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是經過特殊建造而成,不但具有超強的隔音效果,如果不是在對方允許的情況下,就算是用小鋼炮轟擊也未必轟得開,而事實上在這段時間內,根本也沒有出現過類似的聲音。”
“反而,整個審訊室內,就只有馬局長和你寧隱、蘇雨彤三人。”
寧隱不耐煩地說道:“別唧唧歪歪的繞圈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誰喜歡聽你推理那一套?”
趙世倫冷笑道:“你的身手不凡,現如今的南溪市可謂是人盡皆知,能夠在一個照面內將特警支隊七個最強精英放倒,要解決馬局長同樣不是什麼難題;不要以爲你做得隱蔽,或許沒人提醒你,在審訊期間,審訊室的監控錄像就不會停止,至少會記錄下斷電之前的所有事情,我敢肯定,你的所有犯罪過程就在裡面。”
“趙世倫,你確定麼?”
寧隱二人還以爲趙世倫這麼勝券在握,能夠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威懾證據,卻沒想到居然是這一茬,頓時笑了,早就看不見趙世倫這副嘴臉的蘇雨彤更是毫不客氣地說道:“見過豬,卻沒有見過沒腦子的豬。”
“趙世倫,如果你的破證據就是這個的話,我勸你還是別動那份心思,死了這條心吧。”
“難道,你們早就在攝像頭裡動了手腳?”趙世倫神色劇變。
在衆目睽睽之中,要想捏造寧隱二人的證據他也無法做到明目張膽,畢竟他還要防備陳帛陽這個他仕途上最大的威脅,如果連這個證據都沒有了,豈不是真正逼上絕路?
此時,灰暗的人羣中,一個人冒出來,弱弱地說道:“副書記,不是寧隱二人動的手腳,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給我說清楚。”趙世倫喝道。
那人說:“而是在審訊之前,馬局長就讓我們監控室的人,將攝像頭切斷,所以並沒有記錄下他們的任何對話和影像資料。”
“什麼?”
趙世倫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氣急敗壞怒火燒心的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如此說來豈不是他要…
“哈哈!”
寧隱不由得爽朗大笑出聲心中舒坦,這種從對方自己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兇狠狠的打臉,比他自己出手還要讓人來得霸道,直接爽翻了天,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給牧川報仇,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大手一揮,冷笑着說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站着挨耳光的懲罰太輕,不足以讓我感到精神上的興奮和滿意,所以必須全部跪下。”
“寧隱,你不要太過分。”謝強大喝。
開什麼玩笑?堂堂一個地級市二把手跪在一個小混混的面前,當着所有高級官員挨耳光,這是何等奇恥大辱?
哪知道寧隱並不買賬:“謝強,既然你一味的袒護趙世倫,那我也可能放過你,你也要跪下,否則的話,就讓洪水直接淹了南溪市又何妨?”
“你…”謝強神色劇動。
“容不得你反駁,我的耐心有限,跪還是不跪?”
跪,還是不跪,這是個問題。
黑暗撰動的人羣中,牧川拳頭緊拽面目青筋暴漲,心中病態的異常興奮,這麼多年復仇種子的萌芽,無數次曾幻想趙世倫被繩之於法的結局,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趙世倫勢力越漸龐大,官階越來越高,復仇的希望越來越渺茫,這麼多年過去,能夠將趙世倫逼迫到如此絕境的,除了寧隱以外別無他人。
復仇在即,就算不能傷筋動骨,也至少可以迫使趙世倫顏面大損,從此擡不起頭來,他如何能再隱忍下去,心中聲音肆意咆哮,如狂如魔。
霸王察覺到牧川的異樣,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旋即牧川周身一怔,才緩和了一下情緒鎮定下來。
氣氛,驟然死寂。
“咔嚓!”
而一道比絲線還要細小的白光閃過,寧隱又如同變戲法的將他和蘇雨彤的手銬解開。
“寧隱,你想幹什麼?”
面對這一幕,趙世倫喝道。
寧隱活動了一下手腳,不緊不慢笑道:“當然是活動一下手腳準備揍人了,難道趙副書記聽說過有人帶着手銬,可以拿頭煽人耳光?”
“你…”
趙世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這纔是真正的咄咄逼人:“難道你就真的以爲我就會答應你?”
寧隱再度坐回原位,翹着二郎腿眯着眼睛笑道:“所以,我已經打開了手機裡的錄像功能,我得把事實經過錄下來。現在這社會,打個警察就說襲警,搞不好都要吃牢飯。我現在要打的可是你,如果沒有證據到時候被人反咬一口,我豈不是連哭都找不到地方?”
