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手腕總比沒有手腕好,這樣一想,張毅心中隱隱有些得意。
“好,我聽大娘的。”笑了笑,張毅攙住大娘的手,兩人一同去了十七娘所在的地方——張毅的院子。
在張毅聽大娘說十七娘在他的院子裡的時候,張毅整個人都是有點蒙的,他不在院子裡,那十七娘就肯定不是去找他的了,十七娘在他的院子裡做什麼?
“可心。”看着鬼鬼祟祟的蹲在張毅放酒角落的李可心,大娘無力的扶了扶額,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向冰雪聰明行爲舉止都很是得體的李可心,竟然還有這樣跳脫的一面。
張毅在一旁裝死。
李可心在聽見大娘的聲音的時候,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脊背挺得直直的,渾身僵硬的回頭,好像聽見有骨頭在響,不過十七娘現在沒有心機顧忌這些,因爲她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大娘和張毅。
嗚……現在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還來得及嗎?
大娘笑得很是溫和,不知道怎麼的,張毅看着這樣的大娘只覺得渾身一冷,給了十七娘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繼續裝死。
這個時候的李可心已經沒有心思鄙視張毅沒義氣的行爲了,她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大娘溫和的笑意上面,十七娘不同於張毅,大娘從來就沒有多管過他什麼,美其名曰,男子不能長於婦人之手,所以對張毅大娘一直是放養狀態。
從前她犯錯,不守規矩的時候,大娘雖然都會帶着這樣的笑意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指導她,但是過後的處罰卻還是半點不少,所以在後來,十七娘看見大娘笑得很是溫柔的時候心中就覺得有些發憷。
實在不是她膽子小啊,而是生氣起來的大娘很是可怕啊!
雖然對十七娘這樣沒有規矩的行爲很是惱火,但是大娘還是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指正李可心規矩的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做,現在還是張毅的事情重要。
沒有多說什麼,大娘看了張毅一眼,張毅會意,上前一步在十七娘耳邊說:“吳夢寒回來了。”張毅是不會用尊稱的,他纔不想要一個那麼年輕的奶奶輩呢。
若是別的時候,十七娘肯定會爲了張毅的沒大沒小而生氣,但是現在卻全然沒有這樣的想法,張毅口中的信息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大姨媽回來了?”有親人在側十七娘很是高興。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以吳夢寒的倔強,要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她是不會輕易回來的,而且聽張毅那個語氣,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似的,“大姨媽怎麼了?現在在哪裡?”
張毅沒有回話,因爲他知道,暗處有眼睛盯着他呢,只是將手中的藥方遞給了李可心,“這是她要的。”說着,還隱晦的給十七娘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雖然十七娘的注意力已經大部分被吳夢寒的消息引了去,但是基本的智商卻還是在,不知道張毅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但李可心相信,張毅是不會害她的,於是便從善如流的沒有說話。
看了一眼手上的紙張之後,李可心臉色微變,她不像是張毅,對藥材方面的見識連基本的常識都算不上,只匆匆一眼她就判斷出來,吳夢寒絕對是受傷了,而且傷的還不輕!
不過張毅是視線給李可心的囑咐顯然是產生作用了,點點頭她轉身朝着廚房走去,就算張毅沒有說她也知道吳夢寒被暫時安置在哪裡。
送走了十七娘以後,張毅的好像驟然放鬆下來了似的,優哉遊哉的坐下爲自己倒了杯茶,“來者是客,二位既然已經到了跟前,怎麼不出現?”好像完全不知道跟着他的是誰似的。
“張毅,亂倫的滋味可好?”見已經被發現了,張智進和唐一虎索性不再隱藏,從門後出現,開口便是刺。
聞言張毅的不爲所動的挑眉,“看來上次給兩位公子的教訓還不夠,二十大板,看來二位已經好了,並且做好了再接二十大板的準備。”
“你什麼意思?自己做的事情,還不讓人說嗎?方纔秀才公與您的義母,春芳媽媽的舉動我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唐一虎冷笑的看着張毅,從前張毅污衊他不孝的仇還未報,此時正是大好的機會將他身上的污點抹去。
大娘?張毅放下心來,“哦?看來唐公子是未攙扶過您母親的了,看來唐公子不孝還真不是傳言說說而已啊。”撐着下巴,張毅看着唐一虎的眼神仿若是看着什麼有趣的小貓小狗似的。
“你胡說八道!攙扶?張公子真當我等眼瞎嗎?”
唐一虎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自張毅在麪攤放出他不孝的流言以後,這兩個字便是他的禁區,現在被張毅揭開傷疤,又怎麼讓他不惱?
只是唐一虎的惱意完全沒有被張毅看在眼裡罷了,不爲所動的輕呡了一口茶水,微涼的口感讓張毅一陣皺眉,不過也沒有在意這些,一口將茶水喝光,杯子放在石桌之上。
“我從前聽過一個故事,不知二位公子可有興趣?”說着,伸手一引,請他們坐下。
雖然不知道張毅爲什麼這麼做,不過有坐的地方總比站着好,尤其是張毅坐着他們站着,好像無形之中比張毅矮了一截似的。
見二人乖乖做下,張毅滿意的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爲二人倒上茶水,這可是三人自認識以來,相處最爲和平的時候。
理所當然的,唐一虎和張智進覺得張毅實在示好,想着怎麼將自己的姿態擺的高一些的時候,張毅不管他們的想法徑自開了口。
“是蘇東坡與佛印的故事,有一日蘇東坡看見佛印,對他說:‘我覺得你是坨屎。’而佛印卻半點不生氣,笑着回答蘇東坡:‘我覺得你是尊佛。’二位可知這是爲何?”
“爲何?”張智進的好奇心就這樣被張毅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