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食客還是士子,都覺得春芳樓這段時間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經營時間似乎也短了不少,原本這樣的異常定然是會引起,尤其是食客的客人們的注意的。
但因爲百花詩會的落幕,對於春芳樓的關注相較於從前實在是少了不少,就只有距離春芳樓比較近的幾家商鋪注意到了不同,不過卻被李春芳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直到春芳樓掛出了停業整頓的牌子,這引起了衆人,尤其是食客們的關注,因爲春芳樓的菜餚實在美味,短短半月,已經有了不少食客每到飯點兒就來用餐,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其中竟然還有女子!
就算青樓是風華之地而非淫迷之地,但古往今來,青樓都是男人的專屬,竟然有女子進入,這不能說後無來者,但卻確確實實是前無古人了。
在接待第一個女客的時候,大娘那個無奈的神色啊,張毅偷偷在一旁看見了,當真是一言難盡,不過開門做生意,就沒有不讓人進的道理,青樓也沒有不讓女子進的規矩,良家女不入青樓只是一個默認的規則罷了。
後來女子越來越多,不管是張毅還是李春芳都對此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將客人扔出去吧?兩人對視一眼,決定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張毅一日,做賊似的找到大娘,神秘兮兮的開口:“大娘,咱們暫時停業吧。”
依着春芳樓以及江寧日報的彙集的財力,別說停業幾日了就算是停業一月也是當得的,而現在春芳樓的風氣確實是讓人有些一言難盡,所以大娘也沒有猶豫多久就答應了下來。
“好,明日停了吧。”
確實是有不少地方需要重新開始了,小娘們的衣衫也陸陸續續做好,一人多備幾套以後,便能夠重新開業了。
不只是衣衫,二孃的曲也寫好了,張毅打算再給二孃準備一些,讓春芳樓開業之際一鳴驚人,順便,也讓客人們,認清,這是青樓而非酒樓。
不僅如此,張毅還打算稍微改造一下佈局,中間做一個類似舞臺的,高約一丈的圓臺,如此的話,不管是在上面起舞還是撫琴,都能讓人看得清楚些。
順便利用職務之便,張毅讓董家父子在江寧日報刊登了春芳樓停業整頓,讓客人們暫時稍安勿躁的消息。
雖然客人薄倖,在幾日之後說不得都忘記春芳樓這個地方了,但是沒有關係,張毅是打定了主意要一鳴驚人的,上次整頓讓春芳樓翻了身,那麼這次,張毅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春芳樓立於不敗之地了。
外界是什麼反應張毅沒有關注,張毅一心就撲在了春芳樓的改造上面了,務必要用最短的時間,造出一個讓衆人驚歎的地方。
春芳樓的客人是什麼人?男人!
而張毅也是男人,自然是最懂男人了,男人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地方?不敢說全部,但是張毅知道,喜歡進青樓的那些男人,別管是士子還是什麼,心中大約都有一顆或明騷或悶騷的心的。
在正經外表下細節處散發着淫靡和曖昧的地方,自然是他們最喜歡的,但青樓不是花樓,這些細節的處理又要高雅不能低俗,要讓人流連忘返,這也足夠讓張毅費盡心思了。
原本小娘們見張毅要着手改造還有些不放心,擔憂張毅亂來,但看見張毅的圖紙以後,不由得都閉了嘴。
圖紙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做出來,張毅還抽空給提點了一下小娘們,是不是,染色的時候可以在衣衫上弄一點花紋呢?
只是有這個提議罷了,也沒有真的指望小娘們做的有多麼驚豔,可真正看到實物的時候,張毅還是止不住的驚歎。
“小娘們當真是巧手!”一個個精緻的花紋或在衣襬或在肩頭又或者在袖口領口,最妙的是十七娘,暗八仙的樣式錯落有致的散落在裙襬處,走動間露出的花紋靈動不已,莫說旁人了,就是張毅看着都只覺得喉頭一熱。
只想上前掀開那輕薄的下裳看個明白。
看着張毅看呆了的樣子,小娘們不由得都捂嘴輕笑,十七娘更是羞惱不已,“不做事傻看什麼呢。”含羞帶怯的瞪了張毅一眼,轉身跑走了。
見十七娘生氣了張毅連忙上前去哄,“十七娘太美了我看呆了去也是說明十七娘你巧手妙思啊,怎麼還惱了起來呢?”有點委屈的站在擋在十七娘面前。
現在的張毅已經比十七娘高了一個頭了,大男孩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十七娘想氣都有些起不起來,“在外面說什麼混賬話!”雖然並沒有真的生氣,但是羞惱卻半點都不少。
卻不知,聽了李可心這話,張毅眼前一亮,“不在外面說,咱們去屋裡說。”
“就會尋我的錯兒,不跟你玩兒了,我去幹活。”嗔怪的瞪了張毅一眼,但是到底,十七娘也沒有義正言辭的否認什麼,在張毅眼裡,這就是默認了,不由得摸着腦袋直笑。
“張毅,你笑什麼呢,快來瞧瞧這裡怎麼樣?”改造春芳樓請來的工頭這幾天已經跟張毅混熟了,看着張毅閒着不由得將張毅拉了過去。
“誒誒誒,吳哥做事我放心,差不多了。”一邊插科打諢,張毅一邊的動作卻是半點都不含糊,檢查起來也是一絲不苟,覺得右邊有些空曠了,張毅指了指那邊,“吳哥,那邊打幾節臺階。”
若是沒有臺階,上下不方雅觀不說,若是摔了,張毅還不心疼死?
“還用你小子說?”好笑的對着張毅的腦袋就是一巴掌,“那塊地方空出來就是做臺階的,就算你不提,我也要跟你說的。”
原本青樓的活兒吳哥是不準備接的,奈何張毅出的工錢實在是不少,就算他樂意,也要顧及兄弟們不是?因着他的性子,一旦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雖然心中還是有不樂意,但是做起事來卻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