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之中,一個本來就充滿了神秘的老人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門口,而且這老人還是這房子的主人,可作爲房子主人的老人就在門口沉默看着方銘和葉子瑜,一聲不吭,只是想想葉子瑜便是有些不寒而慄。
葉子瑜不是那種臉皮厚的人,對於她來說,這麼不請自入進入別人的家,而且還被主人給發現了,臉色瞬間變得緋紅。
“老人家……那個……不好意思,我們剛喊了半天沒有人應答,所以這才推開門進來看看。”
說完這話的時候,葉子瑜臉紅的跟火燒一樣,都不敢看老人的眼神,當然,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下她也無法看到老人的眼神。
“你們來我家幹什麼?”
老人終於開口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
“當然是來尋找整個島上的真正秘密,以及你的身份。”
葉子瑜正要開口,方銘的聲音卻是從她的身後傳來,而後,方銘走到了她的身側,感受到方銘的氣息,她這內心才平靜了許多。
“真相?”老人沉默了一會,下一刻突然發出桀桀怪笑聲,“你知道什麼真相?你所知道的不過都是你自以爲是的真相罷了。”
“我當然知道。”方銘嘴角上揚,“比如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那我倒是要聽你說說,我是什麼身份?”
方銘微微一笑,看着老人,“你的身份很簡單,你就是當年何寡婦的兒子,當年所有村民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殺死那幾位小孩的時候,有個孩子躲在一邊偷看,並且將這一切都給看在了眼底。”
“方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人沒有回答,葉子瑜臉上露出吃驚之色,因爲她不知道方銘爲什麼會這麼說,當初不是七個男孩嗎,哪裡來的第八個男孩?
“子瑜,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誤區,只以爲當時只有七個孩子,但實際上當年一共有八個孩子,除了災民的那七個小孩,還有何寡婦自己的小孩。”
方銘目光看向子瑜,“還記得那首童謠嗎,這首童謠的最後一句:一個呀一個被關起來了,一個呀一個唄送走了,還有一個呀一個回來了。”
“當時我們以爲這最後一個回來了,應該就是當初被送走的那一位小孩,但是後來我發現有些不對勁,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這童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寫,這童謠的最後一句表面了,有三個小孩,那個回來的小孩和前面兩個小孩不是同一個。”
葉子瑜臉上露出思索之色,“三個小孩被毒死了,一個跑進了海里淹死了,一個跌倒在沙子窒息了,一個被關了,一個被送走了,還有這個回來的……”
“我明白了,也就是這童謠中說的其實不是七個小孩,而是八個小孩。”
“沒錯,這纔是童謠中真正傳遞的消息,當年一共有八個小孩,所有村民都不知道,當時有個小孩躲在了暗中,在目睹了他們的暴行之後,便是逃離了這個島嶼。”
方銘目光再次看向老人,老人笑了,那疤痕變得扭曲,顯得更加的猙獰。
“推測的挺好,但是你別忘了,如果我真的是何寡婦的孩子,那村民們怎麼會發現不了,何寡婦是村子裡的人,村民們不可能沒有見過他的孩子。”
老人笑着看向方銘,眼神中帶着嘲諷之色。
方銘淡淡一笑,“是啊,何寡婦是村子裡的人,肯定是有村民認識她的孩子,但是別忘了,何寡婦是一個寡婦,村民們爲了避嫌所以平日裡很少到何寡婦的家裡。所以,就算是這些村民見過何寡婦的孩子恐怕次數也不多。”
“當然這只是一點,最主要的一點是,這些小孩的死並不是所有村民都知道,畢竟燒死災民是爲了村子裡的大家好,但是殺死孩子肯定是有村民不答應的,所以當初動手的那些人並沒有將孩子的事情告訴給村子裡的所有人。”
“也許碰巧的是,那些動手的人恰好是跟何寡婦不熟,沒有見過何寡婦孩子,或者就算是見過了,但別忘了,當時有一個小孩朝着海里跑,也許那時候恰好是落潮的時候,那小孩跑進了水裡直接是被海水給沖走了,所以那些動手的村民也沒有注意到海里的孩子的面貌,他們下意識的以爲這個孩子就是何寡婦自己的孩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方銘注意到老者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不自覺的朝着左邊轉了一下,看到老者的這個舉動,方銘臉上露出了笑容。
學過了微表情的人就知道,一個人的眼睛朝着右邊轉的話代表躲閃和思考,但如果朝着左邊轉的話,那就說明是在回憶。
“說起來有些巧合,但事實上就是這樣,沒有村民知道何寡婦收養了七個災民孩子,更沒有知道何寡婦自己的孩子活了下來,並且在未來的某一天回到了島上。”
葉子瑜聽着方銘的講述,小嘴驚訝的微張,因爲方銘所說的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可仔細一想又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有時候,現實就是如此的湊巧。
“這都是你的推測罷了,你有什麼證據嗎?”老人看向方銘,繼續問道。
“證據,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的。”
而就在方銘這話語落下之後,他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號碼,方銘嘴角上揚目光看向疤痕老人,“你要的證據來了。”
沒有將手機給放在耳邊接聽,方銘直接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方銘你知道我調查到了什麼吧,簡直是不可思議。”
電話裡,華明明的聲音傳出,而方銘只是淡淡一笑,說道:“那何寡婦有一個小孩,對吧。”
“咦,你怎麼知道的?”
