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一樣,女帝之所以將飲茶的地方選在觀心亭,就是因爲從觀心亭的方向能夠將西南王府內外的情況看的一目瞭然。試問,當那個神秘勢力分兵攻佔西南王府的強者發現蘇玄逸和韓雄都在場的情況之下,又將是怎樣的反應?
戰?那是挑釁政府的容忍度,挑戰軍方的威嚴,無疑是自掘墳墓。若是將這二人激怒,軍警聯合,就算這批人再強都是有來無回,一個都別想活着走出川蜀省。
不戰?十王客設計的一連竄手段,動用的人力物力勢力如此之衆又算什麼?難道只有這般望而興嘆的退走不成?
這,便是女帝最爲讓人感到可怕的地步。
她對任何局勢都有着異常獨到的洞悉能力,她的權謀策略從來都不華麗,但就是這種平淡的方式往往能夠扭轉乾坤。這次的安排並非一個個案,在以往的時間中已經證明了無數次。
功夫茶,在女帝有條不紊的手法下繼續進行,關於西南王府的問題,皆是默契的不曾多提一個字。
“……”
時間,一分一秒的快速流逝。
轉眼之間,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去。
在逼近西南王府數裡外的地方,一道道攢動的人影自四面八方涌來,一部分身着龍紋圖騰的服飾,有一部分身着淺灰色的服裝,還有一部分在是身着迷彩戰鬥服,周身強烈的殺戮氣息完全釋放而出,眼眸臉頰之上浮掠出不曾掩飾的冷酷,令得熙熙攘攘的路人皆是紛紛繞道,絲毫不敢靠近。
這些人從不同的地方快速匯聚,在通往西南王府主幹大道的道路中央橫行無忌,人數從最開始的數十、上百、上千、數千,整個過程僅僅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浩浩蕩蕩,旁人退讓。
十閣主,可以從當時皇霆會所紫雲閣的站位就不難發現,乃是十王客麾下除了陳慶之、巫紅以外,目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當中武力值最爲強橫的存在。
當然,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也無從得知,因爲這些人和十王客一樣,從頭到尾都未曾展現過絲毫。這十個人的真實身份無人得知,單單是以大閣主、二閣主、三閣主……以此類推,直到十閣主,大閣主最強,十閣主最弱。
這十人首當其衝,威風凜凜走在最前頭,最爲強橫的莫過於十王客的威懾力,即便是龍力擎、程天師二人已經被寧隱斬殺,其飛龍幫和天門的成員依舊絲毫不亂,完全聽從其指揮,彷彿早已桃代李僵取而代之了一般。
“嗖!”
突然,主幹大道道路中央,輕微破風聲響動之間,一道黑色身影已是出現在十閣主面前。
大殿主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濃眉星目,身材雖然並不怎麼魁梧,但自身的壓迫威懾力一點都不弱,單手一揚,整個大部隊都是停滯了下來。
“西南王府的情況怎麼樣?”大閣主問道。
那道黑影說:“非常古怪。雖然西北軒轅家大批高手前來支援,卻是未曾多做停留,立即奔赴南
溪市,看勢頭多半是去增援西南王寧隱。而現在,坐鎮西南王府的女帝正和數人在西南王府城牆之上的亭閣喝茶。”
“喝茶?”聞聲,大閣主眉宇當即便是一皺。
“難道女帝明知不敵,所以放棄抵抗了麼?”一個閣主道。
“估計是。”
另外一名女閣主冷笑道:“十王客此次拿死神會開刀,戰線拉的極長。雖然死神會雄霸華夏西南無人能敵,但就因爲威勢太強,和其他勢力素來沒有任何關係,任何一個勢力都巴不得西南王府被滅。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就算再強,人手始終有限。按照我們對死神會所掌握的資料,如今在川蜀的死神會戰力成員最多不過一千五百人,還要防禦兩處地方,只能捉襟見肘。我們來勢洶洶,明知不敵,怎敢負隅頑抗?”
大閣主搖頭道:“錯,錯的離譜。十王客再三告誡,女帝的厲害程度絕非常人所能比擬,她的任何一個舉止都有着極強的針對性。更何況,西南王的四個孩子都在西南王府,說什麼都不可能輕易拱手相讓投降。她那麼做,一定有所依仗。”
“西南王府黔驢技窮,還能有什麼依仗?”另一個閣主問道。
大閣主道:“如果我都能輕易堪破女帝的想法,十王客還用對此人如此忌憚?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都要小心爲上。我們佔據人數上的優勢,不用急功冒進,層層推進就行。我也不相信,在死神會綜合戰鬥能力被十王客分化到這種程度之下,女帝還能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逆天能力。”
“是。”
“……”
“殺!”
