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門山。
一座並不怎麼出名的山,也沒有什麼旅遊景點,所謂的山路也就是村民們走出來的,不過三人寬。
然而,在附近的十里八鄉的風水師眼中,清門山卻是很有名氣,原因無他,清門山上有一個湖泊,整個山頂呈現一個碗口形狀,所以引發許多風水師前來。
有風水師認爲這山有寶地,幾十年下來,這清門山上葬了不少百座墳,然而詭異的是這些墳墓的後人最後都選擇了遷墳,原因很簡單,自從先人的墳墓葬在這山上之後,這些人家裡都多少出現了一點事情,沒有一個順過的。
如果說一家還好,可這麼多家都是生活不順,所有有風水師認爲這清門山上的地是一塊假地。
所謂假地,就是指的那些從外表上看起來很像風水寶地的,但實際上卻恰恰相反,葬下去不但不能給主家帶來福澤,反倒是會帶來厄運。
當然了,假地是風水諸多門派中巒形一派最容易遭遇到的,因爲巒形一派風水點穴更多的誰靠着喝形。
喝形指的是將山川比作成動物生肖或者是一種具體形象的東西,比如所謂的金蛇纏腰、神龜出海、麒麟回首、巨象出山……
這些風水地都是喝形而來的,而喝形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許多人一聽巨象出山,那應該看起來像大象,可實際上根本就看不出來。
當然,喝形不是隨隨便便的,喝形是根據風水師的水平走的,那些厲害的巒形風水師,在看到一地之後,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對應的動物形狀出來。
風水門派兩大分類,巒形和理氣,相比之下理氣一派就很少遇到假地,因爲理氣一派雖然也參考山川形狀,但是他們更在意的是氣場,看一地的氣場順不順,氣場不算,形狀再好也不取。
兩大派別相互之間誰也不服誰,從古代開始便一直是存在爭辯,而這爭辯延續到了今天。
方銘會知道清門山,就是因爲他在網上搜索這附近區域的山川的時候,發現了一位風水師傅所發的帖子。
那是因爲理氣派的風水師,這位風水師的帖子就是以清門山爲例,嘲笑在這山上給人家僱主選擇墓地的巒形風水師,就只知道看地形,結果連真假地都分不清,坑了僱主。
正是看了這個帖子,當然了,也是因爲那風水師所發的帖子裡有清門山山頂的衛星照片,正是這些照片才讓方銘萌發了到清門山來的想法。
“方大師,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有必要來清門山嗎?”
山路上,胡家一位年輕人從方銘口中知道了關於清門山的事情後,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懂什麼,那些風水師能和方大師比嗎,那些風水師找不到好地那是水平問題,方大師出馬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胡榮是方銘堅定的粉絲,所以對於方銘的所有舉動他都是無條件的相信,哪怕方銘隨便指着一塊地說這裡有龍脈,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方銘失笑,“不要小看這個世上的風水師,既然能夠出來給人看地,多少是有些本領的,而且一個風水師打眼還能說是水平問題,但是那麼多風水師打眼,只能說這清門山的風水確實是不一般。”
雖然對自己在風水上的水平有信心,但方銘也不會盲目自信的,這清門山的風水到底如何得親自看過才知道。
清門山不高,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方銘一行人便是到了山頂,而此刻,在他們的前面,出現了一個湖泊,這湖泊四面都被山給包圍,而在湖泊的中心還有一座小山,不過二十米多高。
小山之上,長滿了樹木,遠遠看去鬱鬱蔥蔥,映照着湖水都是綠色,極其的醉人。
“好地方啊。”
哪怕是不懂風水,但是在山頂上能夠看到一個湖泊,胡榮等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裡完全可以開發成一個旅遊景點啊,到時候肯定會吸引附近的人週六週末過來玩,對於下面村莊的發展也是有好處的。”
胡榮作爲一個商人,一眼就看到了商機,所以才覺得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當地的政府不可能看不到這個商機的。
在胡榮感嘆的時候,方銘卻是凝視着這湖泊,半響之後,目光落在了湖泊中心的那小山上。
“咦,那湖泊中央的小山上有人,是不是先前那位大爺說的那一行人,也是來這裡看風水的。”
胡家一位年輕人眼尖,發現在了小山上有幾道身影。
“還真是,方大師,我們要不要也先下去,免得被他們搶了先。”胡榮在一旁着急說道。
“下去是肯定的。”
方銘笑了笑,只不過胡榮他們不懂風水一行的規矩,那就是如果兩位風水師同時看上了一塊地,那就得分個先來後到的。
同時,如果一方正在堪輿的時候,另外一方也不能打斷,如果對方確定不要了的話,後面那位風水師才能夠接手。
這是風水一行幾百年留下來的規矩,所有的風水師都要遵守。
下山的路也是一條小路,不過很快方銘等人便是到了湖泊邊。
“方大師,這裡有竹筏,我們可以劃竹筏過去。”
胡榮看到被擱置在岸上的竹筏,很顯然這是當地人編制的,而湖泊中央小山的那夥人應該也是做竹筏過去的。
竹筏,划起來不難,至少胡榮小時候就劃過,竹筏載着六人朝着湖泊中心的小山而去,而等到他們到岸邊的時候,卻是有兩位黑衣男子在湖邊攔住了他們。
“站住,這裡不允許上岸。”
兩位黑衣男子面無表情,不過胡榮可不吃這一趟,這小山又不是私人領地,他們怎麼就不能上岸了?更何況這還關係到自家五爺爺的墓地風水,他就更不可能這麼回去。
“真好笑,這山是你們的啊,這地是你們的啊,我們有腳想去哪就去哪,就要上岸,怎麼了?”