電話那端,華明明的聲音有些疑惑,不過隨即說道:“是的,我剛問過村子裡的年紀較大的幾位大爺,按照他們的回憶,當年的何寡婦確實是有一個孩子,而且何寡婦的丈夫並不是島上的人,甚至村子裡沒有人知道何寡婦的丈夫是誰。”
“按照這些大爺所說,何寡婦年輕的時候離開了島嶼,後面回來的時候便是帶着一個小孩,而後一個人便是居住在了村子裡的角落,而何寡婦的父母也因爲這事情覺得何寡婦給他們丟人了,直接是和何寡婦斷絕了關係。”
“另外我問過這幾位大爺,他們都不知道當年何寡婦領養的災民孩子的事情。”
說到這裡的時候,華明明的語氣變得有些興奮起來,“方銘,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童謠不是說一個孩子被送走,一個孩子被關起來,還有一個孩子回來了嗎?”
“其實我覺得我們都猜錯了,這句童謠裡面是有三個小孩,那個回來的小孩並不是啞巴孩子,而是何寡婦的親生兒子。”
“方銘,我這個推測是不是很精彩,以後請叫我福爾摩明,而且我這推測肯定是沒有錯的,王國棟他們想要找到那個啞巴男孩根本就不可能,從頭到尾他們就是錯的。”
華明明一臉的驕傲語氣,方銘實在是不好打擊他,當下咳嗽了一聲,繼續問道:“除此之外呢,我讓你調查的事情呢?”
“關於王家沒有調查出來什麼有用的訊息,只是從這些大爺口中得知,王家在島上有很長一段時間,最起碼也是有兩三百年的家族歷史了。”
“行,我知道了。”
“喂,方銘……你不該……”
還沒等華明明邀功請賞,方銘直接是掛掉了電話,而後面帶笑意看向疤痕老人,“證據現在有了吧。”
老人沉默了,許久之後,老臉抖動了一下,臉上疤痕跟着扭曲,緩緩開口說道:“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年輕人。”
“沒錯,當年我母親確實是收養了七個小孩,加上我一共有八個小孩,而那些人都以爲我母親只是收養了六個小孩,以爲我是在大海中被淹死的那個小孩。”
方銘和葉子瑜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眸子同時一亮,這疤痕老人終於是承認了。
“你當年是目睹了一切,見到那些打傷你母親的兇手,還有殺死你玩伴的那些村民,所以當年學藝歸來之後,便是回到了村子裡,改頭換面蟄伏起來,準備機會報仇。”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張家老人就是被你殺死的,而除了張家老人之外,以前的那幾位兇手村民恐怕也是被你給殺死了。”
“沒錯,當年那些劊子手都被我給殺死了,這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張家那老頭是最後一個。”疤痕老人沒有否認,直接承認。
“老人家,你殺那張家的老人是爲了報仇,可你爲什麼還要在廟口殺人,這不是濫殺無辜嗎?”
葉子瑜看向疤痕老人,一臉的不解和憤怒。
“子瑜,你說錯了,廟口的那個人並不是他殺的,殺死廟口那男子的另有其人,他只是爲了復仇,而有些人卻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