十閣主再怎麼謹慎,在層層推進的情況下,和西南王府所在地的距離不可阻擾的一步一步迅速拉近,終究還是到了該動真章的時候。隨着大閣主的一聲令下,所有成員周身殺氣驚人的爆發而出,一道道武器浮掠在手,帶着喧囂的氣勢,直是衝殺而來。
然而,瞬間之後便是傻眼。
只見高築圍牆之上的死神會戰力成員稀稀拉拉的就二三十個,這其中就包括了天羅殿主、制裁殿主、左右制裁者等人,對於主幹街道猶若狂蜂浪蝶涌來的熙熙攘攘的人羣完全熟視無睹,女帝更是不曾有絲毫理會,動作不緊不慢,正在爲蘇玄逸等人斟茶。
這樣的情況就好比熱臉貼了冷屁股一頭熱,哪有半點大戰的趨勢?
當即,蘇玄逸和韓雄則是對視一眼,看向女帝道:“你的麻煩到了。”
“是嗎?”
女帝放下手中的茶具,掃視了一眼,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說道:“奴家還以爲是二老政敵仇家糾集的社會閒雜人等,故意想鬧臭你們的名聲呢。整個西南誰不知道西南王府乃是合法公民,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必是和奴家沒什麼干係。
“三爺爺,韓老,長輩歸長輩,但現實畢竟是現實,若非你們到西南王府中來,這些不法分子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故此,你們需要將其擺平,奴家不希望
因爲你們的行爲對西南王府造成任何惡劣的影響。至於奴家,纔想起來小雨彤到了南溪市,孩子需要去照看,指不定又要餵奶呢!”
女帝起身,帶着淡淡嫵媚笑容道:“各位長輩不好意思,奴家先行告辭了。”
說完話後,女帝便是在蘇玄逸等人異常精彩的臉部表情當中,猶若衆星拱月走出觀心亭,很快便是沒入西南王府朱玉廊寰的內部。而隨着女帝的離開,就連那駐防的人員都是全部撤離,整個高牆亭閣之中,就只剩下蘇玄逸、韓雄、軒轅北侯和劍閣三尊。
西南王府內。
“師孃這一手玩的好漂亮。”
火凰振奮的說道:“我們一走,六位長輩便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他們的身份都不簡單,敵對勢力若是開眼的話,應該不會愚昧到對他們出手的地步,否則的話到時候事情的發展就不是地下勢力之間的爭鬥,而是和政府、軍方在鬥,不但化解了我西南王府的危機,還給對方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真可謂是一箭雙鵰。這種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抵過琅兒萬馬的手段,輕描淡寫卻又神乎其神,太精彩了。”
女帝道:“三爺爺和韓老都是活成了精的人物,這樣的小伎倆從一開始就未曾瞞過他們的視線。”
“若是不願意出現,奴家也不可能直接去將二老綁架而來。但是,這種事情可以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一兩次還有用,次數一多便會失去應有的效果。說到底,還是西南王府勢力擴張速度不夠快。待到此事風平浪靜後,死神會必須主動出擊,以最快的速度將南方所有勢力橫掃,將其牢牢控制在手中。只有這樣,纔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捉襟見肘。”
聲音一頓,女帝繼續說道:“西南王府的局勢穩定不破,現在最爲重要的便是南溪市的狀況。皇后,你率領其他影子,制裁殿主率領制裁庭所有成員,帶着王府內五百戰力從密道出發,先和樂祺、帝聯繫,直赴南溪市進一步進行增援。天羅殿主留在奴家身邊,隨時隨地傳達命令。”
“是!”
衆人心中皆是暗暗咋舌,在對方兵臨城下來勢洶洶的情況之下,端得是不可思議的還敢玩空城計,這等豪邁的氣魄估計也只有女帝才能具備。他們也知道,女帝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不可更改,故此心中雖驚卻也不敢反駁,齊齊應聲之後各司其職,迅速遠走。
待到人影消失後,女帝才側頭看向天羅殿主道:“吩咐下去,讓廚房準備好下午和夜宵的飯菜,密切關注外面的情況,一旦發現三爺爺和韓老有離開的跡象便是攔截下來。無論如何,在對方大批強者沒有撤退,或者說南溪市的戰場沒有分出勝負的情況下,不能將這兩張王牌放走。”
“好!”天羅殿主快速在電腦鍵盤之上一陣快速敲擊。
“……”
觀心亭。
蘇玄逸等人互相對視一眼,臉頰之上皆是浮掠出無可奈何而又哭笑不得的神情。
“這都叫個什麼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