這是什麼?
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啊,所以人都意識到,從最開始都小覷了寧隱這個男人,他的頭腦就像一部精密的計算機,滴水不漏,將所有問題都堵死,就算要找茬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蘇雨彤的芳心同樣激盪不已,此時此刻她才相信眼前這個和他朝夕相處快一個月的傢伙,真的就是世界傭兵的王者,強大的兵王存在,這等大局觀的把握,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擁有的,能夠調動那般強勢的力量,同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具備的。
或許…或許愛上這樣一個強大又疼愛自己的男人,這輩子都不會後悔吧?
呸呸呸,我到底在想什麼呢?蘇雨彤猛然驚醒,被自己莫名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芳心猶若小鹿亂撞,情緒久久不能自已,只可惜某人正在琢磨着到時候正煽起耳光來,到底是先出左手還是右手,否則的話必然更加興奮。
“忘記提醒你們一句,在這裡每流逝一分一秒的時間,洪水向南溪市逼近就更近一分,我是非常無所謂的,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你大爺我。”
寧隱‘好心好意’的提醒,卻是令得所有政府官員臉色劇變,短短的一個小時,對於人口上千萬的南溪市能做什麼?什麼都做不了,現在唯一能夠給予的希望,就只有寧隱鬆口,但按照現在僵持不下的情況來看,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趙世倫,跪下挨一
頓揍算什麼?好歹你也是人民的公僕,難道你真的要對千萬人民見死不救,還要拿着你那套臉頰的尊嚴說事?在大義面前連下跪的勇氣都沒有,你算個什麼男人?孬種。”一個人終於忍不住出聲喝道。
這一切就像是導火索一樣,直接在人羣中炸開。
“沒錯。趙世倫,無論你之前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壞事,既然你坐在現在的位置上,人家又點名要你下跪,就應該扛起大旗,不然事後一定會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手遮天又怎麼樣,難道你能夠千萬人民抗衡?就算你能殺一儆百,又能殺掉南溪市的所有人?”
“跪下,跪下,跪下…”
“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跪下。”
……
排山倒海的聲勢,直是衝擊着審訊室愈發劇烈的氣氛。
謝強仰天長嘆:“世倫,跪!跪下吧。”
“謝哥,連你也…”趙世倫吃驚的說道,難道,真的就這麼妥協了麼?
藉着蠟燭的餘光,謝強眼眸死死地凝視着寧隱道:“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想在這個領域繼續混下去,就必須學會忍辱負重。一個人的一生,不可能永遠昂着頭顱走路,偶爾的低頭下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們只需要記住今時今日的羞辱,待到他日再報就行,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可能。”
跪,顏面丟盡,南溪市可保,人頭可保;不跪,顏面尚存,千夫所指,必遭橫禍。
不得不說,謝強能夠在和趙世倫相當的年紀監督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在拿得起放得下這方面,的確並非趙世倫這種土皇帝可以比擬,在極爲短暫的時間中,就以巨大的毅力做出如此決定。
此時在寧隱看來,似乎這個謝強比趙世倫難纏得多,什麼銀狐趙世倫?也不知道是哪個瞎了狗眼的傢伙取這樣的綽號,就他趙世倫,配麼?
“好。”
趙世倫一咬牙,冷聲喝道:“寧隱,今日之恥,來日必當雙倍奉還,就讓你小人得志又怎麼樣?”
“廢話少來,先捱了揍再說。今天能讓你下跪,以後同樣能讓你下跪。如果不是考慮到某些原因,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搞出這麼多事情對付你,老實對你說,在我眼中你連個屁都算不上。”寧隱冷笑道:“好了,全部給我乖乖站成一排,特別是趙世倫、謝強還有特警支隊的隊長,給我乖乖站在正中央。”
事情,已成定局。
那批特警支隊的特警個個面若死灰,他們日夜操練爲了什麼?爲了保家衛國懲奸除惡,並不是爲了準備在這種情況下被人當猴子看,只怕等下還會被揍個半死不活,這批隊員對趙世倫的恨意反而比對寧隱的恨意還要大,如果不是這老王八蛋下命令非得去南溪港把這個瘟神抓回來,事情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很快,一行足足數十人,便是並排而跪,如此場面,何等讓人震撼?別說在南溪市,即便是在古今歷朝歷代,都未必會有第二次這樣的事情上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