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爲大,這是國人的傳統,不管生前有什麼恩怨,人死後,就什麼都該放下了,陳劍峰就是清楚這點纔會對秦宇說這樣的話,秦宇要是真的拜祭了,氣勢上就被陳劍鋒給壓制住了,要是不拜祭,難免會給其他人一種小氣的感覺。
你看,人家人都被你搞死了,現在你就祭拜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幹嘛這麼糾纏着不放?心胸也未免太小了。
看來,陳劍峰很明白一個道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雖然秦宇和他之間有着一品的修爲差距,但是陳劍峰仍然不放過任何打擊秦宇氣勢的機會。
秦宇緩緩走向靈堂,嘴角上揚,對陳劍峰說道:“陳家主真的要我上香?”
陳劍峰目光狐疑的看向秦宇,先前秦宇的一句:就怕他受不了,在場的人都聽見了,陳劍鋒自然也聽到了,他一時抓不準,秦宇這話是聲張虛勢,還是真的意有所指。
不過,戲已經演到這個程度,陳劍峰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當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兒對秦先生這位殺人兇手可是掛念的緊,秦先生不上一炷香,我兒恐怕魂魄難安。”
秦宇眯着眼睛看了陳劍峰一會,嘴角的弧度更盛,走過陳劍峰的身前,站在了陳豪的棺材前,突然,大聲喝道:“拿香來!”
靈堂內的幾個吹喇叭嗩吶的道士都被秦宇這聲大喝給嚇了一跳,奏樂也都停止了,陳家子弟將目光看向陳劍峰,看到陳劍峰點頭,其中一位才上前遞給了秦宇三炷香。
接過三炷香。秦宇的目光落在了陳豪的棺材上,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陳豪,今日之事全是你父親顛倒黑白所致,要怪就怪你父親。”
說完這話後,秦宇雙腳叉開,呈一個人字。右腳腳尖觸地畫了一個圓,而左腳也同時往反方向移動畫了兩個圈。
“五行明鑑,陰陽分曉,今日祭拜陳氏弟子陳豪三炷香,拜的是:禮義仁智信。”秦宇的聲音從靈堂中朗朗傳出,落在在場的其他人口中還沒有什麼,陳劍峰聽後卻是臉色大變,剛想要開口阻止秦宇,卻是晚了一步。
秦宇一腳向前踏了一步。手執三炷香,口中念道:“三帝五皇在上,蒼天可鑑,是非自有蒼天定。祭文之中,你陳豪忠厚善良,與人爲善。那麼這一拜,拜的是你的仁。”
秦宇身體鞠躬,舉着三炷香標準的朝着陳豪的棺木拜了下去。
“轟!”就在秦宇彎腰拜下去的瞬間。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驚雷,這一聲突兀的驚雷讓得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許多人臉上露出迷惘的表情,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打雷了,只有少數人目光之中閃過精光,接着迅速的將視線投在了靈堂中陳豪的棺材上。
原本安靜的擺放在長桌上的棺材,此刻竟然輕微的顫動了起來,就好像,一個孩子被打雷給驚嚇的顫抖一樣。
在場的人都是玄學界中人。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眼中都閃過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而宋遠懷更是一怕大腿。大笑道:“哈哈,這次陳劍峰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宋遠懷的話,讓孟豐、孟瑤還有莫家姐弟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不過宋遠懷絲毫沒有給衆人解釋的覺悟,視線一直盯着靈堂那邊,幾人只好埋下疑惑,也繼續看向秦宇那邊。
“十方閻君案堂坐,好人壞鬼莫放過,祭文之中,你陳豪尊賢愛幼,孝敬師長,那麼這一拜,我拜的是你的禮!”
秦宇再次躬身,這一回,天空之上沒有出現驚雷,讓原本提着心的人放鬆了下來,正要鬆口氣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晃動,在定睛一看,一道肉眼可見的地縫出現,以超快的速度朝着靈堂放心移去。
“啪!”大地裂開,承受陳豪棺木的長桌碎裂成兩半,陳豪的棺木重重的掉落到地上,剛好夾在了裂縫中間。
秦宇的兩腿之間正是那裂縫所在之處,裂縫不寬,只有兩尺左右,但這突然出現的裂縫讓得原本沉寂的現場變得喧譁起來,很多人再也忍不住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又是驚雷又是地裂的?”
