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在櫃子前走了一圈,一邊假裝看,一邊偷偷用眼神看曹大師。不管石磊在哪塊停留,曹大師的眼神似乎就從來沒有變化。
這範圍可太大了,石磊沒想到曹大師的藏品室裡竟然有一百多件作品,他還以爲一二十件就了不起呢。
一凡倒是看得非常認真,從第一件開始,一件一件往後看,每一件看的時間多則十分鐘,少則半分鐘。照他這個速度看完,沒有一個小時,絕對不可能。
石磊反正打定主意是作弊,就算他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來哪個好,哪個壞。在他看起來,這些作品都很漂亮,不過他更喜歡那個墨玉雕刻的麒麟,好像是個鎮紙之類的擺件。沒什麼理由,就因爲是墨玉製作,而且同樣是麒麟。
一凡看完之前,石磊還不能說。所以他索性也開始欣賞這些作品,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來來回回,幾次看入迷了,差點跟一凡撞上。
曹大師皺着眉頭,這個小子真的懂玉石雕刻嗎?怎麼感覺他好像是在菜市場亂逛,漫無目的一樣。
一個多小時過去,一凡衝着曹大師點點頭,表示看完了。
“小夥子,你看完了沒有,是否已經心中有數?”
石磊走過來,衝着曹大師笑的很神秘:“我當然心中有數,只是我說出來那件作品你最滿意,並且爲什麼滿意後,你要是不承認怎麼辦?”
曹大師臉上的慍色一閃而過,他心想:那件墨玉麒麟鎮紙,於我來說,有着特殊意義,是我雕刻手藝的分水嶺。自從雕刻了它,我纔算登堂入室,邁入國內高手行列。這件事兒,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哼,小夥子未免太過多疑。我如果不想承認,何必讓你進來?”
一凡也語氣不善的說:“就是,老弟這麼說,有些過分了。我師父是什麼人,一言九鼎。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我看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剛纔純屬瞎看,要是隨便蒙一個沒有蒙中,然後就說我師父說謊,可別怪我不客氣。”
“一凡?我怎麼教育你的。想要成爲一個雕刻大師,平心靜氣是必須掌握的。心不靜,氣不平,則手不穩,如何還能雕刻出好的作品?”
“對不起,師父。”
曹大師轉向石磊:“小夥子,是你先說,還是我弟子先說?”
石磊想了想,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曹大師,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看不準哪件作品,你可以從櫃子裡取出來給我看看。我正好有些拿不準,就請曹大師先打開櫃子,把這對耳墜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石磊剛纔就覺得那對翡翠耳墜非常漂亮,把這個買回去,送給方璇,她肯定高興。
一凡看到石磊要師父把那對翡翠耳墜拿出來,心裡不免有些鄙夷。那對耳墜雕工不是最好的,樣式不是最好的,材料不是最好的,價格也不是最高的,怎麼可能是師父最滿意的作品?
哼,什麼都不懂,就知道瞎蒙,要是輸給你這樣的人,我也不配做師父的弟子。
“師父,麻煩您把這件雞血石印章取出來我看一下。”
曹大師等石磊看完那對耳墜,放回到櫃子裡鎖上,然後纔過來把雞血石印章拿給弟子一凡。
印章上面雕刻的是獅子,但是拿起來一看,下面並沒有字,算是一件半成品。一凡臉上露出一些失望,然後雙手遞給師父,請師父把那件雕龍玉杯拿下來。
再次仔細看過十分鐘,一凡衝着曹大師點點頭,他選擇好了。
“小夥子,我弟子選擇完了,你也要選擇這個玉杯嗎?”曹大師笑眯眯的看着石磊。
石磊搖搖頭,指着那件墨玉麒麟鎮紙說道:“麻煩曹大師把這個拿下來我看一眼,我已經肯定了三分。”
曹大師深深的看了一眼石磊,然後打開櫃子,把墨玉麒麟鎮紙取出來,房子桌子上。一凡看了看那件墨玉麒麟鎮紙,嘁~~前面雕刻的非常好,但是尾巴那裡明顯有一處用錯刀了,這是一件殘次品,而且頭和尾部雕刻手法略有不同,是兩個人合力完成的吧?
一凡曾經聽師父說過,這藏品室中,大部分都是師父的作品,但是也有三五件,是別人的作品,這件墨玉麒麟鎮紙,應該就是別人的。
石磊裝模作樣的看了看這件墨玉麒麟鎮紙,他也發現,似乎這墨玉麒麟給人一種不太協調的感覺,對着燈光一看,似乎有一塊鱗片不太對勁,特別礙眼。
“曹大師,我選好了,就是這個,墨玉麒麟鎮紙。”
“咳咳咳~~你說這個是什麼?”一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TM是一件鎮宅風水擺件,可不是古時文人寫字作畫時用來壓住宣紙一腳的鎮紙。
石磊也發現,似乎他鬧了一個笑話,他弱弱的問:“鎮紙啊,有什麼問題嗎?”
一凡衝着石磊搖搖頭,根本什麼都不懂,還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簡直就是侮辱師父的藝術。
“師父,我先說吧。這件雕龍玉杯,應該是仿製康熙年間的九龍杯。白玉雕刻,屬長方形,長六公分,寬四公分,高三公分,四角各有雙龍戲珠,把手同樣是一條龍。如果這玉杯中倒滿酒,就會清晰的看見九條翻騰的蛟龍……所以我認爲,這件是師父最滿意的作品,也是最珍貴的作品。”
一凡說了五分鐘,石磊也不知道,就看這麼一件玉杯,居然能說出這麼多東西,還引經據典,顯得他知識好像很淵博一樣。
曹大師聽完一凡說的,臉上表情無喜無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過來,看着石磊。
“到我了吧?我說就是這件墨玉麒麟最讓曹大師滿意。看看,這件墨玉麒麟雕刻的地方有瑕疵,但是整體看起來,還是那麼精神。而且頭尾刀工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我大膽猜測,這是曹大師雕刻手藝的一道分水嶺,對曹大師來說,有着特殊意義。我說完了。”
石磊這次沒說這個是鎮紙,但是他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啊,這墨玉麒麟,他可沒認錯。之所以說的這麼少,是因爲石磊根本不會什麼引經據典,他唯一記得住的墨麒麟,就是《封神演義》中聞太師的坐騎。
一凡聽到石磊說,這是曹大師雕刻手藝的分水嶺,頓時瞪大眼睛,他怎麼就沒想到啊。師父曾經說過,他老人家最鍾愛的作品,是對他雕刻道路有着長遠影響的作品。求推薦,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