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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昨天的林白修不好,今天的林白卻可以,他擁有邪惡的“黑暗再生”魔法,哪怕這塊硬盤變成了渣,他也能將它修復。
林白假裝檢查硬盤,將它接到了自己的電腦上,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對那兩人道:“這個硬盤壞得很嚴重,但也並不是不能修,只要我多花點心思,再換幾個重要零件,就能修好了……但是這幾個零配件都是德國進口的,價格很高……起碼要值五……”他滿口胡說八道,這都是維修工騙錢的小伎倆,本想報價五百塊,但話到嘴邊,又有點不好意思這麼黑,人家這塊硬盤都是因爲他胡亂打人才摔壞的,要是再黑着良心收高價修理費,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那叫洪哥的花西裝不等他說完,伸手入懷,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一疊鈔票,也沒數有多少張,從厚度來看大約有一兩千塊,啪地一聲摔在林白麪前的桌子上:“這些總夠了吧?記住,最重要的不是硬盤本身,而是裡面的數據,只要數據能給我恢復回來,什麼德國零件、美國零件、外星零件都給我用上……”
錢啊!好大一疊錢啊!一兩千個大洋啊!黑社會就是黑社會,有霸氣,有煞氣,也有傻氣,這劈頭蓋臉一兩千個大洋就砸了過來,都不帶眨眼的。
老實說,林白這輩子修過了不少電腦,但沒有一次能賺到這麼多錢,平時給人裝裝操作系統、幫忙殺殺毒、解接一下接觸不良一類的小問題,一次頂多賺個十塊二十塊,多的時候也不過百塊。這次是他短暫的二十三年人生,面對的最大的一筆酬勞。要不怎麼被分類爲Diao絲?高富帥如果看到一兩千塊錢扔在地上,只怕都懶得彎腰去撿……林白卻跟打了雞血似的,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好,這個硬盤只管交給我,馬上就……”話到這裡打了個頓,心想:修理這塊硬盤得用黑暗再生,魔法咒文加黑氣,這麼玄幻的事情,哪能當着別人的面做?而且修理東西最忌諱的就是太快,如果一伸手就把東西修好,顧客往往不肯給高價,如果表現得很辛苦,很吃力,好不容易纔修好,那就能從顧客那裡多拿點維修費。
林白正容道:“這塊硬盤的損壞十分嚴重,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搞定,你們過兩個小時……哦,過三個小時再來,我保準用最尖端的科技來修這塊硬盤,給你們弄得妥妥的,裡面的數據一個字節也不會少。”
兩黑社會對視了一眼,洪哥道:“這塊硬盤裡的東西太過重要,我們不能讓它離開視線,你得當着我們的面修。”
林白的臉抽筋了一下:喵的,當着你們的面?我大吼一聲‘我去年買了個表’,然後指尖射出一道黑氣來,這還修個菜籃子啊?這裡面的資料究竟是什麼東西?莫非是你們哥倆搞基的的激情視頻?我可不愛看這個!乾脆放棄算了。
但是……一兩千個大洋的“昂貴”報酬,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林白腦瓜子一轉,心想:不行,這筆錢得賺。好吧,修就修,老子當着你們的面修就是,總不信你們不上廁所,不吃午飯……只要你們走神個兩三分鐘,就足夠老子念一句咒語來修好它了。
刷地一下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大把工具:“好,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在桌子上擺開了一排螺絲刀,大的有擀麪杖那麼粗一根,細的卻只有鐵絲那麼細,這一堆傢伙拿出來,頓時就讓林白看起來專業了那麼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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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哥和那花襯衫對視一眼。
花襯衫小聲道:“剛纔還以爲這貨不行呢……硬盤裡的東西見不得人,不能拿到大地方去修,也就只能找這種貨色修一修,不然走漏了風聲,咱們非給條子盯上不可……現在看他這架勢,說不定是個電腦高手,看來是找對人了。”
洪哥壓低聲道:“希望如此吧,要是裡面的數據拿不出來,老子就被你害死了,頭兒非把我們大卸八塊不可。”
兩人不再說話,認真地盯着林白的一雙“巧手”。
林白哪來什麼巧手,再巧的手也別想拆修硬盤這種精密儀器,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一把小型的螺絲刀,就對着硬盤上的一顆螺絲擰了下去,當然,這顆螺絲具體是幹嘛用的,擰開後有什麼後果,壓根不管。
洪哥和花襯衫又對視了一眼,小聲道:“好傢伙,直接就下刀子了,判斷問題這麼快?他怎麼知道問題出在這一塊兒?”
只見林白擰完螺絲,又擰另一顆螺絲,同時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電烙鐵,啪地一下插上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猶豫。左手拿起電烙鐵,右手擰螺絲,互相不干擾,眼皮子都沒跳一下,端的是自信滿滿,讓人一看就不禁心生敬佩。
“這起碼是修了十年電腦的老師傅啊!”洪哥和花襯衫更加佩服了,兩人的心情也輕快起來,照這架勢,硬盤妥妥能修好,任務不會搞砸了,小命兒也能得保了。
林白擰開了數顆螺絲之後,果斷地從硬盤上拆下一塊電路板來,看都沒細看,拿起電烙鐵就是一下子焊了上去,洪哥和花襯衫的心都抓緊了,林白卻一點也不在意地道:“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
洪哥和花襯衫趕緊道:“小白師傅,你下手輕點……輕點……別弄得壞上加壞啊。”
林白冷笑道:“我是修電腦的還是你們是?我還不知道哪裡該輕哪裡該重?”
