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女帝也看着潘晴勸慰道:“丫頭,爺爺也是爲了你好。一個人,總要獨立的面對很多很多的事情,遲早身邊的親人會一個一個離開,學會堅強的面對生活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課程,而珍惜我們身邊的人就顯得愈發重要。”
“奴家當年怨恨爺爺親手斬殺雙親,令至蒙塵十餘年。但當真正失去他的時候才知曉,其實那些年他也並不好過。但是你和你爺爺情況不同,從小便是相依爲命,有着更加深厚的祖孫情。如今爺爺放手讓你去迎接自己的未來生活,那不是害你,而是心疼你。因爲,只有看着你真正成長,他才能安心。”
“真的是這樣的嗎?”
晴丫頭水汪汪的眼眸之下,說道:“可是,爺爺一個人在二仙岩村,真的很危險呀。萬一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這樣吧。”寧隱靈機一動,說:“咸豐縣地理位置不但對於帝子黨重要,對於我西南王府而言同樣重要。我等兩大勢力不死不休,終究要進行一番爭奪。不如安排一股勢力在二仙岩村藉助連綿山脈潛伏下來,一來可以庇護老潘頭的安全,若是帝子黨刨根問底追查下來,也有足夠的戰力庇護周全。”
“其次,也能在這段時間能摸清咸豐、恩施乃至於江城帝子黨具體部署情況,一旦有風吹草動也好早做準備。”
“好。”女帝當即也不遲疑,迅速打開特製通訊器下達命令:“傳我命令,命令暗黑殿主、隱侯,率領麾下精銳共計五十人立即動身,進駐鄂省咸豐縣二仙岩村,具體任務隨後自有交代。”
“是!”
“是!”
“……”
通訊器中,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迅速陷入歸寂。
見到這一幕,老潘頭亦是語重心長的說道:“丫頭,這下有你彈頭哥哥的屬下保護爺爺,你總該放心了吧?”
“我……”晴丫頭嘟着嘴兒道:“那好吧。不過爺爺你要記着,我和彈頭哥哥都不在了,你一天三餐一定要按時按量吃飯。旱菸少抽,對身體不好。喝酒的話,每天只能喝一頓,一頓不能超過二兩酒。衣服被子什麼的不用自己洗,我走的時候會和村兒裡的大娘交代一下,讓她們幫幫忙。還有,要記住,晚上上廁所的時候,電筒放在枕頭左邊,不要總是在右邊找,那裡放着的是紙巾。”
“好好好,都依着你,爺爺記住啦。”
潘晴鬆口,無疑是了卻了老潘頭心中最重大的一件事情,頓然眉開眼笑。
隨後的事情便好處理的多,將些許繁瑣之事交代了下,老潘家本就家徒四壁,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行囊好收拾,很快就要上路。
“爺爺,我捨不得離開你…”
看着淚眼汪汪的晴丫頭,寧隱心中非常清楚,這一別只怕就是永別,心中傷感別過臉去不敢看祖孫二人分別的模樣。
“傻丫頭。”老潘頭將小妮子抱在懷中,慈祥的說道:“爺爺好着呢,沒什麼事。再說了,二仙岩村和川蜀省城也不大遠,想爺爺的時候回來很容易。不過,你答應過爺爺,必須第一學期考試考個好成績才能回來,就一定
要說話算話。這…也算是一份動力吧?孩子,去吧。”
“爺爺,那我走了。”
潘晴別過臉去,揮淚如雨,一個人邁着步伐,奔向那二仙岩村的盡頭,不敢回頭,因爲她怕自己回頭,再也挪不動腳步,不願意離開。
寧隱則是深深的凝視着老潘頭,後者點頭,拍了拍寧隱肩頭:“彈頭,老頭兒就把丫頭徹底交給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寧隱嘆道:“我還想聽聽你的聲音,我怕…這輩子再也聽不到了。”
“好。”老潘頭道:“那我便拉一段二胡,爲你等送行。”
“……”
“豪情使我壯思飛,誰料曲調忽轉悲。戰友屍首拋荒外,家中親孃盼兒歸。”
“鴻鳴九天哀不盡,此情頓化江河水。江水河水去悠悠,不捨晝夜向東流。”
“岸柳垂首寄憂思,荻蘆蕭蕭響沙洲。絡緯啼秋不知倦,子規林猿爭訴愁。”
“琴奏此處弦欲斷,胸中餘恨豈能休!”
“……”
“胡琴回婉水亦轉,千轉萬轉曲向前。直時激流彎處緩,波浪高低盪行船。”
“時而渾濁時清澈,綿綿不絕入心間。孤鬆無伴高崖立,芳草萋萋遍平原。”
“澗內深林辨鳥語,隴頭耕牛犁禾田。夜半風輕小巷靜,晨起霧籠戲早燕。女童與母汲河水,披蓑老漢灌瓜園。”
“……”
那用秦腔演繹的二胡之音,帶着高昂的聲勢傳出老遠,久久激盪,烙印在二仙岩村的一草一木之間,陽光正耀,在那吊腳樓之下,那道瘡痍的身軀,格外蕭索。
“……”
那一年,一個嬰兒呱呱落地,長輩歡騰,在斜陽餘暉下抽着煙勁兒特別大的旱菸,滿眼慈祥與欣慰,偷樂着的自語:“孩子,長大吧!”
