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百姓?還請唐公子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爲了我的名聲,這誹謗之罪,我可是要告到知府那裡去的。”別看王洪看上去跟他很熟的樣子,但是事實上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要是真到了張毅犯事的時候,張毅相信,王洪是絕對不會徇私的。
這也是爲什麼王洪明明並不能說是一個清官,但是卻還是能夠穩穩的坐上江寧知府,並且還有晉升的可能的原因。
但是這一點張毅知道,唐一虎與張智進可不知道,他們覺得張毅就是在威脅用王洪威脅他們讓他們不敢說什麼罷了。
自以爲想通了事情的關節,不管是唐一虎還是張智進,都不想表現出自己畏懼強權的樣子,越是不畏強權的士子,不是名聲越好嗎?這也就是爲什麼有些文人有指着皇帝的鼻子罵的膽量,這爲的就是一個名垂千古!
“江寧誰人不知,秀才公張毅與知府大人交好,若是告上了府衙,自然是你張毅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唐一虎看着張毅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也就只有你這般出身的人,纔會有這樣的齷齪心思!”
好像聽見了什麼大笑話一般,“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唐公子還真會想,不如咱們現在就找人評評理如何?”真是笑話,這話要是王洪或者是熟悉王洪爲人的人聽見了,那還不知道要笑成什麼樣子呢,也就只有這資環自作聰明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心思吧?
“你現在是秀才了,就算是找人,誰敢得罪你啊?我們這般沒權沒勢的士子,也只得被你這有功名之人壓着了。”張智進冷哼一聲,半點都不相信張毅的說辭。
對此張毅也沒有什麼辦法,這兩人相不相信都與他無關,等事到臨頭的時候,自有決斷,相信與張智進還有唐一虎兩人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現在他怎麼說想來這些人都是不信的,說不定還會認爲他是舌燦蓮花忽悠他們的呢。
“三日後,春芳樓,孰是孰非自有決斷。”他只覺得一陣無趣,嘲諷的看了一眼二人以後,便大搖大擺的上了馬車,完全不將二人的抓狂看在眼裡。
“哼,跳樑小醜,看三日後你如何得以收場!”張智進被張毅不屑的神情刺激的不輕,看着張毅背影,眼睛裡好像要噴出火來了一般。
唐一虎也很是生氣,不過跟他跟張毅打得交道倒是比張智進要多一些,自然知道他們現在在這裡生氣,除了能夠讓張毅更爲得意以外沒有其他的用處。
“張兄莫急,他想要譁衆取寵就隨他去罷,三日後便是他名聲掃地的日子!到時候,我可是要去瞧瞧笑話的,一定比戲文有意思。”
“……”
接下來二人的對話張毅沒有在聽下去,這樣固執的不願相信旁人比他好的人,張毅說真的還真就不屑於他們多說什麼。
對這些人的情緒,也從最開始的生氣到了現在的完全不放在眼裡,與他們爭辯一二可以說是調節情緒,可若是揪着不放,那還真就是無聊透頂了,張毅現在可是忙得很,沒有那個閒工夫跟他們玩鬧。
沒錯,在張毅眼裡,與唐一虎還有張智進爭論那還真就是玩鬧,畢竟事實勝於雄辯,到時候他們可就知道誰纔是跳樑小醜了,要是沒有把握的話,張毅纔不會讓江寧日報報道這個呢。
三天時間匆匆而過,這三天裡,張毅與小娘們可以說簡直是忙得腳不沾地,沒有辦法,這三天要準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器具早早的就準備好了,但是其他卻還是要張毅與小娘們自己來。
在萬衆矚目之下,春芳樓三日之後推出的點茶之藝,起初還有不少人爲之不屑,但是在看見張毅親自上臺演示的時候,那不屑的竊竊私語漸漸少了些,在知府大人王洪出現的時候,那竊竊私語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都被穩坐在高臺之上的張毅收入眼底,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嘲諷,但張毅到底是沒有將這樣的人看在眼裡,等到全部展示完畢之後,是非自有人定數。
示意樂聲可以開始了,清幽而又縹緲的樂聲響起,不知道從哪裡冒出滾滾煙霧,坐在高臺之上的張毅身着青色圓領袍,好像是遠在仙界之中一樣。
不管到底點茶怎麼樣,光是這個開場就已經很是讓人讚歎,附和文人的審美了,不管東西本身如何,這個高雅的場景一出,就足以堵住大多數人的嘴了。
爲了今天,張毅可是早就下足了苦工的,不管是手中的動作還是儀態神色,都已經錘鍊過千百遍了,原本張毅是不想要親自上的,但是礙於小娘們說,點茶是他提出的,若是小娘們最先演示的話,別的不說,身份上面就跌了一個檔次。
別看張毅平時嘴上說小娘們與其他人沒有區別,但是張毅自己也知道,在別人的眼中,青樓女子是低賤的被人看不起的,所以也就不得不爲小娘們而妥協了。
最開始還有人研究張毅的動作究竟是爲何,但是漸漸的,隨着樂聲與張毅動作的遞進,有這樣猜想的人也不多了,他們沉浸在了這樣的氣氛裡面,此時,好像他們每個人都是名士,自有一股名士風流的名士一般。
要說文人最想要的,除了身份地位與名聲意外,那就是這一股縹緲的氣質了,相信有很多文人心中都曾經幻想過他們是超脫於世間的仙人,只是幻想只是幻想,現在張毅無異於幫他們實現了這樣的幻想。
不多時,張毅手中的一碗茶已經做好,因爲量實在是不多,張毅分了幾份與坐在最前面的幾位有身份的人品鑑。
而王洪以及江寧有名的老饕同時也是江寧書院的院長王有仁赫然在場。
原本還有人對那茶湯的翠綠表示質疑,這難道是能喝的東西嗎?但是在看見王洪與王有仁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