,唐銳並沒有被這次偷襲打亂陣腳,而是淡然接招,一指探出,正中那隻堪稱殘暴的手掌。
砰!
山石爆裂般的聲音響徹耳膜,以至讓陸豪下意識捂住雙耳,眼前都出現了短暫的暈眩。
當他終於恢復視線,看見唐銳還站在原本的位置上,而那一掌的主人,赫然退後了三步。
這讓他整個人都傻了。
要知道,那一掌的主人可是朱仙戰王啊!
一位在戰鬥中千錘百煉,榮獲戰王之稱的存在,竟然偷襲不成,反被唐銳擊退了三步距離?
這若是傳回北域,恐怕要掀起一場大地震了。
不過,朱仙倒是沒太大的反應,反而笑着說道:“這《玄武汐》太重殺伐,我多次建議玄南,這功法對你幫助不大,可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把它融入自己的功法體系,這等領悟力,讓我大開眼界啊。”
陳玄南當即冷哼一聲,說道:“我早告訴你,憑小銳的實力,絕對能把兩部功法合而爲一,現在你相信了吧!”
“呃……”
唐銳汗顏的看向陳玄南,他怎麼感覺,這陳戰王是覺得自己學了《朱雀隱》,心裡略有不忿,所以才迫不及待把《玄武汐》傳給自己啊?
“唉,跟唐會長比起來,我的資質簡直就不堪入目。”
陸豪長嘆了一口氣,滿臉失敗,“剛纔陳戰王施展《玄武汐》的時候,我連眨眼都不敢,聆聽心法的時候,也盡最大力氣去記憶,結果到現在,我腦袋裡只跟一團漿糊似得,什麼都沒領悟出來。”
聞言,唐銳不禁一笑。
拍了拍陸豪的肩膀,說道:“這不怪你,是陳戰王沒有收力,導致你用了太多精力去抵抗衝擊,纔沒有時間思考,等有時間了,我幫你把《玄武汐》的精髓梳理出來……”
陳玄南眉眼一瞪:“等等,小銳你這意思是怪我咯?”
“我可沒那麼說。”
唐銳哈哈一笑,光棍的聳了聳肩。
陸豪只覺心口暖意流淌,隨後卻是流露一絲憾色:“只可惜,因爲剛纔的缺席,導致白虎戰王對唐會長您頗有意見,不然以您的天資,一定能在交流會上博得白虎戰王的青睞的。”
“以後會有機會的。”
唐銳淡然一笑,心中卻是對這位白虎戰王,也多了一絲興趣。
不僅是因爲白虎營在四方神軍中位居第二,更是因爲這位白虎戰王,是四位戰王中唯一的女戰王。
而且,傳聞白虎戰王最擅長的不是領軍作戰,也不是修爲無敵,而是擁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強大醫術。
同樣是醫武雙絕的唐銳,很難不對白虎戰王感興趣。
只不過,陳玄南聽了卻是嗤之以鼻道:“有必要討好那個女人嗎,陸豪,信不信我把你踢出玄武營!”
陸豪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提起白虎戰王半個字眼。
而陳玄南這幅態度,也讓唐銳感到疑惑:“朱戰王,這是個什麼情況?”
朱仙不以爲然一笑:“玄南曾經追求過白虎,可惜人家沒看上他,不僅如此,還公開對外聲明,連她一介女流都打不贏的人,根本沒有追求她的資格。”
“呃,然後呢?”
“然後玄南就當衆挑戰白虎,以當時玄南的實力,自然是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難得聽朱仙聊起這些八卦,但不等說完,就被陳玄南冷聲打斷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都巔峰強者了,還聽不得這段舊事?”
朱仙沒好氣開口。
唐銳聽了,又是汗顏,又是好笑。
沒想到陳玄南這樣響噹噹的英雄人物,還有這種不爲人知的過去。
而且,白虎戰王之所以對他的缺席如此不滿,該不會就是因爲見到陳玄南極力推薦自己,纔會恨屋及烏的吧?!
唐銳表示深深懷疑這一點。
再看陳玄南,臉色愈發的陰沉:“姓朱的,你不是有什麼新情報要帶給小銳嗎,如果就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就早點從我眼前離開。”
“怎麼還真急了。”
沒再理會陳玄南,朱仙的語氣比剛纔凝重了些,“小銳,我聽玄南說,你在凌霄城遇到了黑羽林的色·欲?”
唐銳點點頭:“雖然阻止了她得到菩提土,但還是棋差一步,被她帶走了融道木。”
“那你可知道,這色·欲的身份?”
“嗯?”
唐銳神情頓時一繃。
朱仙用這幅語氣,分明代表着,他很清楚這位色·欲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