洪哥哪敢在這時候和他爭,趕緊賠笑笑:“師傅說得是。”
林白哼了一聲,繼續下電烙鐵,他現在其實也是在胡亂焊接,一翻亂焊下來,這塊硬盤已經是徹底報廢了,若是平時給人修電腦,他絕不敢這樣亂來,但今天不怕,有“黑暗再生”在手,哪怕把硬盤弄成了一堆廢渣,最後也能恢復過來,只要靜等機會就好。
就這麼胡鬧了一陣子,轉眼就過了一個多小時,林白還在到處亂焊,那兩黑社會卻坐不住了,要知道黑社會裡的低層小混混,大多是些沒文化的大老粗,這種人通常是安靜不下來的,雖然硬盤事關重大,但這樣一直看着林白焊來焊去,又看不出個名堂,怎麼可能受得了?
花襯衫站起來道:“洪哥,我去拉泡屎,這裡你先搭着眼。”
洪哥哼了一聲道:“懶牛懶馬屎尿多,快去快回。”
花襯衫吹着口哨走了出去,長街盡頭有個公共廁所,走到半路上,又站到了齊老頭兒的煙攤前面,隨手選了包煙,抽出一口根來叨着,再從劉老頭兒手裡搶了一張報紙,邊走邊翻看,吊兒郎當地鑽進了公廁。
洪哥搖了搖頭,轉過頭來繼續盯着林白。
林白心中暗罵:好不容易走開了一個,剩下這個還是盯得這麼死,你總得給哥一點機會啊?
就在這時,街對面突然響來“譁”地一聲響,是捲簾門拉開的聲音,原來是對面的“佳佳美容美髮”終於開門了,一個穿着性感低胸吊感裙的女人從裡面探出了頭來,女人臉上妝化得很重,隔了一條街彷彿也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不過她這樣打扮卻也不醜,顯得十分妖豔。熟悉這一行的人都知道,小姐們都是要化濃妝的,把自己的真面目掩蓋起來,卸妝之後就沒人能把她們認出,將來轉行從良,也不用害怕被人戳脊梁骨,這也算是一種特殊行業的自保手段。
這個女人林白當然認識,她就是店主佳佳,當然,佳佳是她的藝名,這年頭出來混的小姐都得有個藝名,比如佳佳、紅紅、婷亭、柔柔……在這行當裡,你要是用真名出來做買賣,那保準是腦袋被門板夾過。
林白趕緊向街對面招呼道:“喲,佳佳,開門了啊?你天天這麼晚開門,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佳佳“噗嗤”一聲笑:“小白你個死處男,姐姐這門生意大清早的開門有個鬼來啊?現在還不到中午,這都開得算早了,晚飯後纔是黃金時間。等你哪天破了處,才能懂得姐姐這門生意的奧妙之處。”
“說我處男可以,不要在前面加個死字。”林白被她一陣亂罵,倒也不生氣,實際上鄰里鄰居的,又對街做生意,他和佳佳交情很好,兩人經常說些話兒,笑道:“今兒個我店裡開張就來了大客人,修個硬盤,甩手就是這個數。”他伸手抓起桌上那疊鈔票,晃了兩下。
佳佳雙眼一亮,眼光就落到了洪哥身上,笑嘻嘻地從街對面跑了過來,一伸手就搭在洪哥的肩頭,血紅色的指甲故意輕輕地在洪哥的脖子上颳了一下:“這位大哥,要不要找個小妹子玩玩?我那店裡什麼類型都有……保準你玩得痛快……兩個三個一起來都行。”說完這話,卻突然湊到林白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這是金竹幫的惡棍,你是清清白白的人,他們的事千萬別沾身,趕緊修完他的東西送神出門,姐姐先幫你把他引開一會兒。”
林白點了點頭。
佳佳哈哈大笑,假裝在**林白似的,在他耳朵上舔了一舌頭,這才轉過身去再次面對洪哥,整個身子都開始散發狐狸精的味道。
洪哥全身一哆嗦,眼光就從林白身上移開了,注意力很快就轉到了佳佳的身上,只看了一眼,這貨就有點目眩神迷,不得不說,佳佳長得挺漂亮的,身材也豐滿,雖然清純秀美四個字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妖媚迷人這四個字就比較貼切,不然也沒本事開自己的店了。
洪哥歪了歪嘴道:“嘿……我不要找小妹子玩,你來陪我,我就去你店裡。”
佳佳笑嘻嘻地道:“大哥,我是店裡最貴的一個。”
洪哥從兜裡拿出錢包,往桌上一拍:“錢嘛,老子有的是。”
佳佳的眼角歪斜瞥了瞥錢包,其實是給林白使了個眼色,拉起洪哥的手臂道:“那還等啥,咱們去玩玩嘛……”
洪哥的魂都飛了,哪裡還按捺得住,對林白道:“好好給我把硬盤弄好,老子過去玩一會兒就過來……弄好了,錢不會少了你一分。記好了,硬盤裡的資料不能看,看一眼剁你一隻手,看兩眼就剁了你的腦袋去喂狗。”
林白心中暗怒:黑社會了不起啊?威脅哥?信不信哥掄起電烙鐵焊到你鼻子上?
不信,當然不信,林白自己都不信,臉上掛起微笑:“放心,顧客的要求我必定滿足。”
只見洪哥摟着佳佳去了街對面,兩人剛剛走進“佳佳美容美髮”,將門一掩,林白就用飛快的速度唸叨道“我去年買了個表”,伸手一指,一道黑氣射在了移動硬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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