“我看,這事情和那秦宇有關係,這驚雷是秦宇拜了一次後出現的,地裂也同樣是。”
“哎,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這秦宇是施展了明鑑術,那陳豪根本就不像祭文裡說的那樣的好,秦宇這拜祭的時候用的是:禮義仁智信,那陳豪的所作所爲又怎麼會瞞得過天道,這是天神降下來的責罰,而且如果秦宇連續拜祭五下,這陳豪的魂魄就要永遠消散,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呢。”
看來,在場的還是有不少人看出了秦宇的手段,聽到了解釋,在場的人都默不作聲了,所謂人可欺,蒼天不可欺,看來這陳劍峰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也不會惹得蒼天這麼憤怒。
“真的有這麼神,秦宇拜完五下,那陳豪就會魂飛魄散?”聽到衆人議論的莫詠星開口朝宋遠懷和袁生兩人問道。
“沒錯,而且不需要五下,秦師叔只要拜三下,那陳豪的三魂就會消散,被天罰消滅,失去了三魂,陳豪就等於是沒有了轉世投胎的機會,留七魄也是無用了。”
“第三拜,拜的是你陳豪……”
“等等!”陳劍峰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擋在秦宇的跟前,咬牙道:“秦先生的三炷香我兒承受不住。”
秦宇看向陳劍峰,莞爾一笑,也沒有強硬着要繼續拜下去,人死爲大,陳豪已經死了,可以說,在陽間的恩怨是已經了了,他也沒有想要把陳豪打的魂飛魄散的想法,一切都不過是陳劍峰自找的,想要以此來壓他的氣勢,現在在場的人應該都差不多知道他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爲惡多端,不然老天也不會這麼憤怒,降下天罰。
其實上天還是很仁慈的,如果陳豪沒有爲惡,哪怕沒有達到禮義仁智信的高度,上天也最多是睜一眼閉一眼,任憑陳家吹噓一下,可陳豪恰恰相反,他的所作所爲是完全違背了禮義仁智信,上天又豈會坐視這樣的人被冠上禮義仁智信的名號。
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一切事情都逃不開老天的法眼,秦宇只不過是施展了明鑑術,溝通了上天,讓上天瞭解到這裡發生的事情,所以上天才會降下天罰,讓陳豪這樣爲惡的人被冠上禮義仁智信的頭冠,上天的公道何在,臉面何存。
鬧了這麼一出,陳劍峰也在沒有了心情來打擊秦宇的氣勢了,目光看向六位老者所在的地方,此時六位老人經過了一番討論,終於是有了結果,其中一位從人羣中走出來的老者,站在了場中央,目光落在陳劍峰和秦宇身上,緩緩道:
“秦宇,你於三日前向陳劍峰發起生死鬥,已下生死貼,今日十點生死鬥開始。”
“陳劍峰,你於三日前接受秦宇發起生死鬥,已籤生死貼,約定今日十點生死鬥開始,你二人可有人反悔?”
秦宇和陳劍峰對視了一眼,同聲道:“無悔!”
“好,生死貼已籤,今日諸多玄學中人作證,此次生死鬥,生死各安天命,請三清祖師爺。”
老人手一揮,有陳家人擡着一張案桌出來,上面擺着三清道尊的雕像,老人先將手中的兩份生死貼放置在案桌三清道尊雕像前,才轉身對秦宇和陳劍峰說道:“你倆在祖師爺面前明志吧。”
秦宇和陳劍峰依言走到三清道尊神像前,各自敬了三炷香,拿起自己的生死貼,當着三清道尊和衆人面前,放在香燭前點燃燒掉。
“好了,你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後,生死鬥開始。”老人一揮手,陳家的人又把三清道尊的神像包括案桌又給擡了下去,秦宇正打算走回孟瑤那邊,腳步剛邁出,身後就傳來了陳劍峰的聲音。
“等一下。”
秦宇回頭看去,陳劍峰給了他陳家一位年輕人一個眼神,那個年輕人馬上朝着廳房走去,而陳劍峰自己則看向秦宇,厲聲說道:“秦宇,既然是生死鬥,我要跟你點命魂燈。”
陳劍峰的話惹得人羣一片譁然,就連秦宇臉上也是有着一絲驚愕之色,眼眸轉了幾下後,才恢復正常:“我答應你。”
比上一次更加大的譁然再次在人羣中爆發出來,不少人紛紛低聲議論:“這秦宇和陳劍峰的仇恨竟然深到了這個程度,這已經不是不死不休了,這是要讓對方永世不得超生啊。”
“對啊,要說陳劍峰恨秦宇還可以理解,畢竟是殺子之仇,可秦宇完全沒理由答應啊。”
人羣的議論讓得孟瑤和莫詠欣兩位女孩同時皺起了眉,莫詠欣朝着身邊的宋懷遠問道:“宋師傅,這命魂燈是什麼東西?”
“命魂燈,把自己的魂魄抽出一魂一魄至於燈盞中,而人如果魂魄不全,就算死了也是沒法去陰間投胎的,丟了魂魄的鬼魂,陰間是不收的,過不了奈何橋,只能是等七七四十九天後,魂飛魄散,永生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