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陰暗無光的房間,一枚紫黑色的“繭”豎立在房間中央,散發出微弱的妖光,在那“繭”中似乎有一道人影,正在繭中動彈,試圖扒開繭壁,破繭而出。
也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拉開,奴良陸生看到這一幕,滿臉驚愕,他身後的衆鬼也是同樣的表情,這好端端的房間裡面,多出了一個紫色的繭,難道有人來了一手偷樑換柱把周凜偷走了,換了一個繭在這兒?
“這是怎麼回事啊?!”
大半夜的,奴良陸生白天在組裡大會上,處理完牛鬼的事情,準備好好休息,誰知道突然屋子裡面開始瀰漫出一股陌生的妖氣來,驚動了住在本家的妖怪們,追尋着這股妖氣的氣息,他們便來到了這裡。
“少主,請退後,這個繭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雪女從他身後竄出將奴良陸生護在身後,黑田坊以及首無也一起站了上來。
看着那紫色的繭正在緩緩觸動,妖怪們也皺起了眉頭,這種情況可沒有人預料到。
“那個繭的裡面……好像有人啊。”
衆妖觀察着,突然其中有一隻說道。
“真的呢!”
不少妖怪點頭符合,奴良陸生想到了什麼,可還是有些不太確定,他作爲妖怪的時間太短,對於妖怪的事情,也僅僅是停留在家中其他妖怪的口中得知,更詳細更深遠些的,自然就是一無所知了。
“怎麼了?這麼吵。”
門外傳來了滑頭鬼的聲音。
“總大將!”
見到滑頭鬼到來,妖怪們從中分開,讓出了一條路,供他過去,與他同行的還有牛鬼、鴉天狗和鴆。
看到紫色大繭,鴆表情頓時一變,走了過去,雪女想要阻攔,看到鴆示意無事以後便退到了陸生的身後,待鴆仔細看了一圈後,與鴉天狗對視使了個眼神。
“你們也早點散了吧,這裡有我們在就好,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吧。”
鴉天狗看到鴆的表情,勸退外面的妖怪們,然後與牛鬼一起將兩側的門關上,房間內也就留下了陸生、牛鬼、滑頭鬼、鴉天狗和鴆,就連雪女和黑田坊也被鴉天狗勸了回去,當然他們並非真的就走了,而是蹲在了門外貼着門想要知道房間內的情況。
“鴆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眼看衆妖退散,奴良陸生忍耐不住內心的急躁開口問道,周凜可是爲了他而留下來抵擋敵人的,變成這個樣子可都是他的責任,要是周凜就這樣死去或者變成了怪物,可都是他奴良陸生的責任。
“別急,陸生,眼下的情況,可以說是我平生未見,這種情況,我覺得牛鬼可以解釋一下,他對於這種情況或許會比較熟悉。”
鴆退到一旁,靠在牆上,看向牛鬼。
“熟悉?”
他們看向牛鬼,而牛鬼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緊盯着這紫色大繭,聽到鴆提到自己,他纔回過神來。
“真是抱歉,少主,纔回過神來。”
“沒事,牛鬼,鴆說你對這種情況比較瞭解,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是,少主請等候一下,屬下需要感受一下這個紫繭的氣息,才能給出答案。”
牛鬼點頭走到紫色大繭的旁邊,伸手撫摸在那大繭之上,閉上雙眼,用心感受着繭內的氣息。
在陸生着急的目光下,過了許久,牛鬼才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之中看似明朗卻還有些迷茫。
“怎麼樣?”
“少主,這個繭,毫無疑問便是人類周凜,至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就要聯繫到那天晚上我跟你說的,我也是人類變成的妖怪。”
“所以那個跟現在有什麼關係嗎?”
“是,這個紫繭,要是我沒有感應錯誤的話,應該就是前牛鬼屍骨身上蘊藏的妖力形成的,而在這繭之中是周凜,至於裡面正在發生的,便是周凜正在轉變成妖怪的過程,這層繭的意義就是爲了保護周凜不會受到影響。”
“妖化……”
陸生驚愕的看着他,誰能想到人類轉變成妖怪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變成一個繭,或者說是變成一個蟲子一樣的生物給自己做一層繭進化啊。
“是,原本來說,人類變爲妖怪的時候,是不會經過這一過程的,更多的是心靈和情緒造成的妖化,類似我本人之前的情況就是落入了牛鬼的腹中看到了母親的遺體纔會仇恨這個世界,以至於墮落成妖。”
“可是……周凜的情況與我的並不相同,他的情況之前您應該也有聽鴆說過,本體的意志是拒絕妖化的,而那前牛鬼屍骨裡殘存的意志和妖力是想要將周凜的身體妖化,下午我們也與周大將商量過,用瀰瀰切丸的能力清楚周凜體內的妖力,可是那樣風險太大,我們沒有還在猶豫,眼下會變成這個樣子,屬下也說不清楚到底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了。”
聽完之後,陸生沉默了下來,牛鬼說的他聽明白了,下午商討治療的時候,他也在,知道所謂的風險是什麼,妖力與周凜的身體已經融合,用瀰瀰切丸的能力,也就是清除妖怪的妖力,來進行治療可以保持周凜的人類成分,可是同時妖力已經融入了周凜的身體,化爲了他生命之中的一部分,清楚妖力也是在清楚他的生命,一個不好,那就不是治療,是一命嗚呼的事情了。
“牛鬼,聽你這麼說的話,那麼也就是說在周凜的體內現在存有兩種意志,一種是周凜本體的,另外一種就是之前的牛鬼的,那麼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周凜的身體是在完全妖化?”
“按照情況來說,確實是如此,大家都能感受到他體內正在散發出的妖力,已經處於非常強盛的狀態了,或許再過不久,他就會破繭而出,只不過到時候出來的,是周凜還是過去的牛鬼,誰也說不準,想要解決的話,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候,破開這個繭,無論裡面即將出來的是誰,都會直接死掉。”
“也就是說,我們接下來可能就會直接面臨一個敵人嗎?”
聽到這裡,鴉天狗意識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自從被襲擊以後,鴉天狗現在每天可謂是緊張兮兮的,組裡的幹部都會安排手下保護,對方敢直接襲擊奴良組本家,襲擊組裡的幹部,自然也不是什麼問題。
“怎麼可能……周凜大哥可不是會做那種事情的人。”
“陸生。”
奴良滑瓢看着他。
“你現在是奴良組三代目的預選人,組裡的事情,現在可以說你可以全權負責,怎麼樣做,那也是你作爲三代目總大將的決定,所以,怎麼樣,爺爺都會支持你的。”
奴良滑瓢微微一笑,那種對於陸生的信心,其實都可以不用言語就可以看得出來,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孫子,一直堅信不疑。
奴良陸生看着自家爺爺帶着鼓勵和信任的笑容,整個人一怔,隨即從焦急之中清醒過來,是啊,今天不是已經決定了嗎,以後會作爲奴良組三代目頭目,保護好一切,這個時候也是考研他作爲奴良組三代目果斷的時候了。
“謝謝你,爺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奴良陸生吐出口氣,表情逐漸放鬆了下來。
“作爲奴良組三代目,我奴良陸生決定,讓這個繭繼續保持這樣,假如裡面出來的是過去的牛鬼,就由我親自來將它斬掉,過去的亡靈,就該好好呆在過去。”
說着,奴良陸生的身體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黑白相間的長髮飄逸而出,赤紅色的雙目,在黑暗之中緩緩睜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打開,落櫻紛飛,妖邪之人坐在櫻花樹枝上,微微撇頭,邪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