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真的,來接我了嗎?”
馬漂亮呢喃一聲,輕輕一縱,向樓下跳去。
“馬漂亮!”
臥烤!
王劍撲到矮牆上,正好抓到馬漂亮一隻手。
屍瞳眏竟然控制了她的身體,讓她跳樓自殺!
這又是要鬧哪樣啊!
夜風輕蕩,馬漂亮被王劍抓着,像鐘擺一樣,在樓沿上輕輕晃盪,兩隻棉託飄飄悠悠墜下樓去。
“三更半夜,你是在吹風還是在抽風?”王劍氣急敗壞,一邊痛罵一邊把馬漂亮向上拉,唰的一聲,馬漂亮的身體輕飄飄地被拉了上來。
王劍心頭一震,怎麼馬漂亮身子這麼輕,彷彿只有……幾斤?
奇怪之餘,不由得仔細向馬漂亮臉上看去。
彷彿宣紙掉到墨汁裡,馬漂亮潔白的臉龐從裡向外迅速變黑,密密麻麻的黑毛彷彿一層細針從毛孔裡鑽透出來,佈滿一臉,而張雙美麗的大眼卻在漸漸收縮,變成四邊露白、瞳孔細小的詭異模樣。
哪兒還是什麼馬漂亮,分明是那隻人眼貓——屍瞳眏!
王劍手一抖,喵呱一聲怪叫,屍瞳眏狠狠瞪了他一眼,輕盈地落到樓頂上。
真正的馬漂亮呢?
真正的馬漂亮在哪兒?
王劍驚慌失措,扭頭一看,眼淚差點流出來。
晨曦初露,微風輕鳴,不知道什麼時候馬漂亮、歐陽若水和歐陽貴都站到樓頂的防護矮牆上!
歐陽若水和歐陽貴不是在後面沒動嗎?
怎麼這麼快就跑到矮牆上了? Wωω ▪тt kǎn ▪C ○
這也是幻覺嗎?
王劍連忙回頭,剛纔站的地方早沒了兩人的影子,再回過頭,料峭的春風吹得三人衣衫撲簌,難道這次是真的?
姑且不論真假,三個人比齊跳樓,我該救誰?
馬漂亮、歐陽若水和歐陽貴三人站在樓邊,看樣子都被深層催眠,隨時都有從樓頂跳下去的可能!
區區一隻黑貓,真的有那麼厲害的本事,能夠同時控制三個人的思想?如果不能,那麼它的主人肯定就在附近,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王劍暗暗【太乙金光神咒】,剛纔把人眼貓當成了馬漂亮,居然不知是什麼時候被敵人催眠產生了幻覺,現在只有一次機會,就算只能救一個,也要救到真人才行!
一層蒙朧的淡淡金輝立層籠罩周身,王劍擡眼而望,樓頂依舊是剛纔的樓頂,三人依舊是剛纔的三人。
他堅信,這次眼中見到的是真的。
但是,離自己最近的馬漂亮離,也有五米的距離,自己這樣衝過去,會不會驚動她?
會不會驚動詭異的屍瞳眏?
會不會驚動屍瞳眏的主人,那個神秘莫測的幕後兇手?
顧不了那麼多,王劍一貓腰,閃電般向馬漂亮撲了過去。
一步,馬漂亮三人面對虛空漠然地而立毫無感覺;兩步,三人依舊穩絲不動;三步——倏地,三人身體同時微微一晃,同時曲膝,同時緩緩擡起左腿!
王劍心房一顫,彷彿一盆冰水當頭淋下,全身暴汗,他們要跳了,我根本趕不到馬漂亮旁邊,難道我連一個人也救不下來!
嘯!
樓頂中心、王劍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嘯,仿若鶴唳、有如鬼泣!
不知這聲音是加重了三人催眠的程度,還是把三個人突然喚醒,三人同時一怔,整個身體如同突然斷電的機械人,動作停止在擡腿與邁步之間!
王劍耳朵雖然聽到了聲音,頭卻沒轉過去,眼睛一直盯着馬漂亮。
馬漂亮動作的停頓爲他爭取了足夠時間,他顧不得想那麼多,躥到馬漂亮側後面,魚躍而起,摟着馬漂亮的小蠻腰,半空中一個大抱摔。
砰!
