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機場路邊,車門打開,馬庫斯先下車,然後打開了後車門等着阿妮娜下車。拉爾夫付了車資,最後一個下車。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阿妮娜的身邊,阿妮娜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機場停車場裡的一輛黑色的轎車裡,龍冰和夏雷正盯着往機場候機大廳走去的拉爾夫、馬庫斯和阿妮娜三人。同在車上的還有龍冰的手下柯傑。馬庫斯和拉爾夫覺得阿妮娜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也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就在馬庫斯和拉爾夫帶着阿妮娜走進候機大廳的時候龍冰纔出聲說道:“柯傑,進去盯着,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向我彙報。”
“是。”柯傑應了一聲,跟着下了車也往候機大廳走去。
龍冰看着夏雷,“你想好沒有,怎麼安頓她?”
夏雷說道:“我想讓她來幫我,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高級機械師,她連德國的豹2坦克都能拆解和修理,很厲害的。”
龍冰卻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我得告訴你,至少在一年內她不能露面,更不可能出現在你的公司裡上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雷苦笑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他其實明白龍冰的意思。阿妮娜是在演一出死亡的戲,一個死了的人怎麼可能來雷馬製造公司上班呢?更重要的是,她是美國cia要要的人,她突然死在華國的機場,美國cia肯定會派人來調查。如果有人看到已經死了的阿妮娜在雷馬製造公司上班,這還得了?
龍冰嘆了一口氣,“我其實也舉得她挺可憐的,主要是遇到了你。”
夏雷白了她一眼,“別這樣說好不好?我知道我虧欠她,可那不也是因爲要完成任務嗎?那是對國家和民族都有利的事情,我個人虧欠她有什麼關係?我以後會補償她的。但在那之前我請你照顧好她,也只有你能辦到。”
“你放心吧。”龍冰說道。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傳來了柯傑的聲音,“頭,他們馬上就要過安檢口了。”
車裡,龍冰和夏雷隨即結束了交談,靜靜地等待着事情的發展。
機場安檢口,馬庫斯第一個通過了安檢口。他的證件,他的行禮都沒問題。
“去吧。”拉爾夫對阿妮娜說道:“別添亂,你知道的,你添亂也是沒有作用的。你配合我們,我們也會幫你。”
阿妮娜冷笑了一下,“你們會幫我嗎?嗯,我知道,你們正在幫我下地獄。”
拉爾夫輕輕推了阿妮娜一下,“別廢話。”
阿妮娜往安檢口走去。此刻她的心裡沒有德國,也沒有什麼日耳曼同胞,只有她的父母,還有夏雷。夏雷的樣子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容。留在華國?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爲什麼不呢?
拉爾夫和馬庫斯對視了一眼,在他們看來,憑藉他們對美國同行的瞭解,阿妮娜這一跨過安檢口也就等於是跨進了地獄的門檻。不過,他們的心中沒有半點憐憫。如果一個職業特工有同情心,那麼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特工。
機場的安檢人員向阿妮娜招了招手,示意她快點。
阿妮娜加快了腳步,站到了可以透視全身的安檢口裡。警報聲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她的胃裡有東西,拿下她!”操作儀器的安檢人員的語氣很嚴厲。
兩個機場警察跟着衝了過來,頓時將站在安檢口裡的阿妮娜堵住。下一秒鐘兩個機場警察就將她控制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馬庫斯的臉色頓時變了。
可是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兩個機場警察架着阿妮娜就往警務室走去。
先過安檢的馬庫斯跟着走了過去,他追上了兩個警察,怒氣衝衝地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她是德國人,你們憑什麼抓她?”
一個警察回頭看了馬庫斯一眼,用英語說道:“先生,你說什麼?請說英語。”
馬庫斯跟着用英語說道:“你們爲什麼抓她?”
與他說話的警察說道:“她胃裡藏着違禁藥品,你這麼關心她,你是她什麼人?”
一句話,馬庫斯的臉色又變了。他很清楚在華國攜帶毒品闖關是什麼罪名,達到一定的量那便是死刑,誰都救不了。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敢亂表態!
“你們是什麼關係?”警察又用英語追問了一句。
馬庫斯跟着搖了搖頭,“我們沒什麼關係,只是都是德國人,我們是一個商業代表團的成員。我只是出於關心她,我們沒任何關係。”
“原來是這樣。我們是法治國家,任何人違法都會依照我們國家的法律來處理。你們可以聯繫你們的領事館,但不要干擾我們執法。”警察說完便離開了。
這時拉爾夫通過安檢走了過來,他低聲說道:“可惡,我剛纔聽安檢員說她的胃裡藏着兩隻裝着粉末狀物體的安全套,她一直都在我們的監視下,她從哪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難道是那個清潔工?”馬庫斯說道。
“你忘了嗎?那個清潔工也在我們的監視之下,我知道你想說你關過門,可前後也就三五秒鐘的時間,她怎麼有可能將那種東西交給阿妮娜?”
