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頭就能見一回,恐怕比主子家的姨娘還要見的頻繁了吧?
“不用,你先下去吧。”擺擺手讓小廝離去,李婉茹從懷裡拿出一枚哨子,輕輕吹了一口,也沒有人聽見哨子響了,轉瞬便有個黑色的身影落下。
“將這個給主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信箋,交到黑色身影的手裡,李婉茹的眼神中慢慢都是慎重,雖然她知道,就算是她不這般做盤,眼前的人也是不會疏忽的,但是李婉茹對待主子的事情時候,還是不得不鄭重。
黑色的身影恭敬的離去,轉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他出現的時候一樣,李婉茹對此只是無聲的笑了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主子知道以後是個什麼章程。
而劉斷陽那邊則沒有李婉茹這麼輕鬆了,李婉茹離去的時候只以爲她已經將劉斷陽給殺了,卻不知道在她走後不久,有一雙她以爲永遠閉上了的眼睛,睜開了!
“李婉茹,你給我等着!”身受重傷,所以劉斷陽暫時沒有辦法起身,甚至連動一下都要承受着誅心之痛,只能維持着倒下姿勢,眼神惡毒的看向李婉茹離開的方向。
過了好一會,劉斷陽才覺得自己恢復了行動的能力,掙扎着起身,身下的疼痛如刀一樣一陣一陣的刺在劉斷陽的心上,不遠處還有他被切下來的那一塊,劉斷陽好像瘋了似的上前,將那塊肉對着身下的傷口按了下去。
就連因爲他粗暴的動作而更加疼痛的傷口都顧不上了,好像這樣一來,他所失去的部位就能夠長上了似的,過了好一會兒,劉斷陽身下的血跡不僅沒有因爲時間的過去而漸漸停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劉斷陽的心情太激盪,動作太粗暴。
或者是因爲傷口太大,劉斷陽只覺得一陣頭暈,他流出的血液更多了,還能夠感受到體溫與生機的漸漸流逝,心中的恨意濃烈,劉斷陽覺得,他若是不報此仇,恐怕哪怕是死了也是不能瞑目的。
可惜,爲了綁架張毅的事情不被太多人發現,這坐竹樓裡面除了李婉茹的人以外,並沒有能夠幫助他的人,現在劉斷陽只能靠自救,不然的話,他就只能夠等死了,李婉茹的人是斷斷不會幫助他的。
一咬牙,劉斷陽撕碎了身上的衣袍做了一個類似於月事帶的東西包紮在身下,心中的恥辱越加濃烈起來,濃烈到一個程度以後,劉斷陽反而冷靜下來,只是他眼中的癡狂告訴旁人,他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淡定。
只是,現在並沒有人發現劉斷陽的恨意。
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血液的流逝已經讓劉斷陽沒有多少神智了,他能夠走出去,靠的只是想要報仇的信念而已。
突然之間,有一名身着蜀錦衣袍的男子翩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你是劉斷陽?”高高在上又理所當然的神色幾乎將劉斷陽貶低到了塵埃裡,要說眼前男子的身姿如雲的話,那劉斷陽比起來就只能是底下的泥土了。
雲泥之別,這時在劉斷陽的心中清晰了起來,咬牙擡頭看着眼前之人,“你是誰?”說話間儘量站直了身子,不想被他襯的太過低賤。
好像發現了劉斷陽的想法似的,男子英俊的臉龐帶着邪魅而又有點玩世不恭的微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報仇嗎?我能幫你。”沒錯,他就是看上劉斷陽了。
就算劉斷陽實在是蠢了些,但是作爲一個上位者,有時候就是要這種蠢得很的人才用的順手,有一些聰明人不會去做,做了也會惹人懷疑的事情,就是要這種人去做才顯得理所當然。
有時候,“天生我材必有用”這句話,是上位者安撫這種蠢貨的褒獎。
眼前男子的話讓劉斷陽好像找到了希望似的,眼神立馬亮了起來,“你會幫我嗎?”不會是有什麼目的吧?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劉斷陽是不會相信的。
好像很滿意劉斷陽的敏銳,男子紅潤的薄脣間笑意更濃了,銳利而明亮的鳳眼中爺露出了一絲讚賞,“當然不是白給你好處,我要你的忠心,在必要的時候,要你的命,作爲交換,我幫你報仇,如何?”對於自己的目的,男子半點都沒有掩藏的意思。
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旁人爲他賣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若是往常,劉斷陽是段段不會同意跟他合作的,畢竟不管怎麼樣李婉茹就算再厲害也只是一個青樓女子而已,他可是江寧第一才子,有名望的士子想要整一個賤籍女子難道還不容易嗎?
可是現在不一樣,雖然很不想承認,劉斷陽也不得不承認李婉茹並非是一般的賤籍女子,她的能力,或者說是李婉茹背後的人的能力,不是他一個剛剛入士,離爲官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士子能夠動搖一二的。
一向自大的他這個時候難得懂了點腦子,知道若是沒有人幫助的話,以他現在的背景,別說是爲自己報仇了,剛剛動手恐怕就已經沒命了。
“你能幫我?我憑什麼相信你?”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不覺得眼前的人會爲了他而得罪大人物。
雖然他現在還是個士子,但是身體上有缺陷的士子是不能圍觀的,能夠保留功名都已經算是額外開恩了,能有什麼利用價值呢?
“就憑你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失去了這次機會,你認爲,你還能夠有翻身的機會嗎?”男子還是那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名爲嘲諷,事實也是這樣,男子確實是在嘲諷劉斷陽的不自量力。
被那嘲諷的眼神刺痛了眼睛,劉斷陽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眼中是一片堅毅的神色,“好,我相信你,需要我做什麼?”
男子沒有回答劉斷言的話,而是向着空中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一人悄無聲息的降落在劉斷陽的身後,“先帶他去包紮,我可不想費了半天勁,最後只得到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