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她來這裡休息的?”
短瞬的錯愕之後,林若雪猛然回頭,只敢用氣聲開口。
如若全秀賢甦醒,她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這一幕。
而此時的唐銳,同樣滿臉懵逼。
“我記得,當時她說去倒杯酒,然後就沒再見過她了,還以爲她跟你提前打了招呼離開,誰知道她竟然……”
唐銳回憶起絲絲細節,卻不等說完,就被林若雪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雙美眸狠狠瞪視過來,林若雪壓低聲音:“不會小點聲嗎,萬一吵醒她的話,一會兒該怎麼解釋?”
“唔。”
正此時,牀畔傳來了一聲嚶嚀。
唐銳兩人再度僵住。
只見全秀賢伸了個懶腰,面色豔若桃李,眉眼之間,嬌羞如絲,最讓人慾罷不能的是,肩膀上衣袖微微滑落,雪白香肩小露,更多了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我這是還沒夢醒麼,怎麼看見林總和唐先生……”
睡眼朦朧,口中也呢喃出聲,但很快,全秀賢就瞪大眼眸,整個人都直起身子,“你們怎麼在這裡的!”
林若雪觸電般收回手臂,用力的背在了自己身後。
這動作無疑更把尷尬的氣氛推向了頂點。
最後還是唐銳率先打破沉默:“貌似是你讓我們借住在此,然後吧,目前我就住在這個房間。”
“啊?”
自己竟然睡在了唐銳的牀上?
全秀賢更是羞赧到極致,怯怯下牀,站在一邊,“林總,我只是不勝酒力,所以纔上來小睡片刻,我跟唐先生其實沒什麼的,我,我還是先回去吧,桃花劫剛剛面世,還有許多工作需要安排。”
話落,她提起牀邊的高跟鞋,都顧不得穿上,一溜煙跑出房門。
徒留這滿屋的微妙氣氛,以及淡淡的香水氣息。
只是當她鑽回車裡,突然又想起來什麼,懊惱的捶打方向盤。
“我爲什麼要向林總道歉啊?”
“唐先生明明是單身,我追求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真是個傻子,等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跟林總把話說清楚。”
自責了半晌,全秀賢這才啓動車子,悻悻然的離開這裡。
而聽到引擎聲漸行漸遠,房間中氛圍也稍顯輕鬆。
唐銳聳了聳肩膀,一副光棍的語氣說道:“你也聽到了,我跟她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也沒說你們有什麼啊。”
林若雪輕挑黛眉,好笑道,“不過呢,如果我沒有發現你金屋藏嬌,就說不好會不會發生點什麼了。”
唐銳一怔,隨即才察覺出一件事。
那就是林若雪心裡其實跟明鏡似的,說這些話,只是在故意岔開話題。
因爲在這之前,他分明是要上演霸王硬上弓好戲的。
“我突然想起來……”
唐銳口吻輕佻,腳步也在不斷上前,“因爲全秀賢的出現,我們的節目被中斷了啊。”
“什麼節目?”
“啊,你快把我放下來!”
“至少換一個房間啊,全秀賢剛剛睡在這裡,我接受不了。”
於是,在林若雪的強烈要求下,兩人換到隔壁臥室,砰的一聲門響,也把這滿屋春光徹底關住。
而接下來幾日,時光彷彿慢了下來,桃花劫有着三品美酒的光環加持,根本無需任何操作,就能輕易攪動整座市場,至於韓東旭那邊,也沒有關於色.欲的消息傳來。
這也讓唐銳和林若雪兩個人,真的像是度了一場蜜月,每天都是沒羞沒燥的生活。
“這些天有點太·安靜了,你不覺得嗎?”
一日清晨,兩人剛剛做完早間活動,林若雪斜靠在唐銳臂彎,擺弄着手機說道,“韓東旭那裡一直沒有動靜,不會是有什麼變故吧?”
“玄鏡和珍露之間的合作,已經步入正軌,換言之,他跟我們早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如若出現變故,他要能抗住這相應的代價才行。”
唐銳幫林若雪打理稍稍凌亂的髮絲,聲音微沉,“比起這些,我反倒更擔心全秀賢一點。”
“嗯?”
林若雪一怔,隨即打趣開口,“怎麼,還不許人家冷靜下來,發現你其實也就這樣啊!”
“什麼叫也就這樣。”
唐銳臉色一板,“你這個評價,我不能苟同。”
林若雪的笑容頓時更加燦爛。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
唐銳正色下來,說起前兩日那次慶祝酒宴,“當時我發現,全秀賢的鼻假體出現了輕微的炎症,雖然不算嚴重,但如果繼續惡化,後果很可能會不堪設想。”
撲通。
林若雪一瞬間坐直身體。
“原來她真的整容了嗎?”
先是疑問一句,隨即林若雪臉色便浮現幾抹擔憂,“我聽智恩發消息說,全小姐自前天下午開始,就沒有去過公司了,本來我以爲是她勞累過度,就想着歇一歇也好,但聽完你這些話,事情好像要嚴重的多,不行,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飛快撥出全秀賢的號碼,可聽筒中傳來的,是冰冷的嘟聲,無人接聽。
唐銳眉頭也漸漸皺起。
如果說前天開始,炎症就已經加重的話,那直到現在,很可能已經到了失控的地步。
“聯繫李智恩,想辦法找到她現在的位置。”
唐銳再沒有廢話,一個箭步下牀。
而這時候的全秀賢,正站在延世附屬醫院的貴賓室,像只無頭蒼蠅般來回踱步。
在她臉上,蒙着一個巨大的白色口罩,但貴賓室中還有兩位候診病人,他們都能依稀看到,在鼻翼位置,口罩已經暈出來些許鮮血,讓人不由得皺住眉頭。
嘎吱。
那扇冰冷的門總算打開,一名男醫生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如若唐銳和林若雪在場,一定會感嘆世界的渺小。
這男醫生不是別人,正是在機場與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金志勳。
“金醫生,你終於來了。”
全秀賢蹭一下起身,滿眼的憂色痛苦,“上次你給我做的鼻假體好像不太對勁,這兩天我的鼻子越來越疼,而且還慢慢爛掉了。”
說話間,她把口罩褪下了兩寸。
屋內其他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只見她整個鼻尖,都變成了血紅顏色,皮肉潰爛的不成樣子,被口罩稍一摩擦,更是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