“可惡!這一定是那個夏雷在搞鬼!”拉爾夫憤怒地道:“他一定是想用這種方式留下阿妮娜,不讓美國中央情報局介入,她是一個非常關鍵的證人!”
“哼!我過去看看,你馬上聯繫我們的領事館,讓他們派人過來。”馬庫斯當機立斷。
拉爾夫點了一下頭,跟着掏出手機打電話。
馬庫斯往警務室走去,站在門口看機場警方給阿妮娜做筆錄。
“你會說英語嗎?”給阿妮娜做筆錄的警車用英語詢問道。
阿妮娜很緊張的樣子,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她擡頭看了站在門口的馬庫斯一眼,馬庫斯正用陰狠的目光看着她,她似乎有些心虛,跟着避開了馬庫斯的視線。
“那好,我問你,你胃裡有兩隻安全套,安全套裡裝着什麼?”做筆錄的警察問道。
“我……”阿妮娜欲言又止,她咬着嘴脣,心神不寧的樣子。
做做筆錄的警察冷哼了一聲,“你不想說,我替你說吧,你的胃裡藏着海.洛因,它觸發了我們的安檢儀器。你還真是大膽,居然敢帶這種東西過關。告訴我,你還有同夥嗎?”
阿妮娜又擡頭看了站在門口的描述一眼。
這一剎馬庫斯都緊張起來了,他生怕阿妮娜說他就是她的同夥。那樣的話,他大概也會被抓起來。不過,他倒是不害怕會因爲藏毒的罪名栽在華國,只是德國方面想要保他和拉爾夫回去肯定會很麻煩。
阿妮娜搖了搖頭,“我沒有同夥。”
“你的毒品是從哪裡來的?”做筆錄的警察問道。
阿妮娜說道:“我在黑市上買的。”
“跟誰買的?”
“跟……”阿妮娜又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給我一杯水吧,我想喝水。”
做筆錄的警察對他的同時說道:“給她一杯水吧。”
另一個警察走到了飲水機旁邊,打開下面的櫃子從裡面取出了一隻紙杯,然後接了一杯水遞給了阿妮娜。
“你不用緊張,我們國家的法律是很人性化的,只要你認罪態度好,有立功的表現你會被輕判的。所以,你一定要主動交代你的同夥,還有我們這邊的賣家。”做筆錄的警察說道。
阿妮娜點了點頭,不過她沒說什麼,只是喝着那杯水。
這時拉爾夫走了過來,湊到馬庫斯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已經聯繫領事館了,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他們別以爲用這種伎倆就能留下阿妮娜,我們和美國中央情報局會向華國方面施加壓力的。”
馬庫斯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這樣就好,不然我們可沒法交差。”
警務室裡阿妮娜喝完了那杯水,沉默了一下,忽然擡手指着站在門口的馬庫斯,“我的老闆是他,他叫馬庫斯,是他讓我攜帶毒品過關的。還有他,他叫拉爾夫,他也有份參與。”
兩個警察同時移目盯着馬庫斯和拉爾夫。
馬庫斯一下子就慌了,怒喝道:“你這個婊子,你胡說什麼?”
卻就在這時,阿妮娜突然從椅子上摔倒了下去。她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情況危險到了極致。
“糟糕!”做筆錄的警察的騰地站了起來,“她胃裡的安全套一定是破了!快叫急救車!”
給阿妮娜倒水的警車跟着用辦公桌上的座機撥打急救車的電話。
馬庫斯和拉爾夫再也沉不住氣了,兩人快步走進了警務室。
做筆錄的警察厲聲喝道:“站住,不許動,你們被捕了!”
馬庫斯卻沒有理會警察的警告,他蹲在阿妮娜的身邊,用手掰開阿妮娜的眼皮看她的瞳孔。阿妮娜的瞳孔在發散。他跟着又用手摸了一下阿妮娜的頸動脈,這一摸他的心都涼了,因爲阿妮娜已經沒有了脈搏!
一支手槍忽然抵在了馬庫斯的腦袋上,持槍的還是那個做筆錄的警察,他的眼神很冷,“你這傢伙,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給我趴下,雙手抱在頭上。”
馬庫斯大聲說道:“我是德國警察,你們想幹什麼?”
做筆錄的警察的一腳就踹了過去,頓時將馬庫斯踹倒在了地上。然後他順勢用膝蓋跪在了馬庫斯的背上,瞬間就壓制住了馬庫斯。
拉爾夫愣了一下,沒有反抗,乖乖地趴在了地上,然後雙手抱着頭。
幾分鐘後,幾個醫護人員進了警務室,檢查了一下,當衆宣佈阿妮娜死亡,然後帶走了屍體。
德國領事館的人後一步趕到,但他們首先要搭救的是兩個活人,而不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