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遠古的時代啊,九黎的先人啊……他們,曾經征服於這片大地啊。”
風聲中,那聲音帶着吟唱,訴說着苗族曾經的輝煌,與此同時的是,方銘體內的巫師之珠在這一刻竟然自動轉動了起來,而隨着巫師之珠的轉動,此刻這山巔也是出現了變化。
狂風呼嘯,吹動着雲霧飄來,這些雲霧匯聚在一起,慢慢的匯聚成了一團,將方銘給籠罩在其中。
雲霧縈繞,一旁的凌維只能看到雲霧看不到方銘,更看不到此刻被雲霧給包圍住的方銘所看到的畫面。
雲霧之中,方銘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前方,在那裡,雲霧化作了影像,帶着滄海桑田之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那是某個遠古的時代。
在那個時代,有那麼一個種族,他們縱橫於世界,統治着整片大陸,在那個時代,那一個個強者或腰間盤着巨蛇,或腳下踏着蜘蛛,或身上有着圖騰……
一個個強者,征戰於天下,打下了偌大的疆土,甚至在這影像之中,方銘還看到了西方的大陸,苗人,曾經跨過了東西方的隔閡,統治着整個世界。
“那是一個何等璀璨的輝煌啊……”
聲音跟着傳來,言語中所透露出來對那盛世的緬懷,那是苗人最強大的時代。
不過方銘卻是有個疑惑,那個時代的人真的是苗人嗎?
關於苗人,歷史學家們普遍的認知就是來自於蚩尤一族,是九黎之後,然而就算是蚩尤,當初連華夏大陸都沒能統一,最終還是敗給了黃帝,更別說統一東西方大陸了。
從這一點可以判斷出來,這影像中的苗人所出現的時代必然是在黃帝之前,一個沒有在歷史中記載過的時代。
炎黃之前是否還有着文化的出現,這一點歷史學家們早就有了定論,不論來自於六千多年前內蒙的紅山文化,還是更早追溯到八千年前的磁山文化,都說明了是在黃帝之前。
可爲何如此科學家們還用“華夏上下五千年”這個時間來形容,那是因爲在夏朝之前的歷史幾乎都不可尋,關於炎黃二帝的版本也都流傳不下十個,而在炎黃之前的就徹底被湮沒。
有人說因爲在那之前並沒有文字的記載,所以文明無法保留下來,人們只是曾有記載開始來計算,得出的五千年的數字。
但是,在這五千年之前的時代真的就沒有文字,沒有所謂的文明嗎?
關於這一點方銘從來都是不認同的,他一直相信在五帝之前至少還有着文明的存在,而且還是極其璀璨的文明,因爲他所得到的巫師傳承中所記載的歲月就要遠遠超過五帝時期。
現代人說古代人因爲愚昧和沒有開智,所以對大自然充滿了崇拜和恐懼,說那時候的許多部落會祭拜天神,會有許多祈禱儀式。
但是別忘了,這是我們以現代人的思想去理解的,如果把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給丟在一座荒島上,不讓他接觸任何的知識,十年以後,看到打雷下雨天,他會想到跪拜嗎?
不會,因爲他連跪拜的意義是什麼都不知道?也許他可能會躺下,甚至可能會跳舞,這都是由他自己來理解的。
有一種文化叫傳承!
只有那時的人們知道跪拜代表着臣服和崇敬,他們纔會跪拜,那麼又是誰告訴他們,跪拜代表着臣服和崇敬的,又是誰告訴他們世上有神的存在?
神,這個詞爲什麼會出現?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在那段被湮沒的歷史之中,曾經也有着文明的存在,這些文明因爲某些原因覆滅了,但是他們依然留下了傳承,而這些傳承被後來者們所發現,經過學習和衍化,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新的文明。
巫師傳承證明了這一點,而現在他所看到的影像又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在那被湮沒的歷史中,曾經存在着一個極其璀璨的文明,這個文明統治着整個世界,而這個文明就是苗族真正的祖先。
在苗人的神話中,姜央是創世神,可那首苗祖謠已經是明確的說明了,姜央生的不算早,在那個神話之前,苗人就已經是存在了。
“那是一個最璀璨的文明啊,自然萬物的力量被掌控着,日月星辰伴隨,風雨雷電號令,何人能至輝煌,唯吾蠱皇。”
影像中,出現了一道身影,這是一位背對着方銘的身影,在這道身影的後背,萬物臣服於那,哪怕僅僅只是一個背影,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也是一展無遺。
蠱皇,在那無盡的歲月前,苗族的先人被稱爲蠱族,而他們的皇便是蠱皇。
盛世還在繼續,然而再輝煌的英雄也熬不過雨打風吹的時間流逝。
那道睥睨天下的身影終究是慢慢的老了,也許再過一段歲月,這位蠱皇就要埋葬在了那黃土之下。
不過就在這時候,影像突然變了,蠱皇的士兵出現在了平民面前,每一位士兵的手上都有着嬰兒,這些嬰兒來自於整個蠱族。
“偉大的蠱皇啊,蠱族的信仰,信仰不能夠崩塌,蠱皇將與日月同輝,而他的子民們也將得到長生。”
傳唱的聲音似乎在爲這影像解釋,方銘聽到這話卻是楞了一下,長生?
