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皇上心中一凜，“你且去，朕要知道張毅師從何人，能否爲朝廷所用！”
若是張毅的師門能夠爲朝廷所用倒也罷了，若是不能的話……
弘德帝虎目微眯，掩蓋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與凌厲。
“是，奴遵旨。”
即使弘德帝沒有說出來他的潛臺詞，但是月十三卻是對情緒，尤其是殺氣很是敏感的那一類人，自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
心下微寒，不知道將張毅的事情告訴皇上是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張毅其人他也是比較欣賞的。
但是轉眼月十三便將這樣微妙的愧疚之心扔到天外去了，就算是他不跟皇上說，皇上也會知道的，到時候他說不定還要面對懲罰。
沉默的領命而去，他沒有注意到他走了以後，弘德帝看他那複雜的眼神。
月十三想的很周全，但是他忘了一點最爲致命的，那就是，弘德帝身爲皇帝，是一等一的玩弄人心的好手，他的這樣一點小心思，被弘德帝已經完全收入了眼底。
張毅看來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但願他的孫兒能夠制約的住。
……
“什麼？難怪……”在送走了朱健淳以後，張毅第一時間便找到了三位小娘，告訴了她們吳孝先的真實身份。
三位小娘聞言雖然震驚，但是卻並沒有多麼的失態，在看見了吳孝先的第一時間，三位小娘心中跟張毅一樣，就有了些許猜想。
尤其是十娘，她在開始見到吳孝先的時候便對吳孝先的態度很是奇怪，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以後，她並沒有想另外兩位小娘那樣驚訝，相反的還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你早就知道了？”對此張毅倒是有些意外。
李茵彤悠悠的道：“我見過孝王殿下小時候，與想在的長相併沒有差太多。”所以在看見吳孝先的時候，她纔會表現的那樣奇怪，並不只有見到王爺的惶恐，更多的是，害怕吳孝先認出她來，連累張毅的慌張。
雖然這不太可能，畢竟當年朱健淳還小，應該對她沒有多大的記憶纔是。
聞言張毅心中一驚，沒想到十娘竟然會以前就見過朱健淳，有些埋怨的對李茵彤道。
“你既然知道怎麼不早跟我說？”看他矇在鼓裡的樣子好玩啊？
把張毅埋在她頸間撒嬌的頭抱在懷裡，十娘有些好笑的點點他的額頭，“當初我也不能確定啊，更何況我是罪人之女，就算是看出來了，也沒有資格告訴你的。”
就算是當初家族最爲鼎盛的時候，她也沒有違背皇族意願的膽子啊。
“什麼話！”張毅就不愛看見小娘們這自怨自艾的樣子。
不過她的惶恐也給張毅提了個醒，這個時代的皇權意識可以說是深入到了他們的骨子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樣的思想幾乎貫穿了他們的思想以及生活，這是一個很可怕的現象。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張毅便是打定主意了要抱好朱健淳這一條大腿，跟皇族打好關係是必要的，不然就算張毅的儲備再強大也無濟於事，皇帝一句話，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除非他的實力已經可以凌駕於皇權之上了，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受了張毅的斥責，三位小娘也不惱，她們當然可以看出來在張毅不耐的表象之下的關心。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幫朱健淳拿下杭州治災的功勞，那張毅也不會拖拖拉拉的，沒過幾天便跟朱健淳一起到了賑災彩票開展的地方。
看着那人來人往，朱健淳心中頗爲自豪，雖然這件事並非是他提出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勞在。
“這樣下去，再過不久便能夠籌集賑災款了。”
“不急。”張毅淡淡道，“還有人力呢，就算有錢了，杭州哪有這麼多壯勞力？”
這段時間籌集的款項數額確實也是讓張毅狠狠的震驚了一把，原來杭州有錢的人這麼多？
那就奇怪了，爲什麼杭州商戶這麼多有錢的，但是卻沒有人出錢災後重建呢？難道現在杭州這樣的處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意嗎？
將疑惑說給朱健淳聽，只換來了朱健淳的白眼。
在張毅惱怒之前，朱健淳開口解釋道：“杭州商戶的店面大多在外地，就算是杭州本地內有店面的，這點虧損他們並不看在眼裡，反正朝廷肯定是會出錢的，商人的本性讓他們不想在這裡‘浪費’錢財。”
至於百姓的死活？
別說是在商人眼裡了，就算是在正經的官僚大族之中，也沒有幾個將百姓的死活放在眼中的，他們在意的從來都只有政績，還有如何升官發財罷了。
張毅聞言嘴角微抽，神色間有些許慍怒，這種事情還真是朝朝代代都有，後世的貪腐比起這個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心中暗暗決定，這次一定要狠狠的掏一把杭州商戶的腰包，就算是不能讓他們窮了，那也要讓他們心疼一把！
雖然朱健淳不知道張毅打的是什麼注意，但是張毅這陰森森的神色卻還是讓他背後一涼，猜猜也能夠猜到，張毅這是盤算着要宰杭州的這些肥羊一刀呢。
等着張毅開口，卻不像他開口的第一句便讓他大跌眼鏡。
“我將江寧日報的股份分你兩成如何？”
這個想法在張毅知道朱健淳的真實身份以後就動了，但一直都沒有成熟，張毅覺得現在就可以算是一個契機了。
“什麼？”朱健淳被張毅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被口水嗆了一下，咳得撕心裂肺，但是卻還是沒有忘記讓張毅解釋清楚。
他這個反應，張毅一點意外都沒有，他知道朱健淳不是喜歡佔人便宜的那種奸商式貴族，若是是的話，張毅這話也就不會說了。
“名聲傳播的廣闊度對於那些商戶來說算什麼？而江寧日報跟名聲傳播的關係又是怎麼樣的？”張毅相信，以朱健淳的腦子，他說到這裡，朱健淳就應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