在胡榮的眼神示意下,胡家四位年輕人率先踏上了岸,毫不畏懼的對視着這兩位黑衣男子,胡榮則是看向方銘,“方大師,小心腳下。”
方銘笑笑,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只不過從竹筏上踏到岸上而已,拒絕了胡榮伸過來要攙扶的手,直接是一步踏到了岸上。
“簡直就是找死!”
兩位黑衣男子臉上帶着怒色,其中一位直接是揮拳而來,不過胡家四位年輕人也不怕,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要打架誰怕誰啊。
不過,就在雙方要碰撞到一起的時候,一道呵斥聲從裡面的樹林傳出。
“住手。”
聲音傳來,兩位黑衣男子這才收手,而方銘的目光則是看向了樹林方向,那裡走出來了七八道身影,領頭的是一位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在年輕男子身邊則是一位長相柔美的年輕女孩,後面卻是五位中年男子和一位老者。
一共八人,從樹林中走出來。
“怎麼回事?”
年輕男子開口,而先前呵斥的正是他。
“呂先生,是我讓他們守着的,不讓其他人上來。”
年輕男子身後的老者開口了,“主要是不想被其他人給打擾到你。”
“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呂智辰眉頭皺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爲眼前這老者的身份特殊,他壓根就不想和對方合作。
老者的表情有些尷尬,站在呂智辰身邊的年輕女孩卻是開口解圍道:“智辰哥哥,王伯伯也是爲你考慮,想要給你創造一個安心看風水的環境。”
聽到年輕女孩的話,方銘目光落在了呂智辰的身上,看來,這一批人當中的風水師就是眼前這位了,只是沒有想到年紀竟然也這麼的年輕。
“他是風水師?和方大師一樣的年輕,我還以爲這麼年輕的風水師,世上只有方大師一位。”
胡家一位年輕人輕聲嘀咕了一句,不過他的聲音不算小,讓得對面呂智辰等人也全都聽到了。
所以,在方銘看向呂智辰的時候,呂智辰也是看向方銘,兩人目光交匯,半響之後,各自收了回去。
“我叫呂智辰,一位風水師。”
“方銘,也算是風水師吧。”
呂智辰和方銘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畢竟,在風水師一行當中,他們這個年紀的風水師幾乎沒有,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兩人都對對方頗有好感。
“方兄也是看上了此地的風水?”呂智辰笑着問道。
“聽說過,有些好奇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我剛看過了,這小山沒有適合墓葬之地,那就不打擾方兄了,以後有緣再見。”
“多謝呂兄提醒,期待下次再見。”
方銘也是抱拳,看着呂智辰一行人乘坐竹筏離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方大師,這位這麼年輕估計在風水上沒啥本事,他的話不用放在心上。”胡榮在一旁奉承道。
“那我不也是這麼年輕嗎?”方銘笑着反問。
“這……方大師自然不同,方大師您這樣的天才,幾百年都出不了一個,自然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
“此人在風水上的造詣不會低於我,甚至很有可能在我之上。”
方銘看着胡榮,說了一句讓胡榮傻眼的話,比方大師還厲害,那豈不是神仙了?
“別愣着了,我們也進去看看。”
看到胡榮怔住,方銘搖了搖頭,轉身朝着樹林裡面走去,一種預感告訴他,不久後他就要和這位再見面。
“不是說那位的風水水平更高嗎,可既然這樣,那還有進去看的必要嗎?”
胡榮看着方銘越走越遠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之後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