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樓。
在離去的數個月中,廖嬸都會盡心盡力的打掃一番,加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頗多,女帝遠足、夜漁和蜂后一直待在西南劍豹大隊未曾出來,房間中的擺設與離開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空氣是清新的,房間是整潔的,並沒有一點點腐蝕的味道。
客廳中,黃樂祺針對汪伯的病情還在進行最後的處理,氣氛卻也歡愉。
“廖嬸,這段日子多虧了你的打理,小洋樓才能維持之前的環境。你要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和壞人能做到的都不會推脫。”蘇雨彤恬靜笑道。
“哪能啊?”廖嬸瞪眼,不樂意:“傻丫頭,再這麼說廖嬸要跟你急,多大點兒事啊。比起你小兩口做的,廖嬸做的事情實在微不足道。”
“廖嬸,小事一樁啦!”蘇雨彤掩嘴,看向寧隱咯咯直笑道:“反正壞人喜歡沒事找事,這種送上門來專門被欺負的事情,他的心底指不定有多樂意。”
“可是…”汪大娘目光怯怯,皺眉道:“將那麼多當官的擱在外面,真的好麼?”
“婦人之見。”
汪伯道:“難道看不出來,那些官老爺都得看寧隱這孩子的臉色做事?雖然老頭兒沒什麼文化,沒上過幾天私塾卻也懂得,這是比那些官老爺更厲害的能耐才能做到的。否則,你以爲憑什麼一個市的領導班子看一個年輕人的臉色?這事你就否操心了,有他爲我們做主,安心。”
“汪伯說的對,汪大娘,你就安心吧!”寧隱擡頭看向蘇雨彤,含笑道:“小雨彤,我腦子裡突然升起一個想法,將南溪市打造成爲一個專門養老的地方怎麼樣?”
“我的規劃是:南溪港原本便成東西走向,東邊靠涪江,西面臨南溪市市區,以中間街道爲中心,東邊因爲空氣好,便是專門改建成養老的住所,名字就叫南溪道;西邊則因爲靠近市區相對而言繁雜的多,故此則依舊維持原狀,給原本就在南溪港的灰色產業一個生存空間,直接由我死神會的成員駐紮在這裡,取名南溪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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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以防嚴重鬥毆事件的發生,二是避免南溪港類似這種遭受外來力量侵擾,破壞這裡質樸民風的事情。還是那句話,我並不認爲坐檯小姐就一定全部是浪蕩之女。任何一個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其生存必要的權力。”寧隱凝視着自己的雙手說道:“這雙手,到底沾滿了多少血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就權當是給自己種下善緣吧,爲自己的孩子積福。我可不想好孩子還沒長大天天就被人羣毆。”
“噗哧…”
衆人齊笑,這都什麼人什麼邏輯啊?
牧川則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一側哭笑不得,心中暗忖:拜託你們,還有一位人民公僕在這裡好不好?
“……”
小洋樓內的氣氛溫馨,一片歡聲笑語的雅緻。
而在小洋樓外,雖然南溪港的街坊鄰居在寧隱的好意下散去,卻是挨家挨戶從窗戶探出頭來關注着事情的發展,一個個激烈討論,依舊如火朝天。
在小洋樓的門口,鳳皇、火凰和帝,便是揹負各
自刀劍神兵靜靜佇足在那裡一動未動,但那棱角磨去後的沉澱,卻是給人一種強大無匹的壓迫感,已經達到怒其不爭的乍舌地步。
而在更遠的地方,火凰第一次以制裁庭制裁者身份發佈的命令,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中南溪市幾個區的死神會附庸江湖力量,已是集中在一起,黑壓壓的便是一大片。
這些人雖然並非死神會的成員,但也是在其羽翼下中的一部分,乃是真正混江湖的存在,武力值或許沒有多高,戰鬥力也未必強橫,不過凝聚到一起卻也萬分可怕,此時明目張膽,個個手持統一配置的黑鋼砍刀,將龍翔工程集團兩百多號員工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連南溪市警方的警力都只能面面相覷,退避三舍。
而在另一邊。
如此對峙狀態,一旦爆發出事件來必然驚天動地,何況這一切還是寧隱一手主導,危險級別能立馬上升到華夏震動的大事件上,誰敢有絲毫怠慢?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南溪市市政府的相關領導皆是未曾離開,退到了一側。
“老黃,房建一直是你在負責,南溪港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陳帛陽劈頭就罵。
在他的對面,佇足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西裝革履的男人,大腹便便,名叫黃建庭,南溪市房建一把手。
聽到陳帛陽的怒斥,黃建庭就知道事情麻煩了,擦拭着額角豆大的汗滴道:“陳書記,這事是您之前首肯了的啊,這…這也不完全是我的責任…”
陳帛陽神色一寒,劈頭就罵:“我當時怎麼給你說的來着?我一再叮囑你,南溪港的情況特殊,環境整治是一方面,但是維繫這裡的羣衆穩定,完整建築體系的完整性更加重要。但是你都做了些什麼?龍翔工程集團強拆你沒有看見?惡行累累你沒有看見?無法無天你沒有看見?聚衆鬥毆你沒有看見?你瞎了還是聾了?”
