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離開辦公室後，張瑞強就在屋裡摔東西。
什麼茶杯、筆筒、菸灰缸，報紙、雜誌、打火機，能聽響的全部聽響，不能聽響的也都撕着撒氣了。
他工作了二十多年，四十多歲了，還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大的糗。偏偏這事兒還被馮宇先知道了，瞅他剛纔那好事兒的樣子！
但如果不是今天恰好馮宇過來，他順嘴問了一句，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笑話呢。
到時候不只是冰城，龍江，甚至全國都會流傳他的笑話。說一個堂堂副~部~級的幹部，居然將情~趣用品推廣給中小學生！
這種污點，會伴隨他一生，甚至直到他死後，都有人當成笑話講給後人聽！
如果一個商人只是將產品的價值忽悠的高了，那他能接受。但產品的功用，也能亂說的嗎？視力保護儀和情~趣用品，那能是一樣的嗎？
到時候被學生家長知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劉秘書看着馮宇下樓後，才趕緊回來。他進去一看，領導辦公室跟招賊了似的，可見領導發了多大的火。
他也不敢勸，更不敢問，只是低頭收拾東西。
將一些散落的文件收起來，將一些撕碎的報紙雜誌，摔碎的茶杯、菸灰缸等，用笤帚掃了。
他還不敢就這麼弄出去，被別人看見，傳出去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呢。
翻出一個黑色的垃圾袋，將這些東西都裝起來，然後拿去廁所，丟進垃圾桶。又趕緊用拖把將地擦乾淨，找了一個新的菸灰缸，放在領導桌上。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張瑞強就一直站在窗口看向外面，似乎在等人。
張瑞強其實不止是等人，還是盯着政~府大院外面那輛車。馮宇這小子，居然還不走，留下想看熱鬧麼！
“領導，十分鐘後，您原本計劃要去國資委的，我通知那邊，今天先不去了？”劉秘書小心翼翼的問道。
“今天所有的行程全推了！”
劉秘書找來一個新茶杯，跟原來領導用的一模一樣的，給領導泡了一杯茶，然後去外面打電話通知，告訴對方，今天領導有重要的事，那些活動都不參加了。
劉秘書不知道領導爲什麼生這麼大的氣，本來他以爲是因爲馮宇，但看起來，又不像是。領導叫孫福林和趙局漲來幹什麼，兩人沒什麼關係啊。一個是做生意的，一個是警察，到底是因爲什麼啊？
不一會兒，有公車的趙局漲先到了，見到劉秘書，他還笑呵呵的打招呼呢。可發現劉秘書的表情不對勁，難道是警察~局有什麼工作，讓市裡不滿意了？
不應該啊，年前處理了一批陳案舊案，過年期間的防火防盜工作也非常不錯，甚至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都有不少人在值班，夠敬業的了。前幾天不還表揚過麼，今天這是咋地了？
“劉處，領導叫我什麼事兒知道嗎？”趙局漲向劉秘書打聽道。劉秘書正經也是副~處幹部。
劉秘書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領導今天心情不太好。”
趙局漲感激的點點頭，有這句話，他一會兒說話的時候，就會小心一些，免得觸到領導的眉頭。跟領導的秘書處好關係，關鍵時刻也很有用的。
“領導，趙局漲來了。”劉秘書在門口敲門彙報。
“讓他進來吧，給他泡杯茶。”
聽到柿長這麼說，趙局漲鬆了口氣。還讓秘書給我泡茶，那就應該不是訓斥我的，可能是想督促一下近期的工作吧。
“柿長，您找我？”
“老趙，我們對於騙子，最高的刑罰是多重？”張瑞強見到趙局長就問了一句。趙局漲同時還是政~法委副書~記，這些東西，應該都懂。
騙子？難道是柿長被人騙了？誰這麼大膽子？！
“對於詐騙，情節特別嚴重的，可以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最輕的，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初罰金。”趙局漲熟練的回答道。
最高可以判處無期徒刑？最好是直接槍斃才解恨呢！
“一會兒會有一個騙子過來，都騙到市政~府來了，你看看他的行爲，夠什麼標準的。”張瑞強沉聲說道。
趙局漲現在可以確定了，今天柿長叫他來，就是讓他收拾人的。這根本不是壞事，反而還是好事啊。別人當市局局漲，都能更進一步，當上政法~委書~記，入常，級別爲正~廳。就他，纔是副書~記，級別還是副~廳。
如果能讓柿長滿意，那麼柿長幫忙說句話，他接任政~法委書~記，並且入常的事兒希望就更大了。
這個騙子，不管情節是否嚴重，那都必須給按嚴重了辦！還要給辦成鐵案，讓領導滿意！
……
孫福林，胡建人，一次去寶島，見到了情~趣用品之後，覺得內地應該也有市場。但他剛剛弄了個廠子，生產出第一款產品——跳~蛋後，卻發現世界情~趣用品行業的巨頭第六感開始進軍華夏了。
他的產品，根本無人問津，哪怕是他降價銷售，也沒人要，他自己的錢，根本連個門店都開不起！
於是想到了去內陸省份銷售產品，但他發現，內陸省份人們思想更加封建保守，居然連這個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
有一次他推銷的時候，有個人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問這是不是按摩眼部的視力保護儀。
於是他腦筋一動，決定將這個產品，就當做視力保護儀來賣。第一個選擇的地方，當然是地處邊疆的省份，而那些西部的被他放棄，所以選來選去，就選中了冰城。
他僞造了一份國外的資料，說這個是國外的醫學專家發明的視力保護儀，他是代理在內地推廣的。而一切進行的也非常順利，他擺出一副高調的樣子，竟然見到了冰城的柿長！
柿長聽了他的介紹以後，也非常感興趣。而他這才發現，好像冰城的政~府，竟然有充足的教育資金，打算以政~府名義補貼，在中小學推廣這個視力保護儀。
冰城近千萬人口，中小學生加起來，光是市區的，都要超過十萬，他感覺自己要發財了。哪怕一個只賺十塊錢，那也是上百萬的利潤呢！
今天柿長秘書打電話叫他來，是不是柿長已經同意他的報價了，要給他下訂單了？
“張柿長，我來了。市裡已經考慮好了，要買我的產品？”孫福林笑呵呵的問道。
“孫福林，你***還真敢來！這東西，就是你說的視力保護儀？！”
孫福林剛進張瑞強辦公室，就被一個盒子撲頭蓋臉的呼到臉上，他整個人當時就懵逼了……
書友羣，五二零，九八，四六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