帝皇們追求長生不意外,因爲每一位帝皇都站在了最巔峰,他們渴望權力的延續,要不追求長生才奇怪,可這話的意思竟然說是所有蠱族人都要長生,這就讓人震驚了。
這些嬰兒被送入了一座宮殿中,而後一隻只詭異的金色蟲子鑽入了這些孩子的腦袋中,與這些孩子共生。
斗轉星移,這些孩子們也都長大了,他們稱爲了蠱皇最忠誠的信徒,他們替蠱皇鎮守四方,而他們真的沒有老去,或者說他們以另外一種形式得到了長生。
當這些人死去的時候,一隻蟲子從他們的腦海中爬出,而這隻蟲子又爬進了其他剛出生的小孩的腦袋中,然後伴隨着孩子成長。
這批小孩長大的模樣和原來那批死去的士兵一模一樣……
“這是?”
方銘眼瞳收縮,兩代長得一模一樣的士兵,造成這變化的原因應該就是這種金色的蟲子。
如果說這些孩子長大後,繼承了原來那批士兵的靈魂,那麼這確實是可以算是某種另類的長生了,這就和換了個身軀活下去。
至於是否能夠永久的活下去,恐怕就要看這金色蟲子的壽命有多長了,不過很快方銘就知道答案了。
“永不衰老的蠱皇啊,永不衰弱的聖蟲,蠱族,成爲了永生的種族。”
聲音中給了方銘答案,那就是這金色的蟲子永遠不死,也就意味着蠱族人可以一直活下去,要是這樣的話,那麼蠱族將永遠不會覆滅。
一個強大的統治了世界的文明,一個永生的種族,方銘很想知道蠱族後面又經歷了什麼,竟然會在歷史中消失。
畢竟以這影像中蠱族所展示出來的戰鬥力,已經是沒有任何種族可以和他們抗衡了,而且因爲蠱族士兵是永生的緣故,並不存在叛亂的情況,他們永遠效忠於蠱皇。
方銘帶着疑惑繼續看下去,而接下來的影像也確實是沒有讓他失望,他終於是見到了蠱族衰敗的真相。
在擁有了無上的權力和永恆的生命之後,蠱皇開始做一件極其工程浩大的事情,窮盡整個蠱族的力量,在修建一扇門。
“偉大的蠱皇啊,窮盡了四海八荒之力,修建了一座永恆之門,在那門的後面啊,傳說……”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因爲在那影像中,一扇光圈之門已經是出現了,蠱皇站在那光圈之門前,在他的身後是無盡的蠱族大軍。
然而就在蠱皇要帶着他的士兵走進那扇光圈之門的時候,一道身影出現了,那是一位女子,一襲白衣勝雪,帶着絕世的風采,在她的腳下是流轉的九星。
“九星巫師?那在石碑中出現的女巫師嗎?”
方銘輕語,然而此刻的影像中卻是山崩地裂,在那白衣女子面前,蠱皇引以爲傲的大軍不堪一擊,無數的士兵倒下,鮮血沾染了整片大地,一個盛世皇朝就這麼崩塌分離。
最後,畫面中就剩下了蠱皇和白衣女子,蠱皇的黃袍染血,而白衣女子卻靜靜佇立在那裡。
“偉大的蠱皇啊,終究未能踏出那一步,在那個一個人便是代表了一個時代的她面前,日月星辰都將失色,世間萬物無以匹敵。”
蠱皇和白衣女子互相凝視,最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出:“爲何阻我?”
“路錯了,終究便是錯的。”清冷的聲音傳出,彷彿是被這天地所不容,伴隨着雷霆轟鳴。
“憑什麼,憑什麼你不走這一步,就不許我走這一步,既然不願意,當初爲何又要傳我文明。”
蠱皇的嘶啞的聲音帶着不甘,“你爲皇師,傳我大道,卻又滅我大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個試驗品而已。”
“恨,我恨啊!”
白衣女子沉默,半響後重復了那句話:“路錯了,終究便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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