“陳書記我…”黃建庭神色惶恐,更顯慌張。
當初南溪市趙系的垮臺,寧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小是不假,但能夠和當時那般強勢的趙世倫鬥勇鬥智而不倒,卻也足見陳帛陽此人深謀遠慮的程度,眼眸中精光一閃,大手一揮,威嚴打斷道:“我不管龍翔工程集團給了你多少錢,也不管給你許了多少好處,若是想既往不咎的話,立即到小洋樓內說明情況。這件事情因你而起,我相信隱少對於你的答案會很有興趣。”
“陳書記,我這就去。”
黃建庭不假思索的拍着胸膛,轉身便向小洋樓方向走去,步伐才行邁開卻是收回,擦拭着臉頰上的汗滴,臉色宛若豬肝:“可是陳書記,這陣勢…”
陳帛陽心中如釋重負,混體制的人便是如此,終究是要找背黑鍋的存在,層層壓制,當真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能坑一個坑一個,明哲方纔保身。
聽到黃建庭的話,陳帛陽便是撥通了牧川的電話號碼。
不多時,接到消息的鳳皇看向黃建庭冷聲道:“黃主任,師父讓你進去。”
“好,謝謝。”黃建庭忙不迭地點頭,在南溪市各級官員的目送下,進入了小洋樓內。
“
嘭!”
“嘭!”
“嘭!”
陳帛陽等人還未來得及長吁一口濁氣,一陣劇烈打擊聲已是傳出。
“隱…隱少…別打了,別打了啊,我是黃建庭,南溪市房建的…”
“嘭…”
“牧局長,牧局長救命啊…”
“悾…”
聲勢才起,瞬間便是落下,只見小洋樓的房門閃電般打開並迅速關閉,黃建庭那道身影去得快回來得更快,砸在地上已是被暴揍得頭破血流,慘嚎不斷。
隨後,房間內聲勢傳來:“我管你是誰,照打不誤。”
“……”
看着房建一把手黃建庭抱頭鼠竄頭破血流的一幕,南溪市的一行高官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施救的人員快速施救,維持秩序的人迅速維持秩序,維繫着整個場面的穩定性。
整個過程中陳帛陽驚駭的呆滯原地一動不動,不是他不想動不能動,而是沒有找到一個讓自己動的理由或者說是藉口。
發怒吧?
寧隱咳嗽一聲都能嚇破他的膽,偏偏那個男人無論是語氣還是行爲習慣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如果說他是天才藝術家,那麼他的表演能力早已出神入化,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地步。
上前幫忙?
陳帛陽又覺得黃建庭完全是死有餘辜,若非這人的一己貪念,事情又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明哲保身爲原則,至少目前寧隱還沒有顯露出對他有不滿的地方,或者說還沒有那種一眼便能看穿的針對性,自是不會引火自焚,沒事給自己自找麻煩。寧隱這尊大佛到底有多難伺候?如今一幕他總算徹徹底底見識到了。
驚悸的神色收斂,陳帛陽腦海極速飛轉,快速思索着整個事情的經過,最終思緒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龍翔工程集團”六個格外刺目的字眼,不假思索的捶拳道:“是了,隱少所針對的便是龍翔工程集團的人。雖然不知道這次他的腦子裡又在盤算着什麼,但是他將矛頭對準誰,誰就自認倒黴吧。”
但凡大事有高個頂着。
陳帛陽對於綿州市劉家的瞭解自是不少,這個龐大的家族企業中同樣又不少人爲官,省城一級的人總比他區區一個地級市一把手的份量強的多,當即便是再度撥通了劉子旭的電話號碼。
通風報信?自然不是。
寧隱脾性性格讓人難以捉摸,陳帛陽心中便是計較:總得讓真正的出氣筒頂上不是?至少,那樣的話南溪市政府方面的壓力就減小了。
“……”
在逼近南溪市市區之前,劉子旭接到了陳帛陽電話的催促,這一路上關於南溪港的情報他也沒有少收集,對於整個過程極爲了解。
那輛價格不菲的賓利上,劉子旭揉了揉作疼的眉頭,嘴角泛着一絲苦笑道:“枉我綿州劉家在整個西南都是數一數二的頂級家族,而是劉子旭更是劉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堂堂劉家大少也比不得這個旁門左道,半路殺出來的傢伙更加飛揚跋扈,肆無忌憚到如此地步,相當棘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