那一年,一個小孩茁壯成長,雙親離世,在那殘陽似錦的老樹昏鴉之下老人低泣,怕嚇着了小女孩,不敢嚎啕大哭:“孩子,別害怕!”
那一年,一個姑娘初次離別,悲春傷秋,在那烈陽耀天的吊腳樓環繞的清幽山村,空谷傳響聲激盪,不能撕心裂肺:“孩子,永別啦!”
“……”
車隊,在那跌宕難行的山路間愈來愈遠,濃霧氤氳的盡頭,若隱若現,消失不見。
二胡之聲,一直沒有停下,也不敢停下,因爲:老潘頭怕這一停便是一輩子,他要將這一生的一切的一切,全部烙印在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做到真正的無怨無悔。
這,便是所謂的落葉歸根。
“……”
車上。
“彈頭哥哥…”
強忍着沒哭的晴丫頭,擡起頭來,雙眸已是泛紅,水霧迷離,滿眸傷楚。
寧隱心中一嘆,拍了拍小妮子腦袋:“想哭就哭吧!”
“哇……”
眼淚,即是思念。
那一刻,潘晴哭的滿臉梨花!
“……”
數個小時後。
在華夏西南川蜀方向,通往省城的蜀川高速公路上
,一行泥漿滿布的車隊極速行駛,風馳電掣,速度極快。
這行車隊,自然就是寧隱、女帝爲首的隊伍。
在這數個小時的時間中,情況如二人所預料的一樣,雖然乾坤重傷,但依舊不影響帝子黨整體的強勢,更何況在那連番的戰鬥當中,整個帝子黨的成員都被寧隱、女帝和汪祈瑞三人當作猴來耍,陳慶之被斬殺,連同他們心中高高在上的帝子亦是付出慘重代價,儘管他們並不知道,如果不是天下奔赴王城遺址及時出手及時,帝子乾坤早已被強勢斬殺。
故此,其下強者,譬如鷹派人物蒼狼王,迅速組織戰力成員,瘋狂對寧隱等一行人展開搜索和攻擊。
縱然是這樣,在缺乏絕對戰力支援的情況下,帝子黨依舊無法將猶若無人之境的寧隱等人留下,有驚無險,順利進入華夏西南,西南王府勢力控制範圍。
至此,這場由於寧隱王者歸來而掀起的血雨腥風在傳遍華夏大江南北的同時,也宣告最終落幕。
結果是出人意料的,誰都沒有想到,就在家門口帝子黨非但沒能留下西南王府一縷半寸,反而自身損失極其慘重,折損數員戰將不說,下面的戰力成員更是損失數百,無疑是煽了帝子黨上下一個狠狠的耳光。同時,西南王府的強勢更加讓人畏懼。數百戰力面對帝子黨,不落絲毫下風不說,反而擊殺到那等地步。
試問,天下何處去不得?
如今,寧隱這尊西南王已是徹底進入西南勢力範圍,所有勢力都不由得望而興嘆,如此放虎歸山,從此原本就異常複雜混亂的華夏局勢,又將增添幾許風雲?
西南王府。
“嘎吱。”
車隊,終究是停頓在了大門門口。
“簌簌簌——”
而車隊才行停頓的那一瞬間,一道道人影便是陡然浮現,個個手持M4A1卡賓槍,身着黑色西裝,佩戴黑色墨鏡,態度凜然。
爲首之人冷喝:“這裡乃是西南王府之地,車上的人請迅速下車驗明身份,倘若試圖反抗,殺無赦。”
“咔嚓。”
車門陸陸續續打開,寧隱和女帝等人身形迅速浮掠。
爲首之人目光銳利,但見兩道人影,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振奮說道:“恭迎會長、左副會長凱旋而歸。”
女帝應聲讓其退到旁側,寧隱則是點了點頭,目光的視線焦距在這離開足足三年的地方。
在寧隱的視線之下,從外表看上去,這三年的時間中西南王府還保持着原有的姿態和風光,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在原有建築的基礎上,沿周邊邊角位置多修建了十六處建築,這些建築皆是戰備樓閣,全部都是用鋼筋混泥土加巨石堆砌而成,四面繞環,處處都是機關槍掩護,在最高處的位置則是狙擊臺,可控範圍大抵達到方圓兩公里左右,比之以前更加嚴密和嚴謹,試圖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下對西南王府形成衝鋒,可以想象,就算真的能成功也將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看來這三年來,核心層沒有少努力啊。”寧隱讚許的點了點頭,對於這等建築的修建,顯然非常贊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