柔軟的人肉,砸在樓頂的硬地上,馬漂亮吭嗤一下子,直接被摔得背後氣去。
王劍自己也摔得不輕,不過此時已顧不上許多,他一個滾兒爬起來,撲向歐陽若水,動作快而連貫。
“別動!”
王劍剛跑了兩步,背後突然傳來一句冰冷的厲喝。
“不要害怕,現在你們已經安全了,輕輕地把左腳收回來,”那聲音阻止了王劍之後,跟着變得溫柔而甜美,彷彿羽毛一樣輕輕颳着人的面頰:“轉身,回到樓頂。”
像清風撫過寧靜的水面,像飛鳥劃過碧藍的天空,像情人靈犀相通的柔軟眼神,那聲音讓人心神一滯,禁不住隨之起舞,歐陽若水和歐陽貴如諳天綸,退步、轉身,輕輕一躍。
三人,同時安全跳回到樓頂。
只用兩句話,就救了三人!
說話的是什麼人?
王劍這才轉過身,去尋找那神秘聲音的主人。
在他背後站着一個全身黑衣、高鼻樑、戴墨鏡,嚼着口香糖的漂亮美眉。
“是你?”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黑衣美女嘴角帶着一絲不自然地微笑,對王劍點了點頭。
王劍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點頭,精神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神秘的龍組成員——小魚兒!怪不得能輕而易舉地,化解掉【屍瞳眏】的催眠術。
不過,她怎麼來得,這麼及時?
她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沒有被抹去記憶的事情暴露了嗎?
還是,馬漂亮找回記憶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我剛纔做什麼了?”歐陽若水搖了搖頭,吃力地笑了笑:“怎麼回事,感覺腦袋木木的,剛纔發生什麼了?”
“是啊,”歐陽貴也輕清過來,搖了搖腦袋,驚訝地望着水上魚兒道:“你是……”
“我叫吳佩琳。”小魚兒叭地吹破嘴裡的泡泡,說道:“是一名警察,王劍當衆打架鬥毆,嚴重影響治安。雖然白天情況特殊,沒有進行抓捕,但是我們一直在監控他的行動。現在,記者也都散了,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把他帶走。”
“你說的是,王劍在大廳打趙總的事?”歐陽貴對此事也有耳聞,哈哈笑道:“這點小事有什麼大不了的,年青人一時衝動嘛。我給吳局打個電話。”
“不必了。”王劍拍了拍衣服,“我跟她走。”
“那哪兒成啊!”歐陽貴面帶不悅,對王劍道:“這件事趙總做得也很過份,你還是個學生,又替紅十字捐了那麼多錢,這點小錯誤,還用得着去警局?”
“真的不用。”王劍搖頭道:“是對就是對,是錯就是錯。我這個人,就是對錯分明。反正也沒有多大的事,我跟她走。”
“嗯。”小魚兒微微一笑,“看來你還是很識大體的。”
大泥煤呀體,王劍心中暗罵,“你要是個普通警察就算了。大名鼎鼎的龍組啊,我這小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嗎?”
嗵嗵嗵!
王劍跟着小魚兒下了樓,進了一輛黑色瑞納。
“你怎麼又來了?”王劍坐到車上,有點不耐煩的道,“這次是什麼事啊?”
“先喝點水吧。”小魚兒沒有回答王劍,而是遞給了王劍一瓶蘇打水。看着王劍咕嘟嘟一口氣喝下半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輕笑,“爲什麼要說又呢?”
“爲什麼要說【又】?”王劍一怔,隨着心臟猛地一跳。
完蛋,記憶沒有被抹殺的事,被她發現了。
不過……
一股麻麻的、暖暖的感受由胃部迅速竄遍周身,王劍輕輕搖了搖腦袋,只覺得臉龐燙如火燒,眼皮重愈千金。他狠狠地睜了睜眼睛,迷迷糊糊地念叨:“你這是什麼水,能趕上七十度的悶倒驢了……”
撲嗵!
話沒說完,王劍一頭歪倒在坐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