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而言,擁有洗靈泉的韓中岷,算得上是現場唯一的變數。
只是,韓中岷早早負傷,也就讓唐銳放棄了這個變數,纔會讓色.欲帶他離開,而自己孤軍奮戰。
沒想到,韓中岷根本沒走。
“韓先生,不必管我。”
唐銳沉聲開口,“快把洗靈泉喝下去,或許還有一絲勝算。”
懶惰笑盈盈的看着韓中岷:“確實如此,但這樣一來,唐銳可是連一絲生機都沒有了。”
“韓先生,你……”
旁邊色.欲欲言又止,用力盯着他手中的洗靈泉,一顆心儼然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最終,那瓶洗靈泉還是被韓中岷放了下來。
眼中決絕,化作了一抹無奈:“如果我把泉水給你,便會放過我們所有人嗎?”
“自然。”
懶惰點點頭,“我說到做到。”
話落,卻又看着色.欲,補充一句:“但不包括這個叛徒。”
色.欲身體猛的一顫。
“該死。”
韓中岷咬了咬牙,卻沒有太多爭取的意思,只是對色.欲說了一句,“鹿小姐,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
對他而言,色.欲算不上自己人,唐銳與尹無相纔是他真正要救的人。
“等一等!”
這時,唐銳卻突然開口,“我答應過小容,不論如何,一定要保鹿姑娘平安。”
韓中岷急的團團轉:“唐先生,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啊!”
“懶惰,開條件吧!”
目光直接對向懶惰,儘管性命拿捏在對方手上,但唐銳眸中,不失凌厲。
這眼神,亦是讓懶惰微微怔然。
而後,懶惰似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陰惻惻的笑了出來:“想要英雄救美是吧,那要看你能不能付出應有的代價了,要知道,這色.欲可是我黑羽林的一員大將。”
“廢話少說,開條件吧!”
唐銳不耐煩道。
他也不想把自己擺在這種不對等的談判關係中,可他更不想,去面對小容那寫滿難過與痛苦的樣子。
月亮門夠慘了,那便讓這種命運停在此刻吧。
“好,痛快!”
懶惰郎爽一笑,說出他的要求,“要救色.欲,就拿你的修爲來換!”
“可以。”
唐銳幾乎沒有停頓,便答應了這個條件。
瞬時間,大廳內氣氛靜寂了。
幾人還以爲自己聽錯,震愕的看向唐銳,哪怕是懶惰,都微微擴張瞳孔,忍不住重複一句:“看來你是沒聽懂我說的什麼,想救人,就用你一身修爲來換。”
唐銳想要點點頭,脖頸卻不小心碰到承影劍尖,於是又停下動作。
而是很認真的說道:“對,我說可以。”
這寥寥幾字,徹底擊潰了色.欲的心,儘管她在色.欲分部中,也稱得上是呼風喚雨,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從小到大的躲避與隱藏,讓她給自己穿上一層刺蝟般的盔甲,如果可以,她只想和真正關心自己,待自己如親的人生活在一起。
而在之前,她以爲自己這一生,也就只有小容、師兄和般若三個親人了。
突然出現一個男人,願意用畢生修爲來換她平安,這種衝擊,擊潰了她全部的堅強,只剩脆弱與感動。
“有種!”
懶惰感嘆一聲,驟起一掌,拍在唐銳的丹田位置。
砰!
沉悶的聲音,如同暗雷,讓所有人都心神震顫。
唐銳一連倒退數步,每一步都重若千鈞,當他停下來,面容已經全無血色,眼神也枯若干河。
那一身浩瀚修爲,在此時此刻,如煙塵一般散去。
“對不起。”
色.欲及時出現,讓他靠在自己懷中,艱難喘息。
唐銳目光如炬,直視懶惰:“現在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話落,韓中岷將洗靈泉高高拋起,在懶惰趕去接住的瞬間,憑着一條腿衝到尹無相面前,兩人攙扶而立。
泉水入手,懶惰打開後,聞香確認。
“靈氣四溢,沁脾留香,正是洗靈泉沒錯。”
露出個滿意的笑容,懶惰接着信手一拋,將承影丟至唐銳腳下,“本想把這件玄兵帶回組織,但現在想來,讓它留在你身邊更加有趣,一個廢人,卻坐擁玄級兵器,這是多麼諷刺而可笑的一件事啊!”
話落,懶惰揹負雙手,轉身離去。
當他真正走出大廳,這種凝如實質的壓迫感才徹底剝離。
很快的,奉允兒和韓東旭匆匆忙忙跑進來,面容上寫滿焦急。
“師父,您沒事吧!”
“父親,您怎麼樣!”
但二人都沒有回答,而是凝視着唐銳,良久良久,重重嘆了口氣。
對他們而言,最不願見到的場景,莫過於這一刻了。
少年斷腕,天驕隕落。
“唉!”
尹無相搖搖頭,說道,“只怪我修爲跌落太過厲害,如若我重歸巔峰,何至讓大家淪落如此險境,屆時神州那幾位追問起來,我該怎麼面對他們啊!”
“大師不必自責。”
讓色.欲扶着自己坐下,唐銳語氣虛弱,“事情還沒到最糟的那一步,還請二位幫我護法,我來不及轉移房間,只能在這裡運功療傷了。”
運功?
這個字眼,讓在場人無不是一怔。
難道說,唐銳還有挽回修爲的機會?!
“快,幫小友護法!”
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尹無相立刻走到唐銳身邊,並命令奉允兒佈置高手,把閉關範圍擴大到數百米之外。
色.欲聞言,也強提精神,守在了唐銳身後。
只是,當唐銳真正開始修煉,卻發現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本想調動體內的中、上兩處丹田,以此爲基,從而激活《聖心訣》,嘗試着去修復已經崩潰的丹田,然而,下丹田纔是三尸中的基礎所在,唐銳此舉,無異於是在倒行逆施。
嘗試數次,中、上兩處丹田皆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一點動靜。
“呼!”
約摸一刻鐘功夫,唐銳吐出一口長氣,結束入定。
幾人俱都凝視過來,滿懷期待的看着他。
“我好像有點高估自己了。”
唐銳苦笑一聲,“我想的法子行不通,下丹田被毀,想要重塑,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出現另一個我,幫我運氣施針,另一種就是想出一個辦法,類似於韓先生的心臟起搏器,給我外接一個丹田,幫我來激活中、上兩處丹田才行。”
這兩種可能說着簡單,但真正實施起來,難於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