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弱，不弱！”
方旭目光落在這枚滅神釘上，不禁撫掌稱讚，哪怕以他的目光來看，這枚滅神釘也幾乎無可挑剔。
半空中，茯苓老祖眸中一片淡漠，高高在上，有着俯瞰人間的意味體現出來。
“螻蟻一般的東西，也敢在本老祖面前放肆。”
茯苓老祖輕輕擡起一根手指，如金色海洋般的精神波動起伏，這根手指如古樹般粗壯，環繞萬無盡願力，更是有着衆生雜念交匯。
“也罷，上天有好生之德，老祖今日就對你略施懲戒，將你貶爲一隻看門狗，守候在祖廟之外，賜名金毛！”
隨着茯苓老祖話音落下，他這一指上蘊含的無盡願力開始燃燒，如熊熊烈焰起伏，在這股願力作用下，赫然要將念無生貶爲一隻狗。
肉眼可見，念無生周身毛孔之中有着一根根金色毛髮瘋狂長出，五官，四肢，亦是朝着狗的形態演化着。
“一念之間就將人貶爲畜生，這等手段！”
季司禮眸中泛起強烈的忌憚之色，在無盡願力交匯下，甚至有可能永久的將念無生貶爲一隻狗。
一旦被貶入畜生道，再想修成人身，就近乎不太可能，畢竟妖族與人族之道完全就是兩個體系，尤其是，一旦將其貶爲畜生，甚至將會剝離其記憶，重新植入屬於狗的記憶，忘卻前塵往事。
“沒這麼容易。”
方旭微微搖頭道，如果念無生沒有滅神釘這等精神至寶在身，自身又毫無防備之下，面對茯苓老祖這一指之力，確實有可能被貶爲畜生。
不過念無生顯然早就有所防備，且自身還有滅神釘這等精神至寶在身，又怎麼可能輕易被貶爲畜生。
念無生此刻近乎七竅生煙，茯苓老祖竟然想要一念將他貶爲畜生，甚至還賜名金毛，這對於他這位開九脈的人物來說就是莫大的恥辱。
“想要將我貶爲畜生，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念無生五官扭曲，鼻子近乎已經化爲狗鼻子，不過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太在意，只要中斷對方這一招，他就能逆轉血氣，恢復己身。
他擡起長毛金毛的手臂，朝着身前的滅神釘擡手點去。
“嗡嗡！”
突兀間，滅神釘上，綻放璀璨光芒，萬千符文閃爍，一股穿透一切的精神波動從其上顯現而出。
“唰！”
下一刻，滅神釘就化爲一道金色流光，陡然釘在茯苓老祖那如古樹般粗大的手指上。
“咔咔！”
茯苓老祖的手指竟是節節潰散起來，充滿裂痕，不過數個呼吸的功夫，就滿是傷痕。
這一指之中雖說蘊含無盡願力，可其根基卻是精神念頭鑄成，在滅神釘這種專克精神的奇兵穿透之下，就有些難以承受。
隨着茯苓老祖這根手指碎裂，原本已經要化形爲狗的念無生渾身血氣震盪，皮膜，筋骨齊齊膨脹，渾身金毛齊刷刷掉落，狗鼻子也恢復成人鼻子。
不過彈指功夫，他就逆轉血氣，再度化爲人形，他目光深處亦是泛起一抹深深的忌憚之色。
實在是茯苓老祖這一指之力太過駭人，可以生生將他貶爲畜生，一旦徹底完成，就將無法逆轉，屆時他就將忘卻過往，徹底淪爲一隻看門狗。
“嗯？”
茯苓老祖眼皮微微擡起，神色之中浮現一絲意外之色。
“剋制精神的至寶？”
他不禁陷入沉思之中，他畢竟只是茯苓老祖的一道精神念頭所化，並非蘊含茯苓老祖的所有記憶，是以，在這之前，也不曾在意這枚釘子。
念無生印堂處一抹抹精神波動瀰漫而出，與滅神釘溝通，這枚釘子如一道金色流光，將茯苓老祖的手指生生穿透，而後又懸浮在茯苓老祖的眉心處。
“若是你肯將衆生願力主動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這道精神念頭，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念無生眸子掃向茯苓老祖，目光深處泛起一抹炙熱之色。
在這之前，他已經親身體驗過願力的強大之處，一念之間，竟然無視他的修爲，要生生將他貶爲畜生。
他之所以讓茯苓老祖主動交出願力，也是擔心對方狗急跳牆，將無盡願力燃燒，屆時他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什麼都無法得到。
茯苓老祖眼皮擡起，嗤笑一聲：“螻蟻一般的東西，也敢威脅本老祖。”
“你不妨試試？”
茯苓老祖雙手負後，神色之中自有一股宗師氣度流淌出來。
念無生冷哼一聲，眸中泛起果斷之色，面對茯苓老祖這等存在，他自然不敢有所保留，若是一不小心，就要再度化形爲狗，甚至有可能是無法逆轉的結局，這可不是他所想要見到的。
“轟隆！”
一股強橫的精神波動自滅神釘上浮現，在滅神釘四周虛空中，浮現一道道強橫的怨念來，諸多模糊面孔呈現，正是多年來，被滅神釘這門至寶滅了精神的衆生。
其中的怨念之多，近乎難以想象，而念無生此人也是一個奇才，將這些怨念煉入滅神釘中，一旦釋放出來，就將有着無可匹敵的威勢。
“萬靈復甦！”
念無生口中默默唸道，在其精神溝通下，諸多怨念起伏，好似從滅神釘中蘇復，滔天怨氣瀰漫，鋪天蓋地般朝着茯苓老祖衝擊而去。
“嗚嗚！”
虛空中頓時傳來鬼哭狼嚎般的吼音，好似有着無盡怨氣瀰漫八方，冷風呼嘯，讓人聞風喪膽。
“取死之道！”
方旭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道，這般怨氣對於常人來說或許可以衝蕩人心，傷其精神。
可茯苓老祖本身便是擅長收集衆生願力之人，即便是滔天怨氣，對茯苓老祖來說也是一味大藥，而無法對其構成傷害。
茯苓老祖見此，眸中亦是泛起一絲古怪之色來，他本身便擅長收集衆生願力，而無盡怨氣對他來說，也是衆生願力的一種。
“來的好。”
他猛然張開大口，如饕餮一般，猛然一吞，將滔天怨氣盡數吞入腹中，他眸中更是泛起一抹滿足之色，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什麼？”
念無生眸中浮現一絲撼動之色，怨氣本身也是剋制精神的一種奇異之力，可此刻，非但無法剋制茯苓老祖，反而讓對方精神暴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