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稍微提醒一下樑玉,讓她注意一下明天的事情,頓時讓樑玉慌張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甚至瞪大眼睛看着柴軍,眼底滿是期盼之色,彷彿已經將柴軍當成救命的稻草一般。
可是柴軍能怎麼幫她?
在她的報社行業中,柴軍完全是一個門外漢而已。
指望一個外行人去救一個內行人,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愚蠢的事情嗎?
柴軍漫不經心地搖搖頭說:“樑玉,你不覺得這種事情由你自己去解決會更好嗎?雖然我很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幫你,但是我畢竟只是一個門外漢而已。讓我用拳頭去解決事情,很簡單,可是讓我動這種腦子,我就有點乏力。”
“你一點都不真誠。”樑玉瞪了柴軍一眼,根本不信柴軍的話:“你別忘了我看過你的資料,雖然你表面上看是一個無業遊民,一個很能打的無業遊民,但是我知道你是鷹潭市、江南市、江北市三市的首富。像你這種首富級別的人,會沒有腦子嗎?”
頓了頓,樑玉又嫌棄柴軍說:“就算不說商業上的事情,我看你以前和別人有矛盾時,也不乏用腦子解決問題的例子在。只是你這個人對自己的拳頭太自信,大多數情況下還是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而已。”
柴軍擦擦鼻子,訕笑兩聲,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樑玉這些說法的意思。
畢竟那是事實。
一直以來,柴軍不管遇到多麼大的困局,都能用最粗暴的武力去解決掉問題。既然最爲簡單粗暴的武力可以把柴軍頭疼的事情擺平,那他費腦子和時間去文鬥做什麼?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不是正常人都會做出的選擇嗎?
當然,既然樑玉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柴軍要是繼續裝聾作啞,不幫樑玉稍微動一動腦筋,似乎也說不過去。樑玉說得對,柴軍只要願意,其實是有辦法幫助樑玉指出一條明路的,他也已經把事情的頭緒理清楚。
不過柴軍還沒有馬上說出來的想法。
“樑玉,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嗎?”柴軍笑着解釋道:“要我幫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大家都在這個紅塵中打滾,有些道理還是很明白的。事情要是能自己解決的話,還是自己解決比較好,至少可以趁機鍛鍊一下自己的能力。”
“那我明天回去跟總編道歉,把今天的事情說明一下?”樑玉有些苦惱地說:“丟工作應該不至於,可是扣工資估計少不了,看來這個月不能隨便出去浪了。柴哥,我們的房租你記得給我報銷。”
“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由我負責吧?難道我還好意思讓你一個女孩養我?我可沒有當白臉的興趣。”柴軍笑了笑,接着又正色道:“可是說真的,樑玉,你想了這麼長時間,該不會就想出這種方法吧?”
樑玉聽出柴軍對她的嫌棄,頓時有些尷尬,俏臉微微發紅。
不過才一轉眼的功夫,她又惱羞成怒道:“你又不給我想辦法,好意思嫌棄我想出來的辦法嗎?你那麼有本事,怎麼不乾脆點幫我解決掉?我都是因爲你才遇到這種破事情,你要對我負責!”
頓了頓,樑玉大概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歧義,又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被扣工資,那都是因爲你,你必須爲此負責,把工資賠給我!你要是不給,我就去找江北市的警官們要,說你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弱女子?你?”柴軍上下打量樑玉一番,竟然
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要是連她都自稱弱女子,那天底下還有不弱的女子嗎?
怕是一隻手就數得過來吧?
當然,柴軍在最近的一系列事情中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因爲柴軍插手到她的生活中去,讓她不得不和地下世界的人扯上關係,她依然可以做她無憂無慮的記者,每天安安全全地去採訪就可以。
如果柴軍到這個份上還不幫她把事情解決掉,那連柴軍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人。
柴軍沉吟片刻後說:“這樣吧,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你最佳的選擇明顯是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你的頂頭上司,但是你不應該去道歉。想想看,今天發生那麼大的事情,卻只有你知道經過,所以能寫這篇稿子的人就只有你而已,那得是多大的功勞。”
說着說着,樑玉的眼睛漸漸亮起來。
連柴軍這個外行人都能想到的事情,樑玉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在這個信息傳遞快捷無比的時代,雖然大半天時間足夠讓事情傳遍世界每個角落,但是事情也要有人知道才能傳播開來。那個廢棄工廠的四周平時根本不會有人過去,即使被警方和醫院的人知道,消息也肯定沒有那麼快傳開。
至少廢棄工廠起火的真相肯定還矇在鼓裡。
只要樑玉打個電話給相原森川,讓他先別給其他記者說,而那羣被揍的地下世界人士又不會把自己的丟人經過說出來,事情基本是安全的。只要樑玉能拿到第一手情報,說不定不用扣工資,還因此因禍得福,得到獎勵。
找到突破方向的樑玉頓時興奮地說:“柴哥,真有你的,竟然這樣都能想到。這要是不說,誰敢相信你是一個外行人?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能成爲鷹潭市、江南市、江北市三地的首富,也知道像孫闖夫婦那樣的商場老將爲什麼會敗在你手上。”
“這算是誇張嗎?”柴軍感覺有些詭異地說:“可是你的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我擊敗孫闖夫婦那樣的富豪又不是靠這種方法。我可跟你說好了,其實我很討厭這種動腦子的事情,你以後有類似的事情可別來找我,今天只是破例而已。”
樑玉也不正面迴應,笑着向房間走去說:“改天再說吧,我今晚還要趕稿子,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就把稿子搞定,不然明天就算用你的說辭也不好向總編交待。你要是覺得困就自己早點睡,不用等我。”
柴軍望着樑玉的背影,只好再次苦笑。
一看樑玉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有把柴軍剛纔說的話放在心上。以後要是有類似的事情,她肯定還是要找柴軍幫忙的。柴軍現在也和她混得有點熟,要是樑玉厚着臉皮來求助,柴軍還真不好拒絕她。
柴軍無奈地長嘆一聲,暗暗想道:“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這天晚上,樑玉當然忙活她自己的事情去,而柴軍則好好地睡一覺,只想恢復自己今天消耗的體力。即使他再怎麼厲害,也是活生生的人,是血肉做的身體,不可能像玄幻裡的主角一樣怎麼打都不會累,不會死。
要是一直保持今天這種高強度的運動卻又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柴軍真覺得自己會猝死的。
至於打電話給相原森川,讓他別接受其他記者的採訪這麼簡單的事情,樑玉自己一個人就能完成。她本來就認識相原森川,肯定有相原森川的聯繫方式,就算真的沒有,想找到想來也不是難事。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當柴軍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九點二十分,樑玉早就上班去了。在房間內,柴軍只看到凌亂的桌子,以及樑玉換下來的衣服。柴軍緩緩走到樑玉昨晚工作的桌子前,還看到上面有被人趴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樑玉昨天晚上把稿子完成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柴軍心頭一軟,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同時也感覺自己昨晚那麼強硬地說自己不會再在動腦子的方面幫助她是不是太冷漠了。畢竟這個女孩昨晚可以回被窩裡睡覺的,可是爲了不吵醒柴軍,她寧願趴在桌子上休息。
那得有多累人?
就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人是柴軍,以柴軍的體質也得累得腰痠背痛。
而且樑玉昨天也和柴軍一樣折騰,即使沒有柴軍辛苦也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即使在這種狀態下,她也不願意吵醒熟睡中的柴軍,都不知道讓柴軍說什麼纔好。他同時也暗暗打定主意,以後樑玉要是有事情找他幫忙,那是肯定要幫的。
柴軍輕嘆一聲,正想打電話過去問問樑玉的情況,卻發現手機先一步響起。
打電話過來的人正是樑玉。
柴軍心中一緊,連忙懷着幾分愧疚感問道:“樑玉?你現在應該在上班吧?怎麼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樑玉的聲音中透着幾分疲憊:“沒什麼大事,就是想看看你睡醒沒有。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做,是不是能配合我做一個採訪呢?我昨天把稿子趕好,雖然交給上司,可是他們想親自採訪你一下。”
樑玉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弱,估計是怕打擾到柴軍,讓柴軍不滿。
可是柴軍早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儘自己的能力幫助樑玉。就算是再困難的事情,他也會努力着試試,更何況是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柴軍連考慮都不用,直接就答應樑玉。
他痛快地說:“沒有問題,那我要過去找你嗎?可是你的報社在哪裡?”
“你真的肯答應?”樑玉驚喜地說:“以前看你的資料時,我就發現你雖然是國內的三地富豪,但是一直都躲在幕後,讓別人幫你管理事情。我當時就覺得你是很低調的那種人,還以爲你會反對這次的採訪。”
頓了頓,樑玉又說:“我等會兒打個電話給相原森川警官,讓他過去接你吧,正好他也要過來接受採訪。你又不懂這邊的語言,即使我想把地址告訴你,你也沒有辦法打車的。”
柴軍沒有多想,立即同意樑玉提出的方案。
他跟着打趣樑玉說:“你覺得我喜歡低調,那你還打電話問我要不要接受採訪?”
“那是因爲……”樑玉脫口而出,但是也只是說出四個字就改口道:“還是沒什麼了,你肯過來就行,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怎樣?我一個女孩子肯陪你住在同一屋檐下,又幫你那麼多事情,你反過來幫幫我也不吃虧吧。”
柴軍當然表示沒有問題,又和樑玉隨便聊幾句就讓她繼續上班,自己則在出租屋裡等待相原森川警官的到來。
在這期間,柴軍一直在爲樑玉最後的話糾結。
柴軍本來也只是隨口一問,打趣一下樑玉而已,並沒有真把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樑玉竟然不願意將原因告訴柴軍,甚至和柴軍談起交易來,在說明有原因的同時也說明她不願意將原因告訴柴軍。
那